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疑惑,抬头望着二楼,那半掩的房门以及些许浓郁的酒气就像是在跟她招手般。
“大人,那阿落就将……”
‘嘭’
二楼中有物品掉落在地,惹得司羽落心中一颤。
来不及想什么礼仪,生怕君抚出了什么事,直接就将花瓶放置在脚边。
“大人,请恕阿落无礼,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提着裙边加快了步子,气息絮乱,无人回应的二楼让她愈发觉得心中不安。
酒气也越来越浓郁。
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就着很是微弱的月光勉强能够看见君抚靠坐在案桌之上。
“大人。”
司羽落查探他的情况,松了口气。
只是喝醉了。
摸黑勉强寻到那崭新的烛,将它燃起。
跳跃的烛火逐渐明亮了卧房,听见君抚那边传来的声响,匆忙放下火折子。
可不过几步,呼吸一紧,脚顿在原处。
入眼的是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卷,很是久远,但是被保存的很好。
画上的女子一袭利落青衣,眼神坚毅明亮,长发只用一只簪子挽起一束,坐姿有些僵硬,是不适应端正坐着。
司羽落走进几分,想看的清楚一些……再清楚一些……
“阿落……”
君抚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深邃的眼眸似乎是要将她尽数吃下去。
那具有侵略性的动作,那与往日都不同的语气……
“大人,您抓疼阿落了。”
外臂上传来的疼痛侵袭而来,眼角溢出珠泪。
“阿落……别哭……别哭。”君抚无措的擦拭她的泪珠,“你回来了,阿落……千年了,我好想你……”
“你说让我不要寻你,可我就是忍不住……你说你希望我沉稳一些,不要被欲望所控制,现如今我沉稳了,你为何却又喜欢上了别人?”
低喃的话语中沾染委屈,司羽落伸手安慰着他,轻拍后背。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她偏头看向那画卷,画上之人栩栩如生。
“司羽笙,你没有心!”
她忍不住心中一颤。
往日的沉稳淡然,进退有度,如今全然被酒与埋藏多年的心事所改变。
眼中猩红,身上酒气浓郁不已,发丝有些许的凌乱……这几近癫狂的模样,忽然让她感觉到了害怕。
“大人,我是司羽落……”
“你不是!我苦寻千年,为了你背叛妖族,走遍五洲大地,好不容易寻到了你。我对你的心意依旧未变一分一毫,可你呢?!司羽笙,你说啊!不过就是寿命而已,我替你寻来长生珠不就好了?嗯……?”
心底刺痛万分,眼眸轻颤,泪珠滚落而下。
千年以来君抚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哪里有什么长生珠,不过就是传说中,凡人们因欲望而遐想出来的东西罢了。
“大人,您可分得清,我与家祖?”
“您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因为我与家祖长得一样,您是见我思离人,还是爱屋及乌……您,可分得清?”话语颤抖,她心底其实是不敢说这话的。
若不是因为他如今喝醉了酒,她怎敢说这些话来?
“对……”君抚情绪稳定了些,双手垂下,又摇摇晃晃的跌回之前的位置,“你不是阿落,阿落早就已经死了……”
见他伸手又想去拿酒,司羽落还是第一次快他一步,将酒从他手中夺过。
“大人,您醉了。”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不醉,我怎能再见你。”
司羽落轻叹口气,这是又将自己绕回去了,明明方才还捋清楚了。
“你走吧……今夜,是我醉的厉害。”
“大人……”司羽落很是忧心,不忍丢他一人独自离去。
君抚疲倦的阖眼,只觉得有一只大手在无情捏着自己的心,疼的不行。
“走。”
如此,司羽落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行了个礼,默默离去。
房门逐渐关上,她的身影也随之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眼前,随后的便是紧闭的房门。
桌上出现一壶酒,君抚闷声灌入几口。
*
明明决定好了要同她保持距离,默默守着就好。
可在听闻柏南萧除妖归来,还是忍不住隐匿身形站在窗外。
“师弟上次同我说好的,要讲讲除妖的有趣事。”
“除妖的有趣事?”司铮忍不住大笑起来,“除妖哪里有什么有趣的。”
“师傅莫要打趣。”
薛莲笑得一脸慈爱,司铮同她相视,不由道:“你瞧瞧,现在便护上了。”
柏南萧从怀中拿出手串,递给司羽落“这是在银川那边的普陀寺求来的,希望能为师姐带走病症。”
“……普陀寺?”
云舟别开眼去,实在不愿多看这些。
将担忧的目光落在窗外,在旁人眼中,窗外空无一人,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君抚就在那儿站着。
“多谢师弟。”
那由菩提根串的手串被掩盖在衣袖之下,虽是冰凉,但在她的心中却是一片暖意。
“这次我们遇到的是一只十恶不赦的妖,专门挑着孩童吃,长相丑陋,面目可憎,还好师姐没见过妖,不然指定会吓到师姐。”
司羽落浅笑不语。
“若不是自己道法尚浅,一定让那妖深深付出代价!”
少年的意气让司羽落更不敢说君抚的事,默默藏在心中当成一个秘密。
最后看了眼少女发间早已被替代了的发簪,他也道不清自己现如今是和心态。
既想将人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又想让她自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又想让她爱上自己,不顾及人妖寿命之事,却又怕她心中难过,就像千年前那般。
想想往常还说人心难懂,自己的心都道不懂,又如何能道懂她人?
司羽落下意识看了眼窗外,只觉得心中奇怪,好似有谁一直看着自己,现如今又移转了目光。
“怎么了,师姐?”柏南萧疑惑。
“没怎么。”
司羽落摇摇头,小口吃下薛莲为自己夹来的菜。
云舟不假思索,当下便快步追了去,“主子。”
“嗯。”君抚不咸不淡的应一声,但还是没有将自己透露出半分。
“不过就是些小玩意儿,定然是比不上主子送的东西,待过些时日,小主子对那小子的兴趣降下了,小主子想到的还是您。”
见君抚久久不回答,他紧跟着,不敢远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