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年前年后不立案 常菜常息闹丧宴
二月二十六日,正月十五,星期五。一周了,立案还没有成功,趁着花灯节放半天假的功夫,常辰再次上网操作了一番。
根据宋代陆游陆放翁《老学庵笔记》记载:田登作郡,自讳其名,触者必怒,吏卒多被榜笞。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上元放灯,许人入州治游观。吏人遂书榜揭于市曰:“本州依例放火三日”。此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由来。
女法官说的电脑登录试过多次,就是不能登录。不是说用户名不对,就是怨密码错误。重新设置密码呢?干脆收不到验证码!
采用脸熟手机系统登录,忍受着刷脸认证对眼球极具杀伤力的强烈闪光,进去微法院系统,选择调解模式,黑屏!
调解此路不通,只能选择诉讼立案。原告、被告、姓名、性别、住址、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特别是手机号码!没有手机号不能当被告!笑一笑,十年少!
上传了十几张证据照片,真正的难点出现了。最后一项,《送达地址确认书》,什么阿物?一番研究,只能手绘了一张,用手机拍照后,上传成功,静候审核能否通过!
随后收到信息通知:【在线法院】您向法院的立案申请已提交成功,7日内法官将通知审查结果,请耐心等待。
七日后,收到通知:
您好,您在电子诉讼服务平台网上立案中提交的案件审核未通过,法官回复内容:全部材料模糊,清晰拍摄后重新上传。
“全部材料模糊”,什么眼神啊?莫名其妙!
重新拍摄后,再次上传,结果依然如故。常辰只得拿出电话,接通了该法院,接通后,法官不言不语,挂断了电话。“全部材料模糊”怨你们眼神不好,挂断电话是什么操作?是耳朵听不清?还是手拿不稳?无从考究。
继续尝试在线立案,登录之后再验证,脸熟之后再刷脸,黑屏,返回之后不响应。退出之后重新登陆,所有数据只能重新输入,还是无果而终。感觉后台有人在观察着,不得而知!
常辰用脸熟系统,又试了几次,感觉有点奇怪,是不是系统每天只允许登录一次?无法验证啊,找谁说理去?
这事整得,十多天了,毫无进展,怪不得当初女法官说的用电脑登录的话。可是用电脑的话,没法注册新的账号,旧的账号又不能登录,只得用手机脸熟系统再三尝试。莫非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经过九九八十一次之多次尝试,过完了正月十五半个月,又过了二月二龙抬头,系统莫名其妙地畅通了,看来年前不立案,年后等等办的传统已经深入人心,连机器电脑都被控制感化了!
再次提交后,又被退回,理由还是“全部材料模糊”。
无奈之下,只能放大招了。常辰找到了报社的摄影记者,哥们扛着从美国进口的全息照相机,足有半米长的大家伙,嘁哩喀喳一顿拍,转到优盘,给了常辰。
从过年第一天上班开始,过了两个月,常辰又收到法院的短信通知:【在线法院】您向法院的立案申请已提交成功,7日内法官将通知审查结果,请耐心等待。
又过了六日半,通知来了:【丘山县法院】您好,您在电子诉讼服务平台网上立案中提交的案件审核未通过,法官回复内容:继承纠纷,由被继承人死亡时住所地或主要财产所在地法院管辖。
从最初的“听不懂我说的话啊?”到“全部材料模糊不清”,再到不接电话,年前年后不立案,最终你又说不归你管辖,完美诠释了有权就是任性的真道理!
自从二月二十三常菜公开跳出来后,常息接连给常辰打了四通电话。中午十二点十七分,第一通电话打了三十五分钟二十七秒;十二点五十五分,第二通电话打了五分十五秒钟;下午一点二十六分,第三通电话打了三分十一秒;晚上八点二十三分,第四通电话打了十一分三十七秒。足见其用心良苦!
四月五号清明节,恰巧是常慧大人逝世百日的祭奠日,常辰一家三人赶回老家。按照以前春秋两次祭奠的惯例,轮到在常义家主办。参加百日祭的还有大表哥裘盛和他的儿子裘彰;叔伯大哥常太;大嫂和常菊以及常威夫妻二人;常义夫妻二人,同时二嫂也从京城赶回来参加父亲的百日祭;大姐常秀和大姐夫二人;三哥常寅和三嫂貉袖;外加常菜、常息和犁泳海三口。共计二十人。
一行人来到墓地,摆上供品,焚化了少量纸钱和天地银行的万亿冥币,众人磕头行礼,略微悲泣了几声,纷纷站起身来。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常菜依然跪在地上,还不时用手拍打着地面,有声无泪地嚎叫道:“俺地那个爹哎,哎、哎、哎!你不听我的话啊!啊、啊、啊!你要是听我的劝啊,还能多活几年啊!”
自古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说法。大成至圣先师孔子孔丘大宗师享年七十三岁;亚圣孟轲孟子大师享年八十四岁;古今中外的皇帝、皇后、皇太后娘娘们,没有一个活到八十岁的。
唐代杜甫诗: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朝回日日典春衣,每日江头尽醉归。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传语风光共流转,暂时相赏莫相违。
近代的大总统、大元帅、大都督见了八十就绕道走。乃父一介平民,年过八十还养着你们三个啃老儿女。能活到八十七周岁,距离八十八岁生日不到一个月,岂不宜乎?还有什么遗憾的?
