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漩涡阵法的破碎,周围的景象瞬间发生变化。但是和七襄预想不同的是,变化方向和料想的不一样。
呼啸的冷风越来越大,天空中飘起了雪。他们两人站在结冰的水潭边上,望着周围的这一幕,心中满是诧异。七襄本来猜测阵眼破碎之后,这里的深秋就会变成原来的暮春,可照这样子看,竟进入了寒冬。
片刻之后,寒风凛冽,雪花纷飞,古树上铺满了皑皑白雪,只露出些许枝叶。这片大地变成一望无垠的雪地,广袤的群山被寒冬所笼罩。
辰扬冷得打了一个寒颤,不禁缩起了身子。七襄的脸颊冻得微红,她撩开长发上的一片雪花,抬头望着空中的白雪,若有所思。
倒是参商剑显得十分活跃,它本就是寒气之体,现在遇到寒冷的环境犹如回到家一般,正不断地吸收着外界的冷气。
一切都显得十分奇异,按理来说,在阵眼被破解之后,这里应该会恢复如初。但是事与愿违,不但没有恢复,天气反而变得更加严寒,这个问题缠绕在辰扬的脑子里,他无法解答。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七襄回答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阵法,它是按照四季轮转的方式来破解的。我们破解了秋季的漩涡阵眼之后,阵法又转换为冬季,冬季之后才是春季。所以,我们还需破解冬季阵法,才能回到原点。”
辰扬恍然。
刚才碧灵飞上高空时,看到有一条小道可以去往峭壁的后方,于是两人便顺着峭壁侧边的小道向峭壁的那边走去,由于雪地路滑,两人走得不算快。
回头望去,辰扬看到身后白雪皑皑,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雪越下越大,原本疾驰而下的瀑布此时已凝结成冰,如此巨大的一条冰瀑纵跨整个峭壁,十分壮观。
在这段路程当中,两人聊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辰扬向七襄讲述了自己以前的经历,从小时候在山谷中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到长大后修炼凝魄和霜罡,再到后来的黑衣人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他一字一句地描述了这些过往,犹如近在眼前一样。这些都是他极为珍贵的回忆,丝毫都不会忘记。
七襄听了他的讲述之后,有点明白他为何这么急切地找师父,他们之间的感情用情同父子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她原本对陌生人有些冷淡,包括辰扬在内,在初次见到之时,也不过是当成一位路人。经过一天的相处之后,她发现辰扬也算是一个坦诚之人,因此,她也向辰扬介绍了自己以前游历四方的经历。
她一人一剑,飘荡于天涯,以山水为邻,以花草为伴。
两人谈笑间,已走了近两个时辰,此时刚好进入一个新的森林。这个森林与之前的森林不同,此处的古树枝干粗大,树叶稀疏,看起来比较空旷。
林子里非常安静,安静得只听到脚步声。身后的脚印很快会被大雪掩埋,不留一丝痕迹。
风雪严寒,不经意间,两人越挨越近。
碧灵一直飞在最前方,她需要探查前面是否有危险,以及哪里可能会有阵眼,所以带路的一直是她,七襄对碧灵是毫无保留地信任。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正在两人边走边说话时,前面的碧灵突然停了下来。辰扬没有发现这一幕,但是七襄很警觉,她立刻停下脚步,并用眼神示意辰扬。辰扬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他往前方看去时,才发现原来是碧灵已经停下来。
七襄轻声说:“注意四方,可能有危险。”
辰扬向各个方向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异样,但他相信七襄不会弄错,于是用参商剑挡在身前。
唯一可以算是异样的,是碧灵所在的雪地上有一个小雪丘,其它地方都是平平整整的,唯有这个地方突然隆起,确实有些奇怪,不知被雪盖住的东西是什么。
突然,隆起的雪地又向上鼓起,厚厚的雪层被翻开来,夹杂着落叶。当雪层下的物体露出半个身子时,二人都震惊了。
雪层下面藏着的是一只状如巨大蜥蜴的妖兽,它全身呈墨绿色,身上布满鳞甲,背部的鳞甲长着尖刺,坚硬如骨。
身上除了鳞甲之外,其它地方都由骨架构成,竟看不出其内脏在何处。此妖兽从头到尾,足足有半棵树那么长,跟人比起来,可以算是庞然大物了。
看清了它的全貌之后,七襄震惊道:“居然是骨鳞!”
