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道长的试炼
书名:闲话《大明王朝1566》 作者:北宫伯玉 本章字数:6659字 发布时间:2021-12-21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七集

 

“那是什么心思?你管的地方都已经贪墨成这个样子了,你都不知道吗?”道长继续追问胡宗宪,虽然没分过沈一石的茶叶但纵容属下贪赃枉法却是事实,胡宗宪个人操守再好也掩盖不了工作上的失误,讲道理道长确实也没有冤枉他。浙江官场那些烂事连只来了一个月的高翰文都能琢磨出点门道,胡宗宪心里能没点哔数吗,可知道归知道却没啥卵用,手下那群严党的同志都是严世蕃的小弟,平日里穿一条裤子一起分赃的交情,根本管不了,宫里派来的宫务员又不归他管,胡宗宪除了管好他自己也就只剩下难得糊涂了。难得糊涂这事也得分场合,面对道长一连串的逼问最好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胡宗宪硬着头皮回答“官场贪墨已非一日,臣也有所耳闻。”胡宗宪承认自己知道这事就好办,道长一边诛心一边开始诱供 “为什么不给朕上奏?是怕得罪严嵩,还是怕得罪严世蕃!”从胡宗宪进门到现在不到2分钟,这就已经扯到严嵩和严世蕃身上了,知道为什么不汇报这问题问的实在是刁钻,这大概算是第一轮的火力侦察,用来试探胡宗宪的对严嵩的态度。道长的输出是真的猛,指名道姓的开始带节奏,胡宗宪不敢接话跪在地上想对策,道长自然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让他立刻回话,情急之下胡宗宪只好先抹一把稀泥“是。回皇上,臣虽为浙直总督,但职有所司,许多事情也不一定全清楚。”

 

上一句刚说完有所耳闻,下一句就变成许多事情也不一定全清楚了,胡总督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真是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胡宗宪你当着道长的面一把稀泥糊在道长脸上,这个时候装糊涂不太合适吧。这就叫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胡宗宪敢在道长面前耍花枪,道长自然有办法收拾他,这年头谁手里还没有点猛料,既然你胡宗宪不打算认账,那就逼着你好好的认一认账,证据就摆在桌子上,胡总督别着急慢慢看,道长还赏给你一碗甜点让你可以边吃边看,看完了咱们再继续聊,这就叫敲山震虎,赤裸裸的心理战。道长让吕芳带着胡宗宪去桌子那边把浙江的烂账都看看,此刻的胡宗宪面如土灰,账都在桌子上摆好了,道长分明是有备而来,今天晚上要想过关怕是没那么容易。胡宗宪强打精神站起身来,颤巍巍的走到桌子边上,瞟了瞟桌上的账差点眼一黑就晕了过去,赶紧用手撑住桌子喘口气,别说道长这心理战效果还挺明显,胡宗宪毕竟也是奔60的人了,道长连饿带吓这一顿折腾,任谁也受不了。看胡宗宪险些不支吕芳忙喊了句胡大人,道长就坐在旁边偷眼打量着胡宗宪,慢条斯理的问了句怎么了,吕芳赶紧出来唱红脸“主子。大暑的天,几千里赶来,在朝房又候了这么久,从中午到现在没进过食,他这是累的,吃点东西就好了。”吕公公你这话说的就有点亏心了,让胡宗宪赶了几千里路,又饿了人家两顿饭不都是您老人家安排的吗,什么叫吃点东西就好了,胡总督在值班室都饿了七八个小时,要是真为他好,偷偷给他递两馒头比说什么都强,吕公公这演技也是略显浮夸了。

 

