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倏然睁眼,环顾四周,警惕了起来。右手稍微一握,一把宽白的光剑出现在手中,如临大敌一般。现在他能轻易的将空中的能量聚现化成武器,并且对剑诀也有了新的体悟。
在他身后,突然从地面射出一根铁链,向他飞射而来。此刻的罗毅对周围的动静非常敏锐,转身就是一剑立劈而下,将飞射而来的铁链从中间分成两半,铁链从他两侧飞过。
铁链如同有生命一般,被劈开后便失去之前的势头,瘫软的落在地面,沉入地下。罗毅感到危险并未就此消失,反到觉得大军将至,这让他眉头深锁。
果然,正前方的地面又飞射出三根铁链来,罗毅身子一侧,躲过一根,同时借势挥动手中的光剑,斩断两根。
不等他休息,地面陆续又有铁链飞射而出,似乎不射穿他的躯体不会罢休。罗毅快速动作起来,不时斩断飞来的铁链,不时跳起躲避。
可铁链越来越多,无休止、无规律、无方位的袭来。罗毅跃起,不等他落下,就又有十多根铁链飞来。无奈只能从攻击的反作用力和脚点在铁链的方式上借力,游刃于铁链之间。
他疯狂的从四周汲取能量,剑圣的一百零八式剑诀尽现,也却依旧有些吃力。可他气势一点不减,大声对着地面说:“我已挣脱你的五行铁链,这点技量奈何不了我。已脱困的猛兽,难道你还能再次捕到?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我了。”
铁链被斩成一环一环的掉在地上,沉入地下,再射出地面,射向罗毅。数量还在增多,而且有些不再是笔直,而是成弧线飞向他。
罗毅在如此数量的轰击之下略显不敌,身上已有多处受伤,左肩甚至被穿了一个孔。在快速的斩击之下,铁环如同雨点般落下,他的正下方也有铁链冒出,从四面八攻来。
场外石磊说:“这是不给活路走啊,坚持了这么久,应该也快到极限了吧。”
上官无痕说:“虽然我还想不出破解之法,但他应该会想到的。”
谷夕们也担心起来,这地劫确实凶险,不给休息调整,完全往死里整。
罗毅在空中乱舞,不经意间抬头发现,四周及头上的铁链交织成了一张网,正在缩小,而自己正处当中。
他护住自己的要害之处,脚一用力,举剑过头飞冲而上,剑绞杀而过,把网冲出一个洞来。
还没来得及高兴的他,发现头顶上还有一张网。他从已突破的铁网上借力,再次冲上,身影模糊,再次把头顶压下的网给冲破了。
可是地面不时的有铁链飞射而出,部分铁链直接攻向罗毅,其它的交织成网。罗毅一连突破九层铁网,可依旧看不到个头。
“啊!”不知是疼痛、是愤怒,还是不甘。他手中的光剑淡去,一根铁链穿过他握剑的手,让他再难用力。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些铁链缠住了他,一些铁链刺穿了他,同时外面一层一层的网收缩困住他。不知有多少层网,不知有多根铁链,密得看不见人,密得传不出声。
铁链终于消停了,地面不再长出,空中也安静了下来。只是罗毅被缠绕成了一个茧,停在半空中,四周几根铁链固定着位置。
安静了,没有铁链的哗啦之声,没有剑劈铁链的叮铃之声,当然也没有罗毅的挣扎之声。
就连肖谣都担心了起来,这铁链可不是真正的凡铁铸成,它更像是某种秩序。任他人使出万般手段,也难以看穿,难以知晓。
久久没有动静,人心更难以平静,难道失败了?
他们期望有所动作,可如若真有了动作,这又会让他们更加的担心。
接着,地面泥土向天空飞去,在比铁茧稍高一点的地方汇集,越来越多,最终成了一把大刀。土黄色,刀口锋利,对准铁茧。
所有人都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大刀动了,仿佛有无形之手在挥动他,要劈开这铁茧。刀尖上扬,狂风大作,天空也跟着变成了土黄色。它在蓄力,土黄色变成金黄色,越来越亮,亮得让人快睁不开眼睛。
“叮。”一刀劈下,碰撞那一瞬间,光芒大作,如同火山口突然炸开,四射而去。可那光芒仿佛才溅开一两米,又内敛回去,回归到起点,消失。
石磊睁开眼,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那里没有了铁链,没有了大刀,没有了声音,没有了风动,只有罗毅慢慢的降落到地面。
他身上无伤无痛,无尘无垢,超然物外,如同神仙一般。
“发生了什么,给个解释啊!”石磊疑惑。
罗毅慢慢睁开眼睛,多了几分镇定与从容。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世间万物,皆不可凭空产生,亦不可凭空消失,只是从一种形态转化为另一种形态罢了。能量亦是如此,皆不能无中生有,也不能有中变无,只是在相互转换,以不同的形式呈现罢了。终究,最本质的都是一样,都是能量。那么,我和你又有什么区别,本就是一体,便把你收下了。”
原来,在那短暂时间内,他悟到了能量的本质,并在最后一瞬间,将它们统统吸入了体内。他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也知道是自己那一瞬间人顿悟巧合,才让他化险为夷。但他不知道的事,还有是因为这天地间能量的纯粹,是因为这地劫中的契机,才让他做到了这一步。
场外的人虽然听得清楚,可却理解不透彻。但可以确定的是,罗毅从一个更深的角度,去看待能量、看待术、看待道。
罗毅站了一会儿,像似在等待下一波攻击,完全没有惧怕之意。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再有动作,他笑了起来:“呵呵,放行了么?”
一时间,过往因不能突破而产生的负面情绪涌现出来,长时间的压抑,让他变得有些狰狞起来,喝道:“再来啊!”
或许是愤怒,罗毅抬起右手蓄力,对着地面轰下一掌,同时大喊:“再来呀!”
“砰”一声传出,以手掌为中心,地面四裂开去,能量波动向外扩散,都快有之前破解第三道封印时强烈了。
四周石柱被能量吹成飞灰,师傅们慢慢落下。上官无痕被逼退几步,可令他更惊讶的是,看到石磊一步未退,只是用袖子护眼防风沙。
罗毅打出一掌后,也是感觉身体能量被抽干一般,同时也非常确定自己的地劫渡完了。
众人向他走来,师傅们只有肖谣没事儿,其他人都是脸色苍白,走路也有些不稳,犹如很多天没吃饭一样。
罗毅问肖谣:“那小男孩是谁,他后来怎么样了,他姐姐呢?”
肖谣说:“我不知道,应该是很久远的一段岁月,映射于天地之中,你渡劫时天地有感,复映而出。”
罗毅问:“生命有轮回么?”
“没有,死了就是死了,什么也没有。”肖谣回答。
罗毅略有感悟的说:“或许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世间万物相互转换,只是我已不是我。”
肖谣也点头:“只有轮回的事,没有轮回的人。”
石磊头大:“都什么跟什么,你没事吧。”
罗毅看向石磊,笑了笑:“我没事。”
“这不就得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会让你知道的一定会让你知道,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罢了。”
“也对。”
肖谣说:“我会回去吧。”
“好。”众人收起自己的武器,稍微调息了一下身体。
肖谣再次打开域门,众人跟着一起走了出去,又回到了当初进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