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什么?”
一直昏睡的乌克苏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坐在床头的李敢吓得一哆嗦,啪的一声从床上跌坐在地上,尼玛,这比诈尸还恐怖啊。
乌克苏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床边多了一只手,他吃惊的扭过头,目光刚好正对着李敢那震惊的眼神。
他倍感诧异:“小七,你坐地上做甚?”
“做甚?对,我在坐肾。”坐在这么冰冷的地面上,可不就是跟肾过不去嘛。
李敢以为自己的声音小不会被听见,没想到还是被乌克苏听见了,他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小七,你在说什么,我在问你坐在地上做甚,你回答我你在做甚,哥还是不知道你在作甚?”
你问我在作甚,我说我在坐肾,好像没毛病吧。
罢了,再这么绕来绕去,自己都给绕糊涂了,李敢呵呵一笑道:“我东西掉了。”
“哦?找到了吗?”
“找……算是找到了吧。”李敢边说边从地上站起来,眼尖的乌克苏一眼便看见了他手里的那一撮毛,纳闷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李敢不敢说那是猴子身上的毛,更不敢说是这些毛是给他补血的药,只好胡乱编道:“哦,这是衣……”
“是医治我的药对吧?”乌克苏的满脸笑容让李敢的心情彻底崩溃,他本来想说这些毛是从衣服上掉下来的,他坐在地上就是为了找这些毛,没成想阴错阳差的被乌克苏歪打正着。
真不知道到底是他的不幸,还是乌克苏的不幸,还是两个人共同的不幸?
乌克苏眉飞色舞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道:“小七,你可以的,你真的可以的。”
“什……么?”李敢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点讽刺的味道。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你的医术了,哥哥没想到你竟然那么厉害,你知道吗?多亏你的妙死回春,哥哥如今觉得浑身上下舒坦多了,你简直就是神医转世啊。”
李敢推开那只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努力的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那个,我先纠正一下,是妙手回春,不是妙死回春。”
“嗨,在哥哥看来都差不多嘛。”
这要是差不多,老子可就是刽子手了,你特么想“妙死”,老子还不想死呢。
见李敢不说话,乌克苏的目光又回到他的手上,趁李敢不备突然抓住他的手,掰开拳头,像个孩子似的抢过那撮毛毛塞到自己的嘴里。
我去!老哥啊,这不是棒棒糖好吧。
李敢简直要崩溃,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都这么喜欢玩突然袭击,那只死猴子是这样,这家伙也是这样,你们是兄弟吗?
乌克苏艰难的咽下最后一根毛,冲着李敢皱了皱眉头问:“味道怎么怪怪的?好似还有股腥骚的味道?”
李敢想笑又不能笑,那可是白猿大腿上的毛毛,沾上点那啥分泌物也是在所难免的,他只能将错就错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嘛,忍一忍就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乌克苏的脸上立马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嗯,说的不错,哥忍了。”
“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你就可以下床了。”
“真的吗?”
“当然。”
“那太好了。”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撂下这句话话后,李敢迅速扭头离开了房间。
乌克苏不禁目瞪口呆,许久,他轻轻一叹,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跑得那么急,哥哥还有很多话没说完呢。”
李敢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万一白猿骗了他,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等着被卜离和盛葵他们抓去割韭菜吗?
不行,我绝不能在这里等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决定先去找到佩琪和窦孔他们,要走一起走,老话说的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金营混不下去了,咱就去顺国,再不济就跑到西域十六国,世界那么大,总有一个咱落脚的地方不是。
想到这里,他立刻跑去拉房门,去发现怎么使劲都拉不开,隔着门缝往外一看,房门上赫然挂上了一把金色的锁。
……
被窝里虽然暖和,可是李敢因为心里装着事,前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到了下半夜,他索性裹着被子守在房门边上,冲着门外歇里斯底的喊了几声,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有人过来,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渐渐觉得有点犯困,便靠在门边上眯了一会儿,谁知眼睛一合上便鼾声如雷。
“小七,小七,哈哈哈……”
乌克苏的嗓门格外大,挺着个大肚子,一路走来一路喊,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卜离,他见父亲的精气神恢复如初,心里特别高兴,于是蹦蹦跳跳的跑到父亲的前面,说是要给阿玛带路。
儿子的乖巧懂事令乌克苏满心欢喜,嗓门越发的大了起来。
盛葵屁颠屁颠的从后面追了过来,乌克苏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李敢的那些手下,回头一看,欢喜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几分:“怎么是你?小七带来的那些人呢?”
盛葵一怔,支支吾吾道:“都回去了,昨日乌帅您一直昏迷不醒,臣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
“我听说他们早就脱离了陈府,还能回哪里去?”乌克苏有点不高兴。
盛葵忙道:“七夫人在北城那里还有几间屋子,此前陈七他们就住在那里,哦,对了,卜离阿哥也见过的。”
卜离回过头,说道:“屋子的确是有几间,可是阿玛您不知道,那些房子很破,根本没法住人。”
“瞧你干的这都是什么事!”乌克苏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宫里那么多房子,区区几个护卫也安顿不了吗?”
“臣……”盛葵正要为自己辩解,只是三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李敢的房门口,卜离突然发现门上多了一把锁,立马转身质问父亲:“阿玛,您不是说过小七叔叔是您的兄弟吗?”
“对呀,怎么了?”乌克苏不明所以。
“您为什么要将小七叔叔锁起来呢?您是怕他逃走吗?您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呢?”
一连串的三个问题让乌克苏一头黑线,盛葵心知不好,下意识的用身体去挡乌克苏的视线,乌克苏将他往边上一推,刚好看到门上的那把金锁,顿时恼羞成怒的吼道:“谁干的!”
盛葵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小心翼翼道:“臣见乌帅一直没有苏醒,臣是怕……”
“怕你个球!快把门打开……你他娘的给老子快点!”乌克苏看不惯他慢慢吞吞的动作,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盛葵一下子摔出了数米远。
这时,房门打开了,卜离撒开脚丫子跑进去,片刻后冲着门外的乌克苏喊道:“阿玛快来,小七叔叔病了,身上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