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张梦蝶、吴芷静三人,向冰雪宫殿的方向走去,越是接近越是寒冷,不过对他们来说并无大碍。在快到时,天空中一只白色大鹰飞过,上面还坐着两个人,吴芷静一眼就认了出来,说:“那不是花千语和张潇么?”
罗毅大喊:“张潇~~”
白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形,向他们飞了过来,越来越低,最后停在了他们身边。两人从鹰背上走了下来,花千语在鹰的耳边轻语了几句,白鹰就振翅飞走了。
张潇说:“你们也要去冰雪宫殿找花无邪?”
“嗯,想找他聊聊。”
看到花千语有些神伤,吴芷静说:“别担心,情况可能没有你听到的,和你想到的那么严重。”
“嗯。”
五人继续向冰雪宫殿的方向走去,空气渐渐变得干燥,空中的水气都结成了雪花在空中飘舞。慢慢的看到了被冰雪覆盖的山脊,看到了如水晶一般的树木,它们看上去是如此的美丽,也如此的危险。
到了一个略显狭隘的山口处,他们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看到此处矗立了几个人形冰雕。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冰雕,而是真人被冻结了。姿势各异,像是在警戒着众人。
张梦蝶眼尖地看到,在前面的一个高石板上,有一条稍显奇怪的蛇。虽说不上憨态可掬,但看上去绝对构不成威胁。
她高兴的说:“你们看,这里有条四脚蛇。”
它趴在石板上懒得搭理众人,随意的看了一眼,就继续睡觉了。
吴芷静说:“看它的样子不太像四脚蛇,倒是像……该不会……它就是传言中的蛟龙吧?”
“不可能,这冰雪宫殿的正主可不只这么丁点儿,它八成就是个小兵,看门的。”
“可是听说这千年雪山里,就只有一只蛟龙呀!”
“难道……是它的孩子?”
“不对,就一只蛟龙如何繁衍后代!”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
蛟龙实在听不下去了,吼道:“无知的人类,别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要进去赶快进去,不进去就滚回去,吵着本王午休了。”
张梦蝶说:“咦,块头不大,口气倒不小。”她向蛟龙走近几步,问道:“你老子呢?”
“老子就是。”蛟龙不屑的回答。
“嘻嘻,哪有自己是自己老子的!”
“无知的人类。”
张潇说:“这小蛇不简单呀,这么小就开启了智慧,可以口吐人言。”然后对着它问道:“安全的路怎么走?”
蛟龙说:“大路走中间,小路走两边,见石桥就倒着走。看到宫殿后,前面有三个岔路口,第二个可以绕到宫殿后面进行伏击。”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可信与否。张梦蝶转头对几人说:“我们按它说的反着走。”
张潇说:“不对,或许它猜测到我们不信它,反而说的是正确线路,所以我们还是按它说的路走。”
“万一它一半是对的,一半是错的呢,怎么办?”
蛟龙说更加不屑的说:“无知、无耻的人类。”说完后就继续睡觉了。
众人讨论了一会儿后,好像有了个结果,罗毅说:“我们走吧!”
正当他们迈开脚步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小龙龙,我说现在怎么越来越多的人走到里面来了,原来是你在通敌,你巴不得有人进来杀了我们是不?”
蛟龙展翅想要飞走,却听见之前的声音开始碎碎念起来,听不清一个字,如同念经一般。可那蛟龙却飞不稳了,四处乱窜,显得异常痛苦,甚至还撞在了两边山壁上。再过一会儿,它的身躯突然变大,一下子挤满了山间。
“原来它真是此地之主蛟龙!”张梦蝶们看傻眼了,这还是之前那萌萌的小蛇么!
天空中一个女子飞来,对蛟龙命令道:“给我吹散他们。”
蛟龙明显不情愿,但又怕那女子再次念经,无奈只有向众人走来。
张梦蝶看清天空中女子后,急忙喊道:“秋池姐姐,我们不是来追杀你们的。”
秋池对蛟龙作了一个慢的动作,蛟龙停了下来,她问:“那你们是来投靠的?”
“不是。”罗毅回答。
“那你们还是得死!”
