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钱做了一个梦,这天早上他告诉我的。我问是什么梦?他说他梦见了外星人。我深感诧异,我问外星人又对你说什么了?他说外星人对他的行为做法表示强烈的支持,他们支持他,同时又要求他注意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们。说人类一定要自己解放自己。我总觉得这句话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在哪儿听到过。
我认为是他太累了。这几天,阿钱与那位专家天天在商讨基金会成立的事宜。阿钱把他以前写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重新整理,又与那位专家讨论了什么“加速运动电荷的电磁场和引力场之间的关系。” 写了一大堆我看不懂的公式,倒把我晾在了一边儿。
“要开个发布会,把媒体都弄来,越热闹越好!” 周总冷笑着说。
阿钱便与那位专家筹备起发布会来。
我点燃了一颗烟,这里的办公室的皮椅是这么柔软,我坐在上面,在香烟袅袅中看着阿钱与那位专家。想阿钱这老小子以前是个什么人物?阿钱的女儿患了精神分裂,家庭不支,他老舅让他去村里弄个低保。他去见村干部,说明了来意,那村干部拍着阿钱的肩膀大笑:“你这情况不符合国家规定的条件啊,什么时候国家条件改变了,我第一个通知你,哈哈哈······”
阿钱三代是穷人,阿钱的祖上倒是阔过。
我们那个地方,爸爸的父亲叫爹爹,爹爹的父亲叫老太,老太的父亲叫老祖。
他祖上怎么阔的呢?那张家老祖曾在广东南海县干了一任县太爷,准确的讲是一任还没有干完,就被广东人撵了回来。他老祖是个大大的贪官。
老祖走马上任时候,当地师爷便对他说: “广东这个地方民风彪悍,有钱有势的大户就更厉害,所以做官要小心为妙。县官儿的业务,主要是断案,案子断的好,断的公正,县官儿的口碑就好。假使断案失察,在这个地方是难以混下去的。”
张老祖遇到第一个案子是姐姐告弟弟。
有姐弟俩,出身贫寒。姐姐后来嫁了有钱人做了二太太,姐姐把自己的私房钱和婆家的钱凑了一万两银子借给弟弟做生意,后来弟弟发了财,姐姐却家道衰败,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婆家,日子艰辛。于是姐姐向弟弟讨要一万两银子。弟弟借钱的时候没有立字据,并不认这番账,姐姐就一纸诉状告到了县衙门。
此状着实没有证据,毕竟字据空凭。张县太爷和师爷商量着怎么解决这个事情。县太爷眉头一纵,计上心来。叫人把弟弟传唤到衙门。
“听说你本来一贫如洗,后来突然发了财,你却是怎么发的财!?”县太爷板着脸问。
“回老爷,小人是做正当生意挣的钱。”弟弟从容自若。
“不是吧?现在有伙杀人越货的强盗落网了,供出了同伙,其中就有你!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还不如实招来!”
弟弟大惊连忙递话: “没有的事情,没有的事情。请老爷明察,可不能冤枉小民啊。”
“大胆刁民!还想抵赖,我有人证,不怕你不认账。”张县太爷大手一挥,衙役便带来了三个带着手铐、脚镣的面目凶悍之人来到大堂。
这三人一见到弟弟,直呼其名,“呦,怎么穿得斯文起来了,蛮像个人样子,当初我们一起干那罪大恶极,丧尽天良之事时,你倒也蛮是一副恶人相啊,哈哈!”
弟弟失色。“你们认错了吧,我从来都不认识你们,更没有干那些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事情。”
“算了吧,到了这了还装什么糊涂,你还有脸说什么丧尽天良,你杀了多少良善,你自己数过么?”
张县太爷端坐着大喝道:“你们可看好了,是也不是?他是不是广东南海的××× !”
“是的他!这个人烧成灰,我们都不会认错!。”
弟弟慌了,连忙叩头:“大老爷,完全没有这么一回事啊,他们冤枉我,陷害我啊,请老爷明查,为小人做主!”
“冤枉你?非亲非故、无缘无故、他们为何要冤枉你?你不要以为本县不知,本老爷已经在你村子里调查多日,你本来一贫如洗,却突然暴富,你哪里来的钱财!? 现有强人指认,你有重大嫌疑。来人,大刑伺候,不怕你不招!”