戏演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再演就假了,巴掌打完了也该给个甜枣了,道长让吕芳扶胡宗宪坐下,特地强调把自己特供的莲子羹给他喝,胡宗宪连精舍的门都不敢进,如今又被道长数落了一顿,无论吕芳说什么死活也不敢坐。在职场里还是要学胡宗宪这样,小心驶得万年船,时刻保持警惕万不可乱了规矩,有些领导专门喜欢刻意考验下属,比如故意把人拉到酒桌上灌个七荤八素,就为了看一看手下人酒后是个什么德行,会不会酒后失态、大放厥词、干点出格的事,要是通不过考验估计就要走远了。见胡宗宪不肯坐,道长很满意,表扬了一句“指挥千军万马的人,就让他站着喝,他撑得住。”听了道长的话胡宗宪总算稳住了心神,手也不抖了,腰也挺直了,就连面色都红润了,端起碗就把莲子羹喝了,埋头开始看账本。道长在旁边闭目打坐,胡宗宪在桌前看账,不知过了多久,胡宗宪终于看完了账,跪在道长面前磕头请罪“触目惊心,臣难辞失察之罪。”既然账本已经看完了,下面终于可以聊点要紧的事情了。

 

说句题外话,工作中遇到事情或者出现失误怎么办,第一时间采取措施补救把事情摆平,然后假装不曾有任何事情发生,这就叫谁的孩子谁抱走,自己的屁股自己擦;事情摆不平捅了娄子,造成了损失怎么办,第一时间主动找领导承认错误,担一个不疼不痒的罪名,对于既成事实一定要争取主动权,务必在定性上做文章,比如投资失败不妨承认自己能力不足、水平不够、眼光不行,把自己内外勾结、中饱私囊、大搞利益输送的事儿烂在肚子里,这就叫小杖受大杖走;领导表示要严肃处理,坚持要上秤怎么办,要么学高翰文自己一个人把事儿都扛了,始终保持沉默等着更大的领导来捞你,要么学郑泌昌尽可能多的拉周围人下水,试着把水搅浑多找点人分担伤害。回到剧情,小金库上千万两的白银不翼而飞,证据就摆在桌上,事情很严重道长很愤怒,且看一看胡宗宪是如何进行危机处理的。下跪磕头请罪一气呵成,先说触目惊心承认案件性质极其恶劣,然后认了个失察之罪,胡宗宪把小杖受大杖走这一招用的是炉火纯青、已入化境。在大明朝,失察这个罪人气颇高,属于标准的网红产品,用户基础广泛且体验极佳,郑泌昌在织造局撒泼打滚结果踢到铁板,被朱七几个锦衣卫一顿收拾,最后认的罪名也是失察;往前推毁堤淹田的时候虽然杀了一批中层干部,但时任巡抚胡宗宪、布政使郑泌昌也难辞其咎,估计罪名依旧是失察。失察这个罪处理起来,往大了说无非是罚点奖金降级使用罢了,顶破天也就是个免职,往小了说那就是润物细无声了,不得不说胡宗宪的算盘打得是真精。

 

任你胡宗宪精似鬼,也只配喝道长的洗脚水,品一品道长是怎么说的“五任巡抚、三任总督还有布政使、按察使衙门,那么多人就你一个人没贪。当然最多也就是失察的罪了。”沈一石的信里交待的清楚,分茶叶的除了五任巡抚、三任总督、布政使、按察使衙门等众多官员,还有四任织造局的织造道长怎么就漏过去了,这不也是选择性的失明吗,当然护犊子这种事道长自己是公开承认的,宫里的人自然要宫里去处置,不足与外人道也。前面道长可是黑着脸喷了胡宗宪大半天,结果一个失察的罪就给对付过去了,这就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道长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先把胡宗宪小辫子攥手里顺便卖他个人情,后面才是正紧事。胡宗宪说自己失察就真成失察了,关键是道长答应的也实在是太爽快了,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会不会是中套了,胡宗宪也意识到了问题赶紧找补“失察误国,也是重罪。”罪定的重了心里实在憋屈,罪定的轻了心里又不踏实,心疼胡总督一秒,这官当的也是太难了。道长从来都是金口玉言、说一不二的,说了你是失察那就是失察,这个人情反正是卖给你胡宗宪了,胡宗宪现在想不认账门也没有,既然领了道长的情那就得还,还得立刻还。“你又不在内阁,更不是首辅,误国还算不到你头上。”道长的人情债果然不好欠,给内阁首辅的定性可是误国,这罪名可比失察要命多了。

