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艳琴急着去医院看望苏赞,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苏韵开着张欣刚买的小车载着母亲,很快来到苏赞所住的医院。
母女俩来到了病房,一直走到病床前。
苏韵指着床上昏迷不醒,笔直躺着苏赞说:“妈,这就是蒋小露先生,你看他长得多像苏赞啊。”
母亲只看了第一眼,立即说:“什么像,他就是,他就是苏赞,不是苏赞,还能是谁?”
母亲说完,激动的弯下身,去抚摸儿子的脸。
苏韵赶紧搬一张椅子,让母亲在床前坐下:“妈,他真的就是苏赞吗?”
“他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认错?把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梅艳琴捧起苏赞毫无反应的手。
“那就太好了,幸亏我认他是苏赞,没有抛下他不管,每天都是我在医院里照顾他,要不,都没有人管他。”
“你做得对,闺女,你救了你三弟,妈要谢谢你。”
“都是家里人,说什么谢啊。只是三弟遭遇了那么多困难,我们都不知道,我没有当好这个姐姐。”
“你说他不肯认你,到底为什么呢?他明明是苏赞,怎么就不肯认你呢?苏赞虽然比较调皮捣蛋,但决不是这么无情的人啊。”
“据说,他是遭遇过车祸,做了开颅手术,失了忆,从前的事情不记得了。所以,他已经不认得我了。”
“原来是这样,可怜的孩子。”
“只怕他醒来后,连妈你,他也不认得,那可怎么办?”
“他不认得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认得他就行,他始终是我们的亲人,无论他对我们怎么样,我们必须照顾他。”
“是的,妈,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怜的孩子,他到底遭遇过什么事啊,受这么重的伤。”
“妈,苏赞的事说起来太复杂了,有人跟他结仇,报复他,故意制造了一起车祸。车祸中苏赞的女朋友蒋小露当场身亡。他因女朋友的死悲痛欲绝,只身闯入狼窝,找仇人算帐,这才变成这样。”
“他女朋友也叫蒋小露?这么巧?”
“哪里是什么巧?苏赞跟蒋小露从小就认识,是最好的朋友。他们相爱很多年,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分了手。他们分了手,但并没有割断情。苏赞出车祸后,完全失忆,连他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却只记得最心爱女人的名字。所以他一直就声称,他就是蒋小露,因此就跟他女朋友同了名。”
“还有这么离奇的事?”
“苏赞后来又在城市里跟蒋小露相遇,但他失忆不认得蒋小露了。只是蒋小露认出了他,所以主动接近他,关心他,他们又成了好朋友,还认了兄妹。”
“是吗,他们感情真是很深啊。”
“那蒋小露原本已经结婚嫁人,也是天意,她结婚才一年,丈夫就去世了。从此跟苏赞走得更近了。”
“真是有情人多磨难。”
“苏赞很爱蒋小露,两个人一起开店,可能也打算结婚成家了,不幸,发生了这种可怕的悲剧,毁掉了这世上美好的一桩情事。”
“蒋小露真的死了吗?”
“已经送火葬场火化了,骨灰至今没人去领。”
“她父亲和母亲呢?不管她吗?”
“蒋小露也是一个可怜人,听说她父亲和母亲都是极度自私的人,从没把女儿真正当女儿,只是当成捞金的摇钱树。大概听说女儿死了,也不想管她了。”
“真是禽兽不如的父母。那她是苏赞的女友,这事我们得管,你去代替苏赞把骨灰签字领了,然后选个好墓埋葬,得让她好好安息,也是给苏赞一个交待。”
“行,我听你的,妈,我会去办的。”
这时,一名护士端着清水进来,说是得给苏赞擦身了。梅艳琴便把水盆接过:“让我来吧,让我来照顾我的儿子。”
梅艳琴便解开苏赞的衣服,拿湿毛巾,轻轻在儿子身上擦试着。她一边擦,一边眼泪掉个不停,一滴滴都掉在苏赞脸上。“对不起,儿子,妈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
看得苏韵也背过身去,抬手直抹着眼泪。
擦试完身体,又扣好儿子的衣服,再盖上被单,梅艳琴仍然坐到床前椅子上,捧着儿子的手,把他的手贴到她自己的脸上。静静的望着儿子,和儿子说话:“赞儿,我是妈,妈来看你了,你快点醒过来,妈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苏赞只是一动不动。
“妈,让他休息吧,我们该回去吃饭了。你也该饿了。”苏韵说。
“不急,让妈跟赞儿再多呆一会儿。你知道妈跟他分别多久了吗?他离家已经八年了。八年了,我才找到他。”梅艳琴情绪激动说。
苏韵也不敢强劝,只好耐心陪着母亲,守在苏赞床前。
就在这时,梅艳琴感觉到,苏赞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梅艳琴立即大叫起来:“天啦,苏韵你快看,他动了,他真的动了。”
“是吗?他要醒了吗,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啊。”苏韵也凑上去观察。
“是真的,我看到他的手指动了。苏赞,苏赞,你醒醒,我是妈。”梅艳琴贴着苏赞的耳朵叫唤。
苏赞却又没有了反应。
苏韵失望的扶起母亲,安慰说:“妈,你别太心急。只要照顾好他,总有一天,他会醒的。”
梅艳琴也痛苦的直起身,把头靠到了女儿怀里,伤心说:“我得把他带回家去,我要亲自照顾他。”
就在这时,苏赞的眼皮动了动,眼睛突然就睁开了。他先是眨了眨眼皮,第一眼就看见了梅艳琴。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叫一声:“妈,你来了。”
“天啦,谁说他失了忆,他认得我。”梅艳琴惊喜的望一眼苏韵,再回头回应着苏赞:“哎,我是妈,你还认得妈啊。”
“你是我妈啊,我怎么会不认得。”苏赞说。
苏韵立即凑上去:“那我呢,我是谁?”
苏赞扭头看一眼苏韵:“二姐,你也在啊。”
“天啦,你认得我啊,怎么之前你不认识我呢。”苏韵大感意外。
“我什么时候,不认识你?”苏赞也是大惑不解。
这时医生也闻讯进来了,先是很专业的检查了一番苏赞的情况,然后对家属说:“不错,病人的恢复很不错,正在朝着良性方向发展,不久就会痊愈。他能恢复这么快,应该归功家属对病人无微不至的照料。”
苏韵立即把医生拉到一边,询问医生,为什么苏赞之前什么都不记得,现在突然一下,全都记起来了。
医生说,他们给苏赞做手术那一天,就注意到苏赞的失忆症状了。他之前的失忆是真实的,确实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这一次,他大脑被子弹所伤,医生再次修复了他的大脑,很显然,他的记忆又全部恢复了。所以,他又认得了你们。
一切都符合科学,也合乎情理。她兴奋的回到床边,握住苏赞的手:“太好了,三弟,我还怕你永远不记得我呢。”
苏赞终于变得更加清醒,思路变得更加清晰一些。他对苏韵说:“对不起,二姐,我之前没有跟你相认,还骂你欺骗我。”
“不怪你,姐不怪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你恢复起来就好了。”
“妈,你怎么也来了,真想不到啊。”苏赞回头跟母亲说话。
“妈想你啊,你离家这么多年,音信全无,妈都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是我的错,对不起,妈,我真是混蛋,竟然把妈都给忘了。”
“不怪你,你生了病,不是你的错,现在恢复就好了。”
一时间,病房里,母子三人是说不尽的动情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