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内外科异声同气 拒病人天理难容
中午，救护车把常慧老人送回家，救护车只有司机一个人，没有护士医生的，不知医院是什么操作。把常慧老人安顿下后，常菜、常息、犁泳海吃了饭走了，常寅从医院直接回自己的家了。俞勤给常慧老人煮的混沌，由于常慧老人躺在床上了，一张嘴假牙就掉下来，没法吃饭。只好把混沌用食物粉碎机粉碎了，用小勺子挖着喂他，顺便把药丸放在混沌里，一口吞下。
第二天中午，常菜、常息、犁泳海三口又来了。感觉常慧老人状态还好，吃了有以前一半的饭量。常辰说：“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干点活吧！”
于是，常菜、常息、犁泳海搬着常慧老人的肩膀臀部和腿，让他头朝北，身体向右侧卧着，因为他左侧胯骨骨折，不能压着。常辰戴上一次性手套，灌肠后，用手抠出大便。俞勤打下手，准备垫子、纸巾、纸尿裤、盆子罐子的一大套。忙活了半个小时，把常辰累的满头大汗。这次常菜没有嗷嚎，大概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晚上，常辰接上电铃，让常慧老人喝水或者撒尿时就按电铃。第二天早上，常慧老人问：“这是在哪里？不是我原来的地方了？…”
常辰给他解释了一番，他也是似信非信的。喂他饭的时候，他又说：“怎么在厕所里吃饭？”
大概对昨天给他抠大便的事印象深刻！第三天早晨。常慧老人说：“我不在这里了，整天躺在厕所里，我要走！”
转眼之间，腿伸到了地上，常辰赶紧又把他抱上去。一会功夫。又把脚伸到了地上。如此三番，应该是思维迷糊了。见他如此，常辰给在仙桃县的大姐夫打电话，问他是否应该把常慧大人的情况告诉大姐，大姐夫说：“这事得告诉她，明天我带着她去看咱爸爸！”
自从二零一九年春节后，大姐因为遇到了车祸，至今接近两年，没有见过父亲，各自的情况，两不相知！
当天晚上，俞勤喂饭的时候，常慧老人不想吃饭，俞勤说：“明天俺大姐来看你，你多吃点！”
常慧老人一高兴，吃了一大碗！
第二天早上，常辰喂饭的时候，常慧老人说：“今天你大姐来。”
常辰问：“你怎么知道？”
常慧大人说：“俞勤告诉我的。”
接着，又叹了口气，说：“你大姐来了，那两个东西又得来，光吃饭，也不给帮忙！”那两个东西就是指常菜和常息！
十二月七日上午十点多，大姐常秀和大姐夫来到常辰家看望父亲。常辰给常菜、常息打电话告知了她们，又给常寅打电话，常寅说：“你招待他们就行了，我不去了！”
直到常慧老人逝世，常寅和三嫂貉袖没到家看望过一次，连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过。
常寅近两年来热衷于给死去的母亲上坟而对活着的父亲不闻不问，究竟是为什么呢？据他自己透露：“给死去的人上坟，只需要拿点香火钱，到墓地表现得庄严肃穆一点，即可获得一个有孝心赞扬。而对活着的病人，喂水喂饭，崴屎端尿的，既繁琐又令人恶心，谁做谁傻冒！”
犁泳海闻言夸奖他：“英雄所见若同，你总结得很全面！”
中午，常菜、常息、犁泳海三口来吃了饭，大姐对常菜、犁泳海说：“一年没见咱叔和婶子了，你送我去咱叔家，去见见咱叔和婶子？”
常菜说：“我只送你们到车站！你们愿意去咱叔家，你们自己去，我不送你们去？”
常菜此言令人诧异！没有道理啊？她家距离五叔常德老人的家不远，何以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常菜送大姐到长途客运站，整好遇到了五叔、五婶从公交车站刚下车走过来，真是不期而遇啊。
五叔、五婶到常辰家看望常慧老人，对常辰说：“你爸爸精神很好啊！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缘故吧！
从那天开始，常慧老人的状况越来越不行了。饭量逐渐减少，精神萎靡不振，有时还发烧。星期天，常菜、犁泳海抱着他们的小外孙女萱萱，刚走到常辰大门外，萱萱拼命哭闹，不肯进门。常菜哄她说：“进去看看老爷爷。”
据说，三岁以下的小孩，能够看到人的灵魂，如果见了病人，笑脸相迎，病人就会逐渐好转；相反，如果哭哭啼啼，恐惧异常，那说明是看到了拘人灵魂的鬼魂，病人将不久人世。常菜、犁泳海整天神神叨叨，焚高香，跳大神，到处传播这种封建迷信，见此情景，唯有沉默不语，自以为看透了天机！