 

话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道长绷着脸咬着后槽牙继续说“一个浙江盯着一个织造局二十年便贪了百万匹丝绸,还有两京十二个省,还有盐茶铜铁瓷器棉纱,加起来一共贪了多少?严嵩这个首相当得真是值啊。”这是道长第二次点名严嵩了,罪名除了误国还加了一条贪污。胡宗宪此刻心中一定是万马奔腾、百感交集,道长眼瞅就要摊牌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道长的论述还没完,说完了严嵩接着说回胡宗宪“做人难,做官难,都不难。不做小人,做个好官,这才难。严嵩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不愿背恩负义,这是不愿做小人,朕体谅你。可不要忘了,你做的是我大明的官,不是他严嵩的官!朕再问你一句,今年五月淳安、建德发大水到底怎么回事?”这是道长第三次点名严嵩了,俗话说事不过三,胡宗宪不该看的账你也看了,不该听的话你也听了,道长体谅你不愿意忘恩负义做小人,特地给你这次机会希望你也能体谅道长的一片苦心,别想着首鼠两端两头下注,给你个提示做小人才能做好官,究竟是跟着道长走还是跟着严嵩走,是胡宗宪你表态的时候了。别以为说两句漂亮话,表表忠心这次就能过关,要想跟着道长走,胡总督你得拿些投名状出来才算数,除了沈一石账本上的那点破事,你还得主动爆点严嵩的黑料才行,小杖受大杖走那一套这时候不管用,别拿严世蕃娶九个老婆这种男女作风问题的破事搪塞道长,道长就关心毁堤淹田一件事,胡总督下面请开始你的表演。

 

从胡宗宪踏进西苑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环节和设计都是为了道长摊牌逼胡宗宪站队做铺垫,做大明的官还是做严嵩的官,跟道长走还是跟严嵩走,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生死一念之间就看胡宗宪如何应对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实质重于形式,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涉及爱情和递投名状的时候,都是形式重于实质。河工失修也好,毁堤淹田也罢,事实真相一点也不重要,反正道长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重要的是一定要让胡宗宪亲口把毁堤淹田的事说出来,胡宗宪必须亲口供出毁堤淹田的事,这就是道长要的第一个投名状。胡宗宪不愿意做小人道长是理解的,当然理解归理解,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就如同道长对裕王说的“没有谁是真正的贤臣,贤与不贤也由不得他们,贤时便用,不贤便黜。”所以胡总督做不做小人有时候也由不得他自己,道长就是故意要逼你做小人,就是要逼你在背后揭发检举老恩师,就是要逼你干净彻底的与严党划清界限,必要的时候还要斗倒斗臭踏上一万只脚。想要进内阁就要做小人,想要做首辅就要做奸臣,这就是道长心中的铁逻辑,也是一个合格的公务员应有的觉悟,多少人盼着做小人还捞不到这个机会,严阁老的学生不愿做,徐阁老的学生抢着做,胡总督千万考虑清楚,一念之间咫尺天堂,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此时的胡宗宪就如同吃了秤砣的王八,不仅是铁了心更是打算豁出去了,大明的官要做小人坚决不能当,既不跟着道长走也不跟着严嵩走,胡宗宪要听从内心的呼唤走自己的路,哪怕是一条死路。胡宗宪把心一横,终于表态了“前杭州知府马宁远有供词在,臣已呈报朝廷。”胡宗宪竟然还在坚持说是河堤失修,这头是真的铁,见胡总督如此不识抬举,道长面沉似水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八度“马宁远的供词不足信,朕再问你新安江的大堤怎么决的口子?”道长下了最后通牒,胡宗宪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真的不打算跟着朕走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明白了再回答。胡宗宪抬起头直视道长的双眼坚定的说“皇上,臣有肺腑之诚沥血上奏。”

