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什么呀?错了,应是活到老、学到老!”玉丽筝笑得花枝乱颤,“还有,谁是老骥,还伏枥?再说,‘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是励志口号吗?你这大杂烩,哈哈哈!”
李仲焕也嘿嘿笑了。
玉丽筝说:“我提醒你啊,在这里你可不能说太现代的话,要是被人怀疑可能会没命!”
李仲焕说:“不会那么恐怖吧?”
玉丽筝说:“你想想,这里讲的是唯心论,敬天命、远鬼神,西虞法律有言:凡造谶纬者,斩!撰妖书者,斩!妖言及传用惑众者,斩!”
李仲焕眉头皱成个“川”字,说:“这么恐怖!那斩我好了,我正好穿越回去。”
玉丽筝说:“说得轻巧,被砍头不痛吗?”
李仲焕想起拍视频落水之后的恐惧和痛苦,不出声了。
玉丽筝说:“你也不必多虑,只要我们安分守己不逾矩,还是可以安心度日的。平时多说书面语,多说文言词句。千万不要说什么网上冲浪,载人航天……”
又说:“对呵!改日我替你写两本书,一本《西虞日常用语200句》,一本《西虞话水平等级考试》。”
李仲焕说:“算了吧,这两本书要被人看到,光凭书名我就要被咔嚓了。现代汉语翻译成文言文谁不会?周星驰说‘人若无志,何异于枯鱼?’,顾老师写‘宇内之大,吾欲往观之’……”
玉丽筝一听,高兴得想拍他一下,又想到这里是西虞,就拍在了桌子上,说:“还真行啊,高考文言文翻译题满分的吧?”
李仲焕说:“嘿嘿,网上读到的段子而已。不过咱还真用甲骨文写过考场作文。”
玉丽筝瞪大了眼睛:“那年高考用甲骨文写作文的就是你?”
“不是不是!”李仲焕说,“我只是在市二模写了甲骨文作文,高考是不敢的!”
“那你二模作文得了几分?”玉丽筝狡黠地问。
“没有几分……”李仲焕嗫嚅着说,“就……就是零分。”
“哈哈哈!”玉丽筝笑得岔了气。
李仲焕说:“嘿嘿,我零分无所谓,你高兴就好。”
玉丽筝又问李仲焕刷哪个视频平台,见过“玉丽坚”的号没有。
李仲焕说见过,记得自我介绍是“杭山派武术宣传大使”“师从杭山派第十代宗主”等。
他看短视频封面,都是打打杀杀的,就划走了。
玉丽筝终于打了他一拳:“你还嫌弃武术了?告诉你,特别是在这里,没有几个招式防身,你会很惨!”
李仲焕不信:“我从此安分守己还会惹祸?”
玉丽筝问他:“你的视频号都发些啥呀?”
李仲焕说:“我玩视频也没多久,就,就是发些模仿秀。这次就是模仿‘许文强’西装革履耕田的梗,把耕田机开到了河里……”
说着说着心情就变郁闷了。
玉丽筝说:“别难过,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们唯有调整心情,过好每一天。”
李仲焕点点头。
玉丽筝又说:“待会我带你到膳香居前台,给你装些药膳粥回去。改日我替你写几个药方,熬粥给老侯爷喝。记得要言语谨慎,不可再惹是生非。”
李仲焕说:“知道这里有老乡,我就觉得有了点盼头,继续活着吧!”
玉丽筝明了他还有个接受的过程,就不再说他。
李仲焕带着药膳粥回到承恩侯府,只见府门油漆剥落,转轴铁锈斑斑。
进得门来,院落生青草,颓墙挂枯枝。
换一种心情,换一种眼光,李仲焕才发现侯府如此衰败落泊。
老侯爷闻得响动,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迎出来,问:“焕哥儿,你回来了?”
又对管家说:“快快,去端午饭来,焕哥儿饿了……”
李仲焕说:“不必了,我在膳香居吃过粥了,又带了一些回来,您尝尝。”
老侯爷喜出望外,激动得胡子都抖起来:“好,好,好!就尝尝膳香居的粥!”
更让老侯爷惊喜的是,吃好了粥,宝贝孙子过问起府里的收入支出等事务了。
再说玉丽筝送走了李仲焕,重又回到杭山杏林的正厅。
吕冉菊几个还没有走,此时问她:“听说李世子带药膳粥回去孝敬老侯爷了。哎呀,我服你了,还真让他有所改变!”
玉丽筝咳了两声,说:“也,也不过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兼用催泪大法罢了。”
吕冉菊疑惑地说:“隔得远,也听不到你们说些什么,看还是看得到的,我怎么觉得,应该是世子用催泪大法催哭了你。”
吕冉菊走后,玉丽筝问娄飞婵:“刚才我们说话,你在旁边听着,嘴巴翘得那个高,都能挂半打酱油瓶了。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大意见?”
娄飞婵也不想隐瞒,就说:“我看你在世子面前又哭又笑的……”
玉丽筝疑惑不解了:“就这个?”
娄飞婵爽性说开了:“你和殿下是有婚约的,可你对殿下从没笑过!”
“娄飞婵!”玉丽筝刷地拿出清影令牌,说“令牌一出,清影俯伏,你说过你只服从持有这令牌的人!”
娄飞婵吓得赶快跪下:“主子恕罪,娄飞婵错了!”
“哈哈哈!”玉丽筝大笑着将她扶起来,“吓唬你的!别叫我主子,难听,我只叫你姐姐。”
娄飞婵想哭了,说:“我,我太难了!我知道只能服从持有令牌的人,但是,但是六殿下对我恩重如山,我希望,我希望……”
她一时不知怎样表达才好,顿了一下,继续说:“六殿下是好人,你也是好人,我希望,我希望你们……”
玉丽筝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意思。”
娄飞婵双眼闪着泪光,说:“当年,村霸要强抢我娘,爹娘带着我和弟弟逃跑,跑了一天,被村霸追上了,爹爹被砍伤,娘被抓上车,我和弟弟哭喊着,求救无门。是殿下路过,杀死了村霸,救出了我娘,又给我爹治好伤,送我们回村,从此再没有人敢欺负我们家。”
玉丽筝很认真地听她讲述。她承认,因为对这个便宜未婚夫一直抗拒,所以总刻意屏蔽他的讯息,还真了解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