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叔叔……”
“住嘴,哪里来的小屁孩,七爷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一声怒喝打断了卜离的话。
不消片刻,佩琪和窦孔、薛宝等人相继赶了过来,候贵打心里讨厌金人,尤其是看到一个金人小孩黏黏糊糊的拉着李敢的衣角,心里头很不痛快,快步上前一把拉开他的小手。
卜离先是一愣,抬头看了看李敢,然后竟毫无预兆的哇哇大哭起来,泪水如泉水般倾泻而下,佩琪看着心疼,赶紧弯下腰去哄他,一番好说歹说,他才停止了哭泣,眼中泪光闪闪的瞪了已经被窦孔拉开的候贵一眼。
“嘿,你这小屁孩……”
李敢推开走过来准备教训卜离的侯贵,斥道:“你跟个孩子较什么劲儿。”
盛葵接过话茬,愤愤的说道:“粗鲁汉子,有辱斯文。”
“你……”侯贵气得不行,立马撸起袖子,李敢拦着他的同时,冲盛葵骂道:“你也给老子闭嘴!”
盛葵看到李敢满脸怒容,吓得立马把头低了下来。
经过认真、反复的斟酌,李敢决定先去看看乌克苏的病情再说。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锦国皇宫。
站在宫门口,李敢抬头仰望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宫廷建筑,内心深处感慨颇深。
曾几何时,那些穿戴整齐的文武官员每日都会从这里进进出出,然后一个个或灰头土脸,或喜气洋洋的从里面走出来。
曾几何时,有多少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进到里面朝见天子,从此走上飞黄腾达之路。
作为全锦国的政治、权力中心,平民百姓途径此处只能低着头绕着走,哪怕是多看一眼,多逗留一会儿都会受到守卫们的喝斥,甚至是棍棒侍候。
而今他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距离大门仅有几步之遥,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尽管那些守门的金兵看上去依旧严肃、冷酷,但只要你不跨进那道门,谁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只是当大伙准备进门的时候,窦孔等人还是被挡在了外面,守卫给出的理由是,人多了会影响乌帅的心情。
人都这样了,还有啥好的心情?李敢心里觉得好笑,他只好循规蹈矩,让窦孔几个在外头等候,只带了佩琪一个人进去。
自从锦宫被攻破后,士兵遵照乌克苏的指示将原锦国的那些太监宫女全部驱逐出宫,难怪李敢这一路上看到的都是些奇装异服的仆人。
地面倒是清理得很干净,一尘不染,锃光发亮。
李敢在后世的时候曾去过故宫,相比之下,锦宫的规模格局还是小了不少,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凡故宫里有的,这里面都能看到。
佩琪第一次来到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心里头特别紧张,一路走着,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盛葵鄙夷的笑了笑:“七夫人好像很紧张嘛,不过这也难怪,七夫人以前就住在乡下,怕是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地方就是陈府了吧?”
听到他的话后,佩琪越发自卑的把头垂得更低。
“闭上你的臭嘴!”
李敢脚步一顿,回过头,冷冰冰的给他当头一棒。
小卜离觉察到气氛不对,使劲推了盛葵一把,说道:“盛葵,你话太多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这小子人小鬼大,说出来的话哪像是个七八岁的孩童,李敢摸了摸卜离的小脑袋瓜,哈哈一笑:“还是卜离乖。”
卜离咧着小嘴笑了起来。
盛葵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暗自腹诽道,陈七啊陈七,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要是你医治不好乌帅,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卜离在前面带路,李敢、佩琪和盛葵三人紧随其后,在连续穿越了八道月亮门,拐过三条长廊,翻过两座小拱桥后,一座偌大的金殿很快呈现在众人眼前。
金殿的大门和外围有不少士兵严格把守着,还有全副武装的巡逻士兵。
“养心殿?”
李敢抬起头时,一眼便看见金色房檐下的那三个醒目的大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皇帝休息的地方,然而此刻却成了乌克苏的临时指挥所,远远可以看到有不少士兵出入大殿。
怪不得这个地方有那么多士兵
听卜离说,他的父亲乌克苏并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前锦国皇后的寝宫清风殿,就在养心殿的后面。
呃……李敢无语了,心说这个乌克苏放着好好的皇帝寝宫不住,偏要去睡皇后的床,一定很香吧?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清风殿的门口,大伙儿脚步还没站稳,一个药箱从殿内飞出来,“咣当”一声,药箱重重的砸在地上,里面各种各样的药材和医疗工具都洒了一地。
“一群没用的庸医,都给我滚出去。”
“滚,滚!”
陆陆续续又有许多背着医药箱的大夫汗流浃背的跑了出来。
看到这样的画面,佩琪不由得为李敢捏了把汗,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是相信七哥的,就比如上次七哥轻而易举解了老爷身上的毒,她对七哥可谓是死心塌地的崇拜和仰慕。
她之所以担心,主要是因为她隐隐约约还记得老爷发病时从未有过像乌克苏这般动辄发火闹情绪的症状,他们俩会是中的一样的毒吗?如果他并非中毒,而是患了顽疾,怎么办?
李敢注意到那些金国大夫一个个都背着中原的药箱,这好像与他们民族文化并不相符。
他随手拉了一名大夫问明缘由。
那人摇头叹气的说,乌帅疯了,给他治病的人必须得带上药箱,否则连门都不会让你进去。
乌克苏这是在搞什么哦?
李敢不置可否,低头,看看自己,两手空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大夫,于是他抢了一名大夫的箱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就在他的前脚跨过养心殿的大门,后脚刚要跟上的时候,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茫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一把锋利的钢刀径直向他劈了过来,他一急,大声喊道:“乌克苏,你还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