 

胡宗宪这段回答很长,把道长都给说愣了“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疆域万里子民百兆,皇上肩负祖宗社稷,治大国如烹小鲜!今年正月,鞑靼从河西渡冰河犯山西,顺天府百万军民缺粮;二月,山东济南府饥荒;三月,京师又饥荒;四月,山西又饥荒;五月,东川土司内乱;闰五月,江西流民叛乱攻泰河,四川苗民叛乱犯湖广界。本月,山西、陕西、宁夏又地震,死伤军民无算。何况东南沿海倭寇的战事又已到了决战时刻!国事艰难如此,倘若兴起大狱,牵及内阁和六部九司,我大明朝立时就大乱了!皇上现在问及新安江大堤决口之事,臣无言以对,也不敢言对。臣恳请在适当的时候再彻查。臣的苦心不仅念及严阁老的知遇之恩,严阁老从政二十年,到底是贪了还是没贪,是别人打着他的招牌在贪还是他自己有贪贿行为,皇上比微臣更了解他。”不知道观剧的各位朋友看到这一段有什么感觉,胡宗宪一大段贯口讲的是声情并茂、抑扬顿挫,乍一听确实是肺腑之言,掏心掏肺,站在观众的角度胡宗宪的这一段表演堪称完美,毫无疑问给满分,站在道长的角度胡宗宪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全是扯淡,给0分都嫌多应该直接把卷子给撕了。在胡宗宪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道长无非就是想给严党松松土,给倒严做点准备工作而已,道长陪着胡宗宪又是聊天又是看账本的折腾了大半夜,你胡宗宪最后就给道长说这些屁话,就这还好意思说什么肺腑之诚沥血上奏,要点哔脸吧,可惜了道长那碗莲子羹还不如拿去喂狗呢。

 

道长要的是胡宗宪递投名状,结果胡宗宪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鬼扯了半天全国各地的灾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听晚间新闻呢,道长问的是新安江大堤怎么决口的,胡宗宪一句臣无言以对,也不敢言对就想搪塞过去;胡宗宪还瞎哔哔什么,国事艰难如此,倘若兴起大狱,牵及内阁和六部九司,大明朝立时就大乱了,大明朝乱不乱是你胡宗宪该考虑的问题嘛,这明明是道长该考虑的问题,胡宗宪现在该考虑的是到底屁股坐哪边的问题,至于忧国忧民的事等进了内阁你才有资格讨论,胡宗宪这就叫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说。胡宗宪最后还拿道长打岔,说严嵩贪没贪别问我,道长你心里最清楚,这话说的可就真是不得体了,道长只是说严嵩这个首辅当的值,性价比超高可从没有说过他贪污得,明明是聊河堤决口的事,胡总督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原则性问题,是必须要明确表态的,站队自然也是免不了的,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如此,根本就不会有所谓的模糊空间与中间路线存在,不表态本身也是一种表态,“形左实右”才是右派的常态,大是大非面前容不得耍小聪明。路线如果选错了,知识越多越反动,胡宗宪势必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留待后面说。凭良心讲就拉拢胡宗宪这事而言,道长还是充满了诚意给足了优厚条件的,基本上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少有的掏心掏肺,反观胡宗宪这边不是装糊涂就是和稀泥,实在混不过去了就整一大堆假大空的屁话去恶心道长,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度自绝人,道长与胡宗宪从此决裂。胡宗宪侃侃而谈,念了大半天晚间新闻,道长静静的看着胡宗宪作妖,晚间新闻播报完了胡宗宪低下头,精舍内一片寂静,两个人各怀心事,场面一度略显尴尬。没有台阶下只好自己找台阶下了,片刻之后道长打破了沉默,“吕芳,知道什么叫公忠体国了吗?这就叫公忠体国。”道长这话得细品,看电视剧可能感觉不到,毕竟黑白画面闪回加背景音乐很容易误导观众,话中的讽刺与调侃吕芳肯定能听出来,估计吕公公内心已经在骂娘了,好一个公忠体国,好一个胡宗宪。

