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闹哄哄地闯上山,将已经熟睡的刘成宁拉了起来。刘成宁现年四十有八,平日里并不展示武功,在教中也是凭借着自己是上官寻大师哥的身份耀虎扬威,横行霸道。门下弟子并不清楚他的斤两,加上此刻师门不幸,纷纷靠拢在刘成宁的麾下,听其差遣。
刘成宁眼下有点懵,随即感到无比痛苦,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差,甚至勉强打得过门下的大弟子。现在见教众都瞧着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上阵,此刻他一心想要得到武林秘籍,好好的闭关修炼,否则将来自己也无法在教中立足。原来他和上官寻是同门师兄弟,因他是掌门的儿子,自幼也不将武学修为放在心上,成天琢磨着如何去消遣,故而其父伤心欲绝,将自己关入房中闭门不出,后来其父又因练功走火入魔而亡。刘成宁并无本意担任掌门,自然掌门之位就让给了师弟上官寻。上官寻是个练武的奇才,接管掌门不久,便自创武功,使得苍鹰教在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名气。苍鹰教本没有绝世武功,靠的是从各门各派偷得一招半式,将他们杂糅在一起,招式十分怪异,而且尚未记录在案。
这段时间,他像只无头的苍蝇一般带着几大弟子到处瞎窜,不知不觉几个月时间过去了,苍鹰教本是小门小派,经费也不是很充裕,囊中逐渐羞涩,如今连云谷子的影子也不曾发现到,门下弟子纷纷怨言不断,议论纷纷。
“掌门,这个时候了,连云谷子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一名弟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的意思呢?”刘成宁心中也无计策,反问了一句。
“掌门,如今云谷子行踪飘忽,难以把握踪迹,弟子以为还不如用计谋将他引出来?掌门,你看这样行不行?”那名弟子道。
二人在那里一阵耳语,刘成宁不住地点头称妙。
“各位师兄弟,现如今情况下,我们要找到云谷子势必有难度,幸好掌门师父有高招,从现在开始,只要我们碰到一些长得像坏人的其他门派人士,一律格杀,然后留书,杀人者云谷子!这样我就能借助江湖上的力量替上官掌门报仇了!”那名弟子道。
“好,好,这是个绝好的主意!师父英明!我等顶礼膜拜!”众弟子闻言,纷纷下跪道。
“大师兄,但不知该如何判断此人是好是坏呢?”一弟子道。
“你这个呆子,坏人一般都是满脸横肉或者尖嘴猴腮,留着大胡子,带着武器的大都是!”一弟子道。
“这,这,掌门师父不就是那样吗?”两个人小心翼翼地低头交谈道。
越往南走天气逐渐变得热了起来,范时运带着两个孩子十天前通过了汉口,此刻正朝着蕲州方向走过来。
这是一个临渊的小路,所处地形甚是惊险,右侧是抬头看不见顶的茫茫高山,左侧下方则是湍流不息的长江支流,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境。
范时运三人小心翼翼地转过了一道小弯,他隐隐的看见前方路面是黑压压地坐着躺着的一堆人,范时运连忙上前打听情况,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先前出发的众多乞丐,此刻都被拦在了一处山谷中。
一阵交谈之后才知道,原来前方靠近黔南溪州几万余人发动兵变,焚掠镇戍之所。此刻南楚国在各个关键的出入口设防,唯恐有外部实力乘机作乱,便将此地封闭,所有人不得出入。
“这下可好了?咱们都去不了南诏了,大鸡腿,大块肉也没得吃了!”周围不断有人抱怨道。
听到这些言语,这下可急坏了段二,如果不能去南诏,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身世呢?他急忙问道:“范叔,还有其他的道路吗?我们能不能绕过去?”
“这崇山峻岭的,这是唯一的通道!没有第二条路了?”范时运扭头望了望四周也皱着眉头道。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阵骚乱,紧接着听见有人大声呼喊。
“你们再不走,当心我将你们当做匪患斩杀?”一个士兵头领道。
“军爷,行行好!就放我们过去吧?我们是一帮乞丐啊?”距离头领最近的乞丐道。
“谁知道你们之中有没有奸细,混入了人群中作乱,再不走,小心我的马鞭?”那大兵吼道。
“军爷,您就行行好吧?我们都是去南诏参加叫花子节的!只为了吃顿饱饭,再说您看我们这些人破破烂烂,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是个奸细啊?”一乞丐站起来说道。
“哪里还有南诏,南诏国早就被灭了!快离开这里,那里已经没有叫花子节了!“一个士兵大喝道。众人还在叽叽喳喳,只见‘啪’的一声,方才说话的那个乞丐被狠狠的抽了一马鞭,满脸顿时鲜血横流。
“你怎么能打人?这还有天理么?大家一起上,冲过去!”有人在人群中呼喊道。
“天理?老子就是天理!快滚回去吧!”士兵执鞭大怒道!
这帮乞丐一路上乞讨,只为了能去参加‘叫花子’节,如今却被拦在边境,如何能够答应?此刻见同伴又被打,更加愤怒不已,纷纷站起来嚷嚷道。
人群彻底乱了,都急冲冲地就要往岗哨里面冲。此刻忽听牛角声大起,从兵营栅栏里面冲过来几十个的骑兵,对着人群就是一阵抽打猛砍。
这些都是平凡的血肉之躯,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他们如何能够抵挡骑兵的攻击,纷纷倒地哀嚎。
此刻范时运见状况不对,就紧紧抓住两个孩子的手往回跑。慌乱的人群也纷纷调转头来,各自逃窜躲避。这路实在太窄,范时运刚开始还能紧紧地拽着两个孩子的手,随着人员的剧烈回流,自己也被人推翻,等范时运从地上爬起来时,身边哪里还有段二和卢一的影子?骑兵转眼又是欺身而至,范时运第一次见到真刀实枪,当下吓得不轻,此刻也顾不得两个孩子,拼命地朝着来时路方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