十二月二十日晚上，常辰在床前陪着父亲，听着他呼吸沉重，第二天早上，打了急救电话，又告知了常菜、常息。给三哥打电话，三哥说：“你想送医院就送医院呗！活养死葬都是你的，我不干预！”
常菜、常息、犁泳海来了之后，常菜对常辰说：“别再送医院了，就让他这样安安静的走吧！犁泳海他妈妈的时候，俺也没有送医院，不也过来了，别再花那个冤枉钱了！”
常息说：“咱爸爸还活着，能看着他这样死去吗？”
常辰不愿意和她们讨论，就说：“等救护车来了，听医生的！”
一会救护车来了，抬着常慧大人就上了救护车，常菜也没再说话。
救护车又把常慧大人拉进了三吆零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急诊科，导医问什么疾病，常辰想上次进的急诊外科，不让住院，这次不能再进外科了，就说：“呼吸困难。”
进了急诊内科，医生正在抢救一个病人，一会功夫宣布抢救无效死亡，一个家属用很悲怆的声音对医生说：“您再救救他吧，他还年轻，不到六十岁呢，还没领上退休金呢。”虽然哭声不断，眼里没有一滴泪水。
医生问了问常慧大人的情况，又调出病例看了看，说：“先做个心脏彩超吧！”
常辰问：“病人呼吸困难，你做心脏彩超为什么？”
医生说：“有的病人因为心脏有问题，也可能引起呼吸困难症状！”
这时常慧大人咳嗽了一下，常息说：“俺爸爸有痰，给他吸吸痰。”
医生安排男护士来吸痰，男护士拿过来一次性吸痰器问：“有八十元一支的，还有一百八十元一只的，你们选择用哪种？”
常息问：“贵的好吧？用贵的，俺爸爸有医保！”
男护士说：“急诊科不能用医保！”
常辰说：“随你便吧！”
男护士给常慧大人用上吸痰器，没有吸出痰来，就把吸痰器放在了一边。
也许因为没有吸出痰来，表演失败，男护士恼羞成怒，开始撵人：“说病人只留一个人陪护，其他人出去！”
常寅和三嫂貉袖刚来到医院，接着就出去了。接着，特诊科推来了彩超仪器，彩超医生来到常慧大人的病床前，仔仔细细的给他检查，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翻过来倒过去的检查，扫描了这边又要扫描那边，把个奄奄一息的病人扫描的死去活来！
过了一会打印了检验报告:左房内径高限，余房室内径正常，各大血管内径正常，主动脉瓣回声稍强，活动尚好；余瓣膜形态、回声，运动未见明显异常。室壁厚度正常，静息状态下室壁运动未见明显节段性异常。房间隔连续完整，心包腔内未见明显无回声区。CDF1:主动脉瓣D期及二、三尖瓣S期可见少量返流。超声提示：左房高限；主动脉瓣轻度返流；二、三尖瓣轻度返流。
常辰问医生病人心脏怎么样，医生说：“从报告上看心脏问题不大，建议做个二十四小时动态心电监测！”
常辰对医生的回答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病人卧床近一年了，你怎么让他二十四小时动态啊？”
常辰要求让病人住院，医生说：“现在没有病床啊！再说住院需要体征指标啊！”
常辰说：“病人也属于老一辈无产阶级歌名家，在先锋队五十多年了，还能把他晾在这里，看着他活活憋死？”
医生是个帅小伙，年轻有为，潮气蓬勃，说：“我联系一下综合科，会诊一下！”
综合科医生姗姗来迟，上午快下班了才来到急诊内科，看了病历，说：“疫情期间尽量不要住院，现在没有床位，你们先住在观察室吧，观察室不能使用医保！”
常辰想：“病人作为一位老一辈无产阶级歌名家，有着五十多年产主义先锋队队龄的人，被晾在医院急诊室一个上午了，没有床位，还只能住不能医保报销的观察室，这还有天理吗？”
走出急诊内科，拿出手机，想给在城市综合媒体中心的邵总打电话，问问现在是不是变天了，怎么医院不管病人了？
俞勤看见常辰从急救室出来，就问他给谁打电话，常辰说了自己的想法，俞勤说：“不是大爷家四姐在中医院工作吗？你不先打个电话问问？”
有时候，别人的话真的不能听，真的不能听！别人头发长见识短，你还得必须听，必须听！这事值得商榷！后来常辰还在想，如果不听俞勤的话，直接给邵总打电话，少受许多的颠簸呢？后来得知，这家医院还是邵总集团名下的资产呢，连这家医院的院长的任命，都需要邵总的首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