童渊接到司马不移的指示后,迅速去丹药房找了一些疗伤的丹药,接着与水长生急急来到魔洞。
二人在魔洞大殿等待许久,方才见到如弈。
此时的如弈面色煞白,虽有云亭晚搀扶着,却走路依然有些摇晃。
童渊有些心疼,道:“魔尊身体无恙吧?”
如弈小心翼翼地来到宝座之上,道:“并无大碍,只是损耗了一些法力而已。”
“哦,那就好。”童渊笑了笑,又仔细观瞧一番后,道:“听说神曦使出了‘鬼箭十二’这等法术,不知魔尊是如何破解的?”
“唉……”如弈微微抬了抬头,似有些失望,道:“你我皆是修行之人,应知窥探他人法术是大忌讳。你对我的法术如此好奇,仅仅是因为关心吗?”
童渊急于立功,一时忘了分寸,听到如弈此番言论,方知道说错了话,急忙手捧药箱向前,道:“是在下唐突了,魔尊莫怪。我选了一些上等丹药,特地给魔尊服用。”
“嗯,多谢了。”如弈随便应了一声。
云亭晚走下大殿,将药箱接了过来,接着呈在如弈面前。
如弈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听说你们留守江州的人被偷袭了,不知是何人所为?”
“唉……”童渊叹了一口气,道:“确有此事。我们查了许久,未能查得一丝线索。不知魔尊可有线索?”
“哼!”如弈冷笑一声,轻蔑地说道:“这是你们咎由自取!活该!你们若诚心帮我,早早与我汇集在一起,哪会被人一锅端?!我查过此事了,张衡和易知藏在鹤鸣山,不曾外出;东负和仰阿蕾忙于巩固王位,也没有异动。所以我想,杀害岳真的人可能不是蜀地之人,有可能是岳真、司马不移或者廖情痕的旧仇人。”
童渊眉头紧锁陷入沉思,道:“不能吧。国师和先生一向安分守己,不可能有仇敌……”
“廖情痕不是自称和初代天师交过手吗?可见他也算一个风云人物。百年多来,有几个死敌不是很正常吗?”
“嗯,魔尊说的极是。”
如弈话锋一转,道:“童渊,为朝廷办事,你可快活?”
“魔尊,此言何意?”
“并无他意,只是随便问问。”
“呃……还不错。我现在初有功名,国师和先生也有意提拔我,挺好的……”
“你为功名四处奔波,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为了天下百姓呢?”
“……自然为了天下百姓。”
“呵呵,果然志向远大。但你想过没有,此刻的功名只是水上的浮萍,随时会东逝而去。”
“魔尊此言何意?在下听不太懂……”
“当今朝廷外戚当道,安帝刘祜又昏庸无能,真的可以倚靠吗?为天下为百姓,有许多路可选,你为何非得选这条路呢?江山危乱,山顶之人会跌得最惨,你不知道吗?”
“男儿为了天下,岂可贪生怕死?”
“呵呵,你与卑鄙之人为伴,却谈英雄气概,是不是太过可笑了?”
“魔尊说笑了,我身边之人皆是英明之辈……”
“好了,好了!”如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该说的我也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好自为之吧!到时若有了不测,你不要怪任何人,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魔尊,你要做什么……”童渊顿时慌了。
“没什么,只是闲聊而已。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
“何事?”
“安帝刘祜南下,为何只有司马不移和廖情痕前去护驾,而岳真、古道等人却留了下来呢?我看岳真并不是想帮我,难道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哦,没有,没有!”童渊急忙摆手,道:“魔尊误会了。岳真等人之所以没急着动手,是怕神曦提早防备。若他们在中途偷袭神曦,不是对魔尊有更大帮助吗?”
“哼!堂堂朝廷重臣,净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真是可笑!也罢,你的话我信了,毫无保留的信了!”
童渊见如弈虽信誓旦旦,却更像是讽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如弈继续说道:“童渊,你可会‘天象术’?”
“在下愚钝,未曾学得。”
“撒星河一代天骄,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笨徒弟?!算了!你回去告诉司马不移,就说一个月之后一同攻打正一道!”
“啊?!攻打正一道?!正一道有大阵守护,根本无从下手……”
“你懂什么!?那日月含光阵虽然玄妙,但最怕连日阴雨天气。我夜观天象,察觉二十日之后,蜀地将阴雨连绵半个月。那时,日月含光阵无日月光华可吸取,是最脆弱的时候。”
“魔尊果然法力高深,在下这就回去禀告!”
“嗯,很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童渊,攻打正一道,你也要去。”
“我?”
“对!阻拦你前进的人皆是仇人!要功成名就,就要摒弃别人的眼光,用尽一切手段,不是吗?”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若不去,难道是想趁机对付我?”
“……好吧,我去。”
“嗯……”如弈显得很高兴,缓缓起身道:“我累了,得休息了……”
童渊拱手作揖:“恭送魔尊!”
走出魔洞后,童渊开始品味如弈的话语。如弈所言,既像是关心,又像是失望,既包含着愤怒,又带着些许凄凉,一时难以琢磨。
眼见天色已黑,想着司马不移该等着急了,童渊遂悄悄施展飞行术踏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