弟弟吓得嚎啕大哭:“老爷,我实话说了吧,我姐姐曾经借给我一万两银子,我用这个做本钱,做生意发财的!”
这时,县太爷双手合拍一下,那大堂之后走出一人。弟弟定睛一看,却是满眼泪水的姐姐。县太爷抚须大笑:“当初你姐姐找你要钱,倘若你把那一万两银子给了她,哪有今日之恐?”
张县太爷后来栽在了另一桩案子上。
却说有两个大户人家结为亲家,女方还没有过门,肚子却悄然大了。男方以为受辱。一怒之下将女方不检失德,告到县衙门,失德在当时是重罪。女方却矢口否认,连叫冤枉。
张县太爷找了郎中,给那女子把脉,郎中说女子确为有喜,那女子听闻便愤而自尽。此案一时沸沸扬扬,十里传闻,议论纷纷。后经解剖验尸,确诊该女子胃部有一肿瘤,实为胃病。
县官失察,那女方、男方家人都觉冤从中来,愤慨非常。后竟怒从中起,一伙子人围住了县太爷住处,就要大闹县衙门。张老祖这些年为官,赚得不少雪花银。便带着这些身家,买通几个保镖,保镖口衔大刀趁夜色背着县太爷翻墙跨院仓皇出逃,一路溜回了山东老家。
老祖回老家后盖了许多房子,置了十几亩良田。传到老太手上,家业竟得败光了,只是剩下了房子。转眼到了解放前夕,一户人家逃难到我们村子里,在附近搭一个棚子,住了下来。
一日,这户人家说家里要办事情,但自家没有灶台,要借老太家灶台用一下。
夜里,这户人家的女人对男人说:“老张家那么多房子,我们家却一间都没有,这老天爷就是不公平呵! 你猜怎么着?今儿黑我烧锅的时候,在他家草堆里塞了一根带暗火的柴。”
男人猛的跳将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缺德!赶快去救火。” 所到之时,那雄雄大火已将所有房子化作灰烬。老太说老张家都是忠厚之人,老天保佑大火没有伤着人。
这一把火烧得痛快,烧的干净。到了解放划成分的时候,本来应是地主或富农的张家却只评了个中农。嘿!这命运造化,本就无常之事,是福是祸,谁能说的准?你们说是吧!
“王滨!说重点,别编故事!你他妈在这说起书来了!” 那四个白大褂奋力敲着桌子,声讨着对我的不满。而我便坐在他们面前,我低头撇了一眼自己腕上冰凉勒人的手铐,抬头看到那个老警察朝我瞪着牛一般的眼睛。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这就是我与张想钱的故事。”我慢慢道出。
“你的故事到底有几分可信呢?你是个骗子王滨,你的故事讲的并不好,有几次我都坐不住了,知道吗?我都想过去给你一巴掌!” 一个白大褂冷冷地说。
“我说的都是事实!”
“那么,继续讲你的事实。”
“还说什么?”
“顺着刚才的基金会说!大老虎都落马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老实交代!”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大老虎!?”
“很快你们就会见面。还有那位周总。这不重要,把基金会的事说明白吧!我们需要了解你与张想钱在这件事中的整个经过!”
“后来的事儿,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王滨,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老实配合,坦白从宽,否则法不容情!” 站着的老警察以一种十分严厉的口径朝我喊道。
我便不得不把这段故事说下去…
“基金会成立仪式如期举行,那天很多媒体记者也都到场了。灯光闪闪的…”
“期间,我还接到一个电话。”
“什么电话?”
“网红”公司打来的,说阿钱好久没直播了,要违约啦,我赶紧打开了手机,对着阿钱直播起来…
阿钱也被问了很多问题,记者问他是不是炒作。阿钱说,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啦,他希望看到结果,要让世界看到震撼的东西。”
“后来剪彩的时候,你们不就到了么?!你们好多人冲了进来,问举办者是谁。周总也被你们带走了啦,他狼狈的很,不见了从前的气派。你们亮出了证件,那证件上写着专案调查…我也晕啦,阿钱更晕,找不到北啦!那是我第一次戴上手铐。全称直播啊,我也成网红了,我的天…”
“对了,你们把阿钱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在精神病院好好的,放心吧!”
“还有你们刚才说的大老虎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