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头拿着书本 ,转悠着 ,好似在看一个珍贵的宝物 。他反复抚摸着书面 ,一边摸着一边说道:“宝书啊 ,宝书啊 。”
小翠心里琢磨着 ,到底是怎样一本书 ,让颜老头如此珍视 。颜老头晒好了太阳 ,便缓缓回了鸣鹤轩里面 ,小翠走出假山 ,尾随其后 ,蹑手蹑脚的 ,好似一个做见不得人事情的小偷 。
三步一回头 ,就这样跟着他到了鸣鹤轩 。待他走进 ,她趴在雕花木格子门扇旁 ,用食指在纱窗上戳了一个小小的洞眼 ,左眼闭着 ,右眼探进洞口 ,细细查看 ,看准了书本放置的位置 。
回到下人房 ,小翠夜不能寐 ,日夜思索着 ,如何将书本拿到手 。为了掩人耳目 ,特意偷了皮影铺子的人偶 ,策划了这出掩耳盗铃的事来 。
小翠扑倒在地上 ,双手支撑着地面 ,额头重重嗑在地面上 ,一下又一下 ,直至磕出了血来 ,滴滴献血渗透出来 。
“主母 ,饶了我这次吧 ,下次我不敢了 。”小翠哭诉着 ,声泪俱下 ,惹人怜惜 。刘白凤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鄙视道:“没想到她还喜欢偷人东西 ,这等劣质的丫鬟 ,怎能留在刘府? ”
郑卉扶着肚子走了进来 ,听闻了此事 ,甚是震惊 。郑卉为人心善 ,心想着她是初犯 ,于是求情道:“主母 ,莫要生气 ,小翠是初犯 ,不如饶她一次 。”
“饶她?说的倒是轻巧 。”刘白凤不依不饶 ,怒不可遏 。郑卉瘪了瘪嘴 ,提议道:“不如打发她去浣衣如何?”
要知道浣衣可是苦活 ,特别是大冬天 ,手臂通红 ,受冻受罪 。刘白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摆摆手 ,“罢了罢了 ,还不谢过大少奶奶?”
小翠一听 ,主母饶恕了自己 ,探着头磕了好几个响头 ,泪水流淌着 ,好似有天大的委屈 。“谢大少奶奶 ,谢大少奶奶 。”小翠拜谢着 ,心里却是有百种恶毒的念头 。
望着小翠那张人畜无害的脸 ,背地里却做出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刘白凤不禁心里发毛 ,赶紧打发了她下去 。
恢复了淡定的神色 ,刘白凤走到顾寒枫身边 ,感激地说道:“顾公子 ,难为您对我们刘府如此上心 ,没有你 ,我们刘府鸡犬不宁 。”
他淡淡说道:“没什么 ,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补充了一句 ,“这刘府的下人 ,您可要紧紧管住呀 。”“谢顾少爷提醒 。”刘白凤红到了耳朵根部 ,羞愧难当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顾寒枫风度翩翩 ,儒雅有礼貌 ,作揖 ,便匆匆离开了刘府 。
新宅 ,顾寒枫跑了进来 ,看到殷樱正在屋子里面织围巾 ,一卷长长的白色毛线 ,另一卷是浅灰色的毛线球 。
她拿着浅黄色的毛衣针 ,细细织造着 ,一点一点 ,汇集成求 。“殷樱 ,你在干嘛?”他有些好奇地探着头问道 。
殷樱抬起头来 ,看了他一眼 ,又专注看向自己的围巾 ,说道:“织围巾呢 。”顾寒枫心里一喜 ,殷樱给自己织围巾 ,他心里好似吃了甜瓜一样甜腻 。
她一边织围巾 ,一边小声问道:“颜老爷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他大笑着 ,敞开肚子 ,手插腰肢 ,伸出食指指着 ,“你没看刘白凤那张脸 ,要有多囧就有多囧 。”
她拍打了他一下 ,责怪道:“哎呀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 。”“这次颜老爷的事多亏了你 ,我可是要谢谢你哦 。”她坦白说道 。
他笑了一下 ,一想到她现在在织造的围巾 ,心里就乐呵个不停 。他羞涩地说道:“不用这么客气 ,不用送我礼物的 。”她抬起头来 ,诧异道:“谁说要送你礼物了啊? ”
“哎呀 ,你就别装了 。”他跳着脚兴奋地嚷道 ,蹦跳着出了新宅 ,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她 。
午后 ,日头有些烈 ,晒得庭院中的芭蕉叶卷曲 ,散发出一股微微的焦味来 。秋风送爽 ,徐徐的微风迎面吹送过来 ,带来了一些凉爽和冷意 。
日光照射着 ,芭蕉树颀长的倒影投射在地面上 ,一簇簇 ,一丛丛 。偶有裂口的芭蕉叶 ,枯黄的叶片 ,一条条脉络纹理 ,紧凑又有规律 。
院子里的秋海棠开放了 ,叶片轮廓宽卵形至卵形两侧不相等 ,上面褐绿色,常有红晕 ,下面色淡 ,带紫红色,托叶长圆形至披针形膜质,花葶有纵棱,无毛 。花是粉红色的 ,苞片长圆形 ,先端钝 ,早落 。
海棠花开 ,纷纷洒洒 ,紧凑的花球一簇簇 ,挨挨挤挤的 ,淡黄色的花心 ,露了出来 ,长势喜人 。
风吹过来 ,海棠花瓣纷飞 ,朵朵掉落在泥土地里 ,碾压成花泥 ,滋润了大地 。挺翘的花瓣 ,朵朵散开着 ,花非花 ,雾非雾 ,尽在朦胧梦境之中 。
梦一般的庭院 ,棉花糖一般甜腻,她徜徉其中 ,在花海中沉浸着 。一块磐石,被切割的整齐划一 ,光滑的切面 ,摸上去光润如新 。她静静地躺着 ,腿部微微蜷缩着 ,身穿粉衣的她 ,好似花中仙子 ,花中精灵 ,生机盎然 。
她正沉醉着 ,陶醉于花香之中 。突然 ,“砰 ”一声 ,一个冰冷的异物砸到了她的头 ,她幡然醒悟 ,站起身来 ,四下张望着 。
摸了摸微微疼痛的头颅 ,低下头 一看 ,脚下是一个被咬完的苹果芯 。
她蹲下身子 ,捡起苹果芯 ,又揉了揉自己的头 ,嘀咕道:“这玩意到底谁扔的? ”正纳闷着 ,外面传来几声嘻嘻哈哈的笑声 ,近在眼前的感觉 。
她甚是愤怒 ,恼羞成怒 ,走到门口 ,正打算破口大骂 。
门开了 ,是几个模样可爱 ,身材瘦削的小孩子 ,约摸七八岁 ,头圆圆的 ,身子却异常瘦弱 ,正站在门廊底下捂着嘴笑着 。
一看是小孩子 ,她的怒火消灭了 ,无影无踪 。她小声问道:“这苹果芯是谁扔的? ”
一群孩子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摇了摇头 。良久 ,中间的一个小男孩开口了 ,“是我 ,姐姐 ,我也不是故意的 。”
原来是几个小孩子在打赌玩游戏 ,小男孩输了 ,在同伴怂恿下便往院子里扔了苹果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