常辰正在用铁锨给父母的坟墓覆土,听到常彩云如此无耻的言论,拿着铁锨,怒目而视,恨不能一铁锨拍死她个死孩子。俞勤见了过去挡住了常辰,从他手中接过铁锨。
子虚先生也劝解道:“你一铁锨拍死她个死孩子容易,她们的女儿、孙女的谁养活?多行不义必自毙,秋后的蚂蚱,她撑乎不了几天了”
乌有先生也说:“君子不给牛置气!她没皮没脸的,还算人嘛!”
大表哥对常菜之夫犁泳海说:“把车开下去,到香炉那里去烧纸钱去!”
大表哥的意思就是让犁泳海带着常菜先滚蛋,因为在常义家打好的纸钱,装在犁泳海开的车里。
常菜闻言立即站了起来,摇晃着脑袋,声嘶力竭地说:“犁泳海烧不着纸,犁泳海是女婿!”瞬间有说有笑地上车走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常辰早已让常义预定下了饭店,大包间,一张大桌,轻松能坐十五六个人,又在包间里摆了一张小点的桌子。等常辰焚化了纸钱,赶到饭店的时候,大表哥已经早到了饭店。裘盛大表哥坐在大桌子南窗下,面对着包间的门口,他的右边坐着叔伯大哥常太,常太的右边坐着裘彰。常辰来后,看了看包间的情况,背对着门口,坐在大桌旁。
这时候,常菜、常息、犁泳海,来到包间。特别是常菜,一路喧哗,对饭店指指点点,吹毛求疵之声不绝于耳。甫一进门,对裘盛大表哥说:“你不能坐在那里啊?你坐在那里别人怎么坐?”指着西墙侧的座位说:“你应该坐在这里!”
裘盛大表哥鄙弃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动身,裘彰对他说:“你坐在哪里,哪里就是正坐!”
常菜自讨没趣,恬不知耻的说:“你不坐,我坐!”自己坐在了大桌的正西位子上。
这样,大桌正南位子上坐的是大表哥裘盛;裘盛的左侧坐的是犁泳海,犁泳海的位子也是常菜安排的。常菜说:“你坐在那里,给咱表哥叨菜!”;犁泳海的左侧坐的是大姐夫刘耿;刘耿的左侧坐的是大姐常秀;常秀的左侧坐的是常菜;常菜的左侧坐的是三哥常寅;常寅的左侧坐的是三嫂貉袖;貉袖的左侧坐的是常息;常息的左侧坐的是常菊;常菊的左侧坐的是常辰;常辰的左侧坐的是常威;常威的左侧坐的是常义;常义的左侧坐的是裘彰;裘彰的左侧坐的是常太;常太的左侧坐的是裘盛。一桌十四个人。
另一张桌子上,坐的是:大嫂尹玉和她的儿媳妇;二嫂施颖和她的儿媳妇;四嫂俞勤和她的儿子常宇;另有大嫂六岁的孙子和二嫂三岁的孙女,共八人。
大桌上的是套餐,二十四道菜,寓意一年二十四节气。老一辈子的俗称“八个碟子八个碗”,八人一席,用方型八仙桌。现在用圆桌,改革开放成十二个碟子十二个碗了。
小桌是他们点的菜,因为是常辰出钱,大嫂二嫂她们就客气地说:“不用点那么多菜,吃不了!”
宴席开始,每上一道菜,常菜就命令犁泳海:“给咱表哥叨过去!”或者说:“给咱表哥舀到碗里!”
时不时地还训斥犁泳海,说:“你怎么光顾着自己吃,不管咱表哥呢?”
犁泳海不敢违抗,只得苦笑道:“你光认为自己愿意吃,别人就愿意吃。一人一个口味,你是瞎操心!”
裘盛大表哥多次拒绝,常菜依然我行我素,不知悔改。
裘彰就说:“他能吃多少?别给他了!”
常菜喧宾夺主,惹人生厌,还不自知!
大桌上菜分量大,上的菜转几圈还有大半没动,常辰就把一盘红烧排骨,端起来递给常威,让他端到小桌上去。常菜见了厉声制止:“别动!我还没吃呢!这些人们大老远的来给你们添香,连块肉都捞不着?”
常威端着菜,不知所措。常宇等人早就厌烦了不知好歹的常菜云,趁手把菜接了过去,说:“我花钱定的菜,我为什么不能吃?”
常菜闻言发飙,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说:“我没得到你们常家一分钱的东西!”
乌有先生问常菜:“你说没有得到常家一分钱。你长这么大,你是吃屎长大的?”
裘盛大表哥对常菜说:“离地三尺有神明!今天这种场合你不能乱说话!”
常菜把头扭到一边,没再和裘盛大表哥说话。
常义、常威起身离开包间,终席没有再回来。
这时候,又有菜上桌,常息接过菜盘子,问常辰:“这盘菜还端到小桌上去?”
众人纷纷指责她:“你这不是挑事吗?”
乌有先生问常息:“小桌上是你三个嫂子,两个内侄媳妇,一个内侄子,一个内侄孙子还有一个内侄孙女,你说该不该?”常息察觉到众怒难犯,没敢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