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现在没心思追究长乐因何而中毒,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国师是否有办法去除长乐体内的毒素,他拉着国师的手迫切的问道:“国师,长乐她……可还有救?”
国师满脸遗憾:“陛下恕罪,臣已经尽力了。”
郑开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幸好太医们都在边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扎针灸,郑开总算苏醒过来,他含泪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目光停留在那些太医身上,眼中带着满满的恨意。
他恨不得现在就让羽林卫将这些人推出去砍了脑袋,可最终他还是没有那么做,这些太医们虽然医术平庸,但在锦都被破城之后,他们仍能不离不弃的跟着自己,足见他们对自己这个落难天子的一片忠心,再说了,就算杀了他们,长乐也不会醒过来,还会因此寒了其它大臣将士们的心。
“公主,公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许,长乐命该如此吧,看着哭成一片的下人们,郑开忍不住热泪盈眶,然而就在这时,梅剑的声音再次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梅剑冲破侍卫们的阻挠来到了郑开的跟前,她的眼圈红肿,像是刚刚大哭了一场。
“你现在跑来做什么,长乐出事的时候,也不见你在旁边伺候着。”郑开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明明是您不让奴婢见公主的。梅剑心里幽怨了一句,却也不忙着解释,她跪在郑开跟前说道:“陛下,奴婢不信公主就这么离我们而去。”
一旁的国师冷冷的道:“你不信又能如何,公主脉搏停止,心跳全无,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梅剑使劲摆手道:“不用大罗神仙,陛下您莫不是忘了,咱们这里还有一个神医呢,陛下何不请他来一试,没准公主还有救呢。”
郑开猛然一惊,是啊,朕怎么将此人给忘了,此人可是解毒的高手啊。
苏文脑子转得飞快,急忙抢在国主说道:“梅姑娘说的是陈七吧,依老奴看,他不过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公子,你也不想想,咱们的大国师都回天乏术,就凭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哼哼……”接下来的话比较难听,他看了一眼郑开,没有继续说下去。
梅剑不屑去搭理这个阴阳怪气的阉人,她转头看着国师,平日里陛下最听国师的话,国师的态度便是陛下的态度。
国师表面上沉吟不语,脑子里却在做着思想斗争,比起一心要置陈七于死地的苏文,令他最为牵挂的还是和亲一事,在对待这个问题上他的态度是极其严肃和坚决的,“陛下,那陈七虽说纨绔了一些,不过此人的确有几分小聪明,姑且就让他试一试吧。”
郑开点点头,随即让苏文去将陈七带来,梅剑不放心,也跟着一起过去。
苏文硬着头皮来到地牢,发现陈七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心下一喜,这个臭小子不会真的被冻死了吧?
梅剑看到床上没有一件被褥,心中一阵恼火,对着一旁正沾沾自喜的苏文质问道:“苏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地牢中如此阴冷,你想冻死陈七吗?”
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在那张破旧的餐桌上,饭菜分量只有一半不说,而且看上去一口未动,她怒气冲冲地推开刚刚打开门锁的士兵,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里面。
“陈七,陈七。”
她一边喊着陈七的名字,一边拍着李敢的肩膀,对方没有反应,而且身上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她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就在这时,李敢突然翻过身来,重重的将她压在了身子底下。
一丝淡淡的少女芬芳沁人心脾,入手更是一片柔软,李敢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放到了不该放的位置,急忙移开,身子的少女俏脸通红,呼吸加速。
“你……你走开了。”少女娇羞的抡起拳头,却被李敢一把抓到了手里,那浑人笑嘻嘻的说道:“我还当是那个死太监又派人来偷袭我了呢。”
苏文听到他在指桑骂槐,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过去将那臭小子狠揍一顿,奈何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过辣眼睛,他都不好意思靠近。
梅剑心疼李敢这几日的遭遇,胸中的怒火已然消减了一大半,她用力推着李敢的胸口,娇斥道:“浑人,你快起来啊,你压疼我了。”
李敢立马从她那柔软的娇躯上滚了下来,刚好与那苏文四目而视,他故作诧异道:“哦,苏公公也在哪。”
“哼!”苏文翻了一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陈公子请跟老奴走吧。”
“走?去哪里?”李敢露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呆萌表情。
梅剑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以及凌乱的头发,说道:“公主突发重病,国主让你过去看看。”
“公主……还活着吗?”李敢傻愣愣的看着她。
苏文勃然大怒:“大胆。”
李敢拍拍自己的胸口:“公公,我差点被你吓死了。”说罢郑重其事道:“作为一名合格的医者,对于任何一名患者都要做到直言不讳,要不然怎么能第一时间掌握病人的病情呢。”
“哼,满口胡言。”苏文冷着脸。
“满口胡言也总比阳奉阴违好吧,咱可不像有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背地里净耍那些下三滥的小伎俩。”
苏文咬牙切齿的指着李敢道:“陈七,你太放肆了!”
“老子再放肆也没你放肆。”李敢暴怒,随手抓起装着饭菜的碗狠狠的扔在地上,饭菜洒了一地,除了表层一些白米饭,底下全是一些发霉的米和烂叶子。“狗都不吃的饭菜,你竟然拿来喂老子,你是心里变态呢,还是生理变态?”
“还有,你以为抽掉老子的被褥,老子就能被冻死?哈哈,可惜啊,你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空了,老子不仅没死,还照样过得好好的。”说着,李敢活动了一下筋骨,他非常庆幸在白猿那里睡过一天一夜的冰床,否则就这几夜的天寒地冻,就他这体质,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
梅剑越听越气,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她狠瞪了一眼苏文道:“苏公公,国主只是让你将陈七暂时收押,你却在暗中干出这等龌蹉之事,你实在太过分了,一会儿我一定会如实禀报国主,为陈七讨回一个公道。”如果不是因为苏文是国主跟前的红人,她现在就拿剑挑了这个阉人。
李敢嘴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心说梅剑这丫头还是太单纯了,苏文干的这些事也许不是郑开授意的,但也是得到郑开默许的,话说这两者之间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以前李敢对郑开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没想到这个家伙竟如此腹黑,他不禁感慨万千,哎,看来这偌大的地宫里面就没几个好人了。
那边的苏文扯着公鸭嗓喊道:“老奴没时间与你们浪费口舌,国主还在等着你们,还不快收拾一下随老奴走!”
“不去!”
李敢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重新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