“骨鳞?”辰扬曾把师父留下的《花草虫兽》翻过一遍,但是记忆里并没有一只叫做骨鳞的妖兽。他感到诧异,连师父都不曾见过这只妖兽,也许是这个阵法太过神秘,连师父老人家也没遇到过。
七襄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说道:“骨鳞是高阶妖兽,小心一点,实在不行我们就绕过它。”
这骨鳞在众多妖兽中,实力属于上乘,它的攻击力很强,而且很耐打,但是灵智较弱。
这时,碧灵从骨鳞的头顶飞回七襄手里,七襄一握住碧灵,眼中便闪过一丝诧异。她说道:“碧灵刚刚查探到骨鳞就是这个阵法的阵眼。”
辰扬一听此话,觉得不可思议,“那阵眼是如何施展到它身上的?”
七襄回答:“这阵法神奇无比,我也不……”她话未说完,不远处的骨鳞已经锁定二人,它立刻发起攻击。只见它那如刀刃一般的尾巴划过半空,向二人袭来。
七襄反应极快,她退后一小段距离,同时用碧灵护在身前。但是辰扬反应没那么快,他眼睁睁看着那尾巴向自己拦腰斩来,若是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七襄着急地惊叫了一声。
此时已无退路,向旁边躲避已经来不及。危急时刻,他心念一动,身形瞬间模糊,同时在身后不远处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尾巴斩过辰扬的那道虚影,没有出现任何血腥场面,就像斩在空气中。尾巴虽然没有攻击到辰扬,却刮到旁边的一棵古树,顿时那古树被拦腰折断,轰然倒下。
七襄惊出一身冷汗,她未想到辰扬还会这一手,不容她多想,此时那棵古树正倒向她面前。她手执碧灵剑,向身前挥出一道剑气,剑气瞬间将倒下的古树劈成两截。两截树干飞向骨鳞,它尾巴再次一甩,顿时木屑横飞,古树的树干被震成碎屑。
与其它妖兽不同,它只会用蛮力攻击敌人,但是常人却很难招架住。
它将树干击飞之后,毫不停留地再次出击,尾巴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七襄的眼前。七襄将碧灵挡在身前,碧灵的剑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立即汇聚周围的灵气。
当骨鳞尾巴扫到碧灵上时,碧灵的光芒耀眼到了极点,顿时,一股强大的灵力将骨鳞尾巴弹开,而七襄自己向后滑翔一段距离才停下。
一击未果,骨鳞改变目标,尾巴转向辰扬。他尽自己所能,将身体里的灵力转移到参商剑上,参商剑寒气四溢,在空中凝结出一面冰霜之墙。但是现在的他实力有限,无法真正发挥出参商剑的力量,这冰霜之墙也仅有蝉翼之薄。
骨鳞尾巴刹那之间便到达冰墙上,冰墙仅仅支撑了片刻,便破碎开来。那尾巴砸在辰扬身上,连带着参商剑一起打飞,他的身体砸在树干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辰扬!”七襄望着这一幕,不由地喊了一声。她立马赶到辰扬身边,从腰间取出一粒丹药递给他,说:“你先把这丹药服下。”
他服下丹药过后,感觉自己疼痛的胸口立即有了好转,“咳……我没事。”
七襄急道:“这妖兽的力量很强,速度极快。若我猜得没错的话,想要解开这个阵法,必须要杀了它才行。”说完,她把辰扬扶起来。碧灵一直守在七襄的身前,以备骨鳞的突然攻击。
辰扬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迎接着接下来的战斗。他明白三个自己加起来都不是骨鳞的对手,能否破开阵眼,一切就看七襄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