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江柳除了上朝之外,就是在家陪着老婆孩子,三个小娃娃跟吹气一样迅速地长大,白白胖胖,结结实实。
其他几个小子丫头也都按部就班地成长着。
子诚看起来更加沉稳了,和魏王的往来看起来仅仅停留在文学讨论,日常交流。
江柳一再告诫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不料子诚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本来他看起来就是呆萌型的,适当地装傻充愣,倒是让魏王更加喜欢和信任了。
子善和子敬一个偏文,一个偏武,一个文气一个强壮,也是颇让人喜欢。
原本太子和海棠定了婚期之后,江家一众人等都在准备着海棠的嫁妆。没想到忽然这婚事取消了,本就准备的差不多的嫁妆就收在了库房里,转而为夫人生子和子诚的婚事做准备。
子诚和海棠的母亲不是什么大家女子,也没给兄妹俩留下什么,好在原来的江柳怪会敛财,加上皇帝赏赐,身家颇丰。
海棠又主动提出把给自己准备的嫁妆拿出一部分来给兄长。
海棠此举很是妥当,因为她要做太子妃的话,嫁妆自然闺阁是很高的,此时已经不是太子妃,且婚事未定,若是按照原来的规格来办,后面的几个姐妹都不能差许多,江柳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夫人和江柳商议的时候,江柳同意了。
于是,江家的大事就剩下夫人和花娘生产以及子诚的婚事了。
如今,三小已经平安降生,江柳实在是称心如意,除了朝会,基本上不出家门。
可是,这次家门不出也不行了。
太子大婚在子诚之前,江柳还需要准备礼物。这礼物还需要用心琢磨,毕竟曾经是太子的准岳父。到如今江柳还糊糊涂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太子得罪死了。
送的礼重了,有献媚之嫌,送的轻了也许会让太子不满。
在和古先生商议几次之后,最终定下了按常规送礼,选了寓意甚好的一块精美玉石。
这一日,天色不是很作美,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雨丝,因已是初冬,人们已经感受到了冷意来袭。
太子的宫中。
贺兰石跪在地上,头低垂。
太子背着手,面向窗户。似乎一动不动,但是,若是谁经过窗口,一定会看到太子脸上的阴云,比天空的阴云浓重得多。
“贺兰石,孤与海棠,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请求父皇赐婚,孤是出自真心,又让父皇下旨退婚,孤也是出自爱意。”
贺兰石并没有抬头,看着对太子的话不甚相信。
“海棠,海棠姑娘是个好姑娘,是,是个仙子。”
“你以为,孤舍得她?你喜欢上海棠,我不怪你,像她那样的女孩,有几个男人会不喜欢?”太子的眼圈忽然红了,眉目之间的悲色像是要滴出水来。
“我和海棠第一次相见时,她才十一岁,我十四岁。那一年的十月,你可还记得?”
“十月?那年十月您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你就求了赐婚圣旨。”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病吗?”
“不是风寒吗?”
“你就是一个木头疙瘩,如果不是你太笨,那一次我怎么会被人扔进湖里。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姑娘恰恰路过,把我给救了。”
“小姑娘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着我被扔进去,却没敢发出声音,等那歹徒离开之后,她才在身上绑了草绳,下到水里,又用钩子勾了我的衣裳,把我带上了岸。”
“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她一个将军府的小姑娘,怎么会游水。”
“我醒来的时候,她的脸色苍白,她也是怕的,可是她救了我。”
“我忘不了的她的眼神,忘不了她倔强的神色。她告诉我她叫江海棠,她的父亲给她娶了后母,还生了小弟弟。她怕父亲会不再爱她和哥哥,怕后母会苛待他们兄妹。”
“你找来的时候,我让她离开了,之后咱们回到宫里,并没有向父皇母后提及此事,因为咱们俩是偷跑出来的,而你,很可能被父皇母后治罪。”
啊?贺兰石听到这里,脸上一脸迷惑,当年没有听太子提过一句啊。
回到宫里太子就开始生病,因为二人嘴严,又加上皇帝皇后太忧心太子,一心扑到太子的病情上,二人偷跑出宫的事情最终没有戳穿,贺兰石哪里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呢。
贺兰石不由羞愧万分,太子遇险,还考虑自己的性命,而自己,不光没有保护好太子,如今还来责怪于他,实在是……
“太子,是石头错了……”
一声石头,二人都是一震,这是兄弟俩私下的称呼,二人从小一起长大,都喝的乳母的奶,情义自非寻常人可比。
太子转过身来,扶起贺兰石。
“石头,如今我已受人暗算,先是中了药,脾性大变,又受了伤,落下跛足,而这,只是最表象的东西。……”
“怎么,太子,你……”
“太医都不知道,我还有了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