张梦蝶说:“别急呀,我叫张梦蝶,那年我看了你的演武,对你好是崇拜的。”
秋池得意的笑了笑,说:“是么!张梦蝶,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可以自由进出师尊殿堂的人。”
“对对对,同时我们也是花无邪的同乡,这次来是找他叙旧的,并无敌意。”然后指着花千语说:“这是他妹妹,花千语。”
“哦,看来真是误会了,那跟我走。”
“嗯。”
她们没走多远,张梦蝶和秋池就手挽手的走了起来,像姐妹一般。秋池还边走边向她介绍:“那里,那里,还有那里可好玩啦!”
“秋池姐姐好厉害,竟然收服了蛟龙。”
“小把戏而已,它就心甘情愿的追随我啦!”
“……”
看得周围的人不知说什么好,才初次见面没多久吧,两人就情同姐妹了,什么都聊,秋池还悄悄的给张梦蝶说自己喜欢封宇修。
只有花千语有些闷闷不乐,张潇时刻的关注着她,有时还有的没的找些话题和她聊,讲些笑点很低的笑话给她听,可终究是很难看到她再展笑颜。
众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真正的冰雪宫殿,走进一个山洞中。山洞里面全是冰面,非常明亮。花无邪和封宇修正在讨论着什么,听到有很多人进来,便向外面望去。他看到花千语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眼里噙着泪。
“妹妹。”花无邪先开了口,并起身向她走去。
花千语身体颤抖了一下,向哥哥奔去,扑进哥哥怀里,泣声道:“哥哥,我经常做噩梦,梦到你被追杀,血肉模糊,一次次的把我吓醒。”
“我没事,好好的站在这里呢。”花无邪温柔的说。
“哥哥,你别做坏事啦,他们就不会再追杀你了。”花千语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同时从哥哥怀里起来。
花无邪说:“我没有做坏事,是他们是非不分,都是他们逼的。他们才是恶人,只是藏起了丑陋嘴脸,做着虚伪的假好人。”
花千语说:“那你不要去杀那些无辜的人呀,你可是一直都很正气的。”
“无辜的人,是他们要来追杀我!杀人之前就应该做好被人杀的觉悟,这是一个修炼者应有的觉悟。”
张潇责问:“那你屠了一个城,他们不无辜么,难道他们也是要来杀你?”
花无邪说:“此城官僚不顾民生,只贪图自身利益,不为人民办事。我是为民除害,杀了那些官僚,取走钱财而已,并且还散发了一些钱财给人民,全是善举。”
张潇说:“可是那些人民最后基本都死了。”
“这就是人心,你们应该看到的是这人心的黑暗面,而不是把导因都指向我。”花无邪回怼张潇,也像是在回怼世人。
确实,花无邪只是杀了那些官僚,以及防卫的士兵。只是他们死后,被邻城瓜分了领地,也因战争交战地死了本地的很多人民。
张潇说:“那你还杀了爱你的师傅。”
“师傅要另当别论,我敬爱他,所以我才杀了他。”
“这都是你的狡辩!”
“我无所谓这个世界怎么看我,我也不想为他们而活着,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只是没有被理解。”
罗毅问:“那你打算以后做什么?”
花无邪回答:“为世间找回正义,揭开那些虚伪的面具。让好人得到奖赏,让坏人得到惩罚,人与人之间真诚以待,互爱互助,还世界一片美好。”
罗毅又问:“若世间找不到你所谓的美好呢?”
“那我就灭了世界,重新制定规则,破而后立。”
“偏激了,绝对的完美并不是真正的美好。规整中带点凌乱更显自然,凌乱中带点规整方显和谐,你太过执着。”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若经他人苦,未必有他善。因为你们刚好没在那凌乱中,所以才会觉得自然很和谐,才会觉得我偏激执着。”大家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反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似乎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花千语说:“可是你会被无尽的追杀,终有一天会抵挡不住,陷自身于险境。”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也不想回头!但凡来杀我的人,我就杀了他,除非这天地不允许正义的到来。”
花千语说:“那你不要杀无辜的,不要让你的正义变成邪恶。”
“欲做一件大事,总会有一些牺牲。泥泞道路,若非要顾得鞋面不染泥,那就必须得走得很慢很小心。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前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张潇说:“都是狡辩,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还满口为了世间的美好,实际上是在给世间带来痛苦。”
秋池说:“你们来这儿,不会就是为了吵架的吧?”
张梦蝶点头:“就是,就是,我们是来叙旧的,不聊这事儿了,聊聊别的。”
花无邪看了大家一会儿,收起了话语,引领大家往里面走。气氛虽有缓解,却是没有个结果。他们时有避开这个话题,聊着别的,如此,在这里待了三天,也是准备在启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