 

“好。就冲着你刚才这一番奏对,朕就不再追问你新安江决堤的事了。说到严嵩,朕也不比你更了解他。你想开脱他,朕也想开脱他。但真正能开脱的只有他自己。你现在就带着这些账连夜去见严嵩。不要说是朕叫你去的,也不要说已经见过朕了,就说是奉朕的密旨来陈奏东南抗倭的事,顺便把你在浙江查出的这些账送给他看。”既然胡宗宪已经表了态,再问毁堤淹田的事也没意义了,这事算是翻篇了,胡宗宪说道长最了解严嵩,贪污的事千万别问我,道长说胡宗宪你也了解严嵩,少跟我这揣着明白装糊涂,账本就摆在这里严嵩贪没贪还用讨论吗,老子儿子谁贪不都是一回事,有必要分开核算吗。贪污罪是现成的,就凭你胡宗宪也配开脱严嵩,能不能开脱还得看严嵩他自己,至于怎么开脱严嵩,道长指了条明路,让胡宗宪带上账本去让老恩师看看,台词都帮胡宗宪编好了,特别交代胡宗宪绝不能透露自己进过宫的事。

 

让胡宗宪带着账本去找严嵩这个事比较复杂,得一层一层的慢慢聊。本集23分39秒处给了贴着封条的两口箱子一个特写,意思是告诉观众胡宗宪进门前账本就已经封箱摆好了,一切都是道长事先安排好的,无论胡宗宪怎么表态,今天晚上这两口箱子胡宗宪都必须送给严嵩去看,这属于必选科目。杨金水的快递道长签收的时候可是四箱账本,现在就剩下两箱了,还有两箱呢?道长前面聊了三任总督、五任巡抚还有各级衙门官员,唯独漏掉了四任织造还有织造局、针工局、衣帽局、内廷私钥库等,消失的两箱账本都是和宫里相关的,尤其是那些写着上谕、转上谕的。交给胡宗宪带走的两箱子账本,一准都是精挑细选的严党贪污的铁证,吕公公做事仔细估计会把严世蕃的账本摆在最上面,保证严嵩打开箱子第一眼就能欣赏自己宝贝儿子干的好事。

 

送账本这段情节异常精彩,展现了道长高超的权谋水平和对人心的深刻把握,先说一说安排胡宗宪去送是什么意思。囚徒困境源自于人和人之间的不信任,让胡宗宪送账本是道长使得离间计,目的是要从根本上动摇严嵩、胡宗宪彼此之间的信任,进一步分化瓦解严党,而离间计最歹毒的地方在于根本不在乎你是否能够识破,只要在你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够了。先梳理一下逻辑,前面已经分析过了,胡宗宪偷偷去西苑见道长,这事儿严嵩是全程掌握的,那么道长是否知道,严嵩已经知道了胡宗宪偷偷去西苑见过自己了?这句话确实有点绕,就如同那个著名的,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这种循环。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严嵩知道的事情道长知道,严嵩不知道的事情道长也知道,胡宗宪下午一个人进的西苑,一直待到深夜才被吕公公送出来,临走的时候身边还多了两口箱子,等到了严嵩家估计都后半夜了。各位朋友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一个二品的地方大员后半夜带着两口箱子去敲内阁首辅家的门,别说严嵩了哪怕是换了齐大柱,这事不得好好琢磨琢磨,如果严嵩真的不知道胡宗宪进京,你觉得半夜三点门房能把胡总督连人带箱子一起放进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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