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寺位于井南县城西部。
据《井南县志》记载:苍山寺建于元·大德1297年。苍山寺的山门内矗立着一座雄伟壮观的白云塔。
寺内历代住持珍藏的数十卷曾流散民间、经多方查找归宗后的北宋《开宝藏》乃稀世之宝。
《开宝藏》乃佛教经典大藏经,洋洋百余卷。《开宝藏》历经沧桑、战乱,庶近失传。
苍山寺现存的数十卷《开宝藏》虽远非完壁,但正因大都流失,其珍藏孤本就更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和文物价值。
日军占领华北后,《开宝藏》更加引起了日本朝野的高度重视和关注。
日军驻井南县中队长矢野一郎接到指令:一定要尽快查找到《开宝藏》珍藏孤本,护送日本东京。
苍山寺住持乃净空法师。
净空法师冷峻、缄默,颇具仙风道骨。
国共两党、日军均探悉《开宝藏》珍藏于净空法师一人之手。
三方都刻不容缓地暗中活动,深恐《开宝藏》被对方所占有。
无奈净空法师守口如瓶,三方都未从净空法师口中得到有关《开宝藏》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三方都认为只能智取,不得武掠,一旦逼急了净空法师,将会造成人亡经焚。
苍山寺虽处于日寇的铁桶包围之中,但苍山寺却香火旺盛,朝客如云。
日寇杀戮四方,但对苍山寺秋毫无犯。
自古苍山一条路。
日军重兵封锁了上山的咽喉。
他们对前来朝拜的善男信女一律放行,但对下山的人却严密盘查。
日本乃佛教大国。
日本兵虽常进入寺院,但从不佩带刀枪。他们纵然发现有可疑人入寺,也从不到寺院内肆意搜查、抓人。苍山寺距井南县城几十华里。
八路军游击队多次想端掉踞守在苍山的敌人,战斗打得十分残酷,但因县城里的日、伪军闻讯火速增援,前后夹击,游击队屡屡难以得手。
净空法师俗名梁书堂。
当年,石门地区行署专员许步礼对梁书堂十分赏识。
在许步礼的扶掖下,梁书堂升任井南县县长。
在梁书堂赴任前,喜怒不形于色的许步礼语重心长地说:“书堂啊,井南县乃吾原籍。你是井南县的父母官了,井南县的一些人与吾的关系既有血缘亲情,又有同窗故旧,真可谓千丝万缕、盘根错节。古人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到任后,切记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方为政以和。”
梁书堂重重地点了点头。
血气方刚的梁书堂走马上任了。
梁书堂到井南县未带家眷。
他在县府住了些日子后便只身住进了一个尘封丝网、蒿草丛生的四合院。
这原是一个刽子手的宅地。
主人叫牛汉。
牛家三代单传。
牛汉幼年失母,中年丧父。
父亲给他留下的祖传遗产是一座四合院和一把鬼头大片刀。牛汉常泡烟花柳巷,未娶,单身独居。
厢房里供着祖传下来的数百个死囚的灵牌位,其中既有朝廷命官,也有民间囚犯。
自古以来,法场上不乏冤家屈鬼。
牛家世代干刽子手这一行,只管操刀处斩,从不过问死囚犯下何等天条。
但在牛家的刀下,哪个冤,哪个不屈,从血向的观察也能料出个一二。
大凡头颅滚地血喷如注者乃罪有应得;大凡头颅落地滞见血出多为蒙冤含屈。从牛家鼻祖始,自感每斩一冤鬼,便在家中厢房为其设一灵牌位。
每逢清明、鬼节,牛家人便为这些冤魂烧些纸钱,以积阴德。
干刽子手除了拿朝廷的俸禄,受贿也不薄。
死囚的亲属若重金买通了刽子手,刽子手行刑时便干得麻利,真可谓死囚刚闻风过耳,头颅早已滚绣球。
倘若一刀不能了断,死囚定饱尝割锯之痛。
宣统皇帝退位后,井南县处决死囚仍保留着砍头的遗风。
牛汉起先秉承祖业,后不晓何故,金盆洗手封刀闲置。
他吃喝嫖赌抽,直折腾得一贫如洗,一日,暴死街头。
刽子手世家的宅地无人继承,且无人敢入住。
县衙的人一把铁锁封死院门,权当充公。
岁月流逝,牛家遗传的那把寒光闪闪、饱喝鲜血的鬼头大片刀便锈死在了刀鞘。
传说,因牛家的宝刀丧失了镇妖的法力,死在牛家刀下的那些冤魂屈鬼们便纷纷兴妖作怪,每逢子夜,从牛家的四合院里便不时传出怪戾的狼哭鬼叫声。
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城西关接连人死畜亡、灾祸横生。
城西关的居民见坏了风水,便纷纷大举搬迁,使已往店铺林立、人口密集的城西关变得市井萧条,人烟稀疏。
无力搬迁的人们,终日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梁书堂到任后,见县城半壁荒废,便鼓动居民们返迁,重振昔日的繁荣。
为粉碎有关城西的流言蜚语,梁书堂只身住进了牛汉的四合院,身体力行。
梁书堂出台了强硬措施:凡在城西关有住宅,店铺闲置不归者,其房产,地契一律充公;凡愿在城西关落户者,授予房产,地契。
居民们见梁书堂只身入住牛家,率先垂范,并见梁书堂亲自上街张贴告示,便纷纷决意归迁。
梁书堂组织了隆重的归迁仪式,那天,城西关鞭炮齐鸣、彩练飞舞,社火队挥舞“雄狮”奔走在大街小巷,从此,城西关又恢复了昔日的昌盛景象。
更让方圆百里的老百姓拍手称快的是梁书堂亲率警力,一举铲除了一伙无恶不作的惯匪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