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实甫收拾胡乱铺在床铺边上的晾晒衣物,伸出手抚平衣物的纹路,折叠,定定地望着手中的衣物,拍了拍衣服,云淡风轻地说:“阿玉,明天你娘家人过来看你,你早点休息吧。”
李阿玉睁开大大的眼睛,我们不是夫妻么,他怎么不过来跟我亲热,她心里没羞没臊地想象着。谁知王实甫去隔壁的一张床铺,拉上窗帘,带着孩子便睡去了。
烛火被吹灭,屋子里面一片黑漆漆。
李阿玉抚摸着肥硕的身躯,突然很讨厌自己。就自己这副躯体,好像一只肥猪一样,哪个男人愿意跟一只肥猪亲热,她的情绪瞬间跌落到低谷。但是她一想到明日娘亲会过来看她,肯定会带一堆好吃的,也会温柔地待她。一想到这些,她的心里又有一些期待。
天刚蒙蒙亮,王实甫便起床,上山砍柴去了。李阿玉从朦胧中醒来,似乎听到木门关闭的轻微声音,随后她打一个哈欠,复又沉沉睡去。
随着太阳升起,一轮太阳从山头升腾而起,一缕刺目的阳光照射到床铺上,正好晒到李阿玉浑圆厚实的屁股上。一片光亮,白晃晃的,显得更加地硕大,真是不堪入目。
外面一阵悉悉索索,接着便是人的脚步声,脆弱的木门被无情推开。一个挽着发髻,穿着得体的中年妇女走进来,麻利地走到床铺边上。伸出手将覆盖在李阿玉身上的一层轻薄床单掀掉,大声嘟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躺着睡觉,真是懒到家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真是没出息,惹人厌恶。”妇女伸出手掌,用力地拍打在李阿玉结实的屁股上。
一股激烈的痛感遍布全身,李阿玉惊醒了。忽然从床上站起来,正想要破口大骂,一看到妇女那张脸,立马软下来。
一张细巧干净的脸,两弯柳叶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尾虽然有一些鱼尾纹,但仍掩盖不住妇女的风姿。
她轻轻地问:“你是?”她伸出手指着她,差点结巴了。
妇人坐在床铺上,双手环抱,瞅了瞅她,大声质问:“我说李阿玉,你是不是傻了,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识了啊。我是你亲娘啊。”
李阿玉瞬间被拉回现实,原来这妇人是亲娘。可是不对呀,她的娘亲半老徐娘,风姿犹存,自己怎么哪里都不像她呀,她的心情又跌落到谷底。
李阿玉的亲娘刘月娥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嫌弃,用命令的口吻说:“我还没吃饭呢,你去给我做饭去!”
李阿玉瞬间懵了,一堆好吃的呢,藏哪里了。她掀着妇人的衣衫,怎么也找不到好吃的,顿时失望了。原来她的娘亲根本就没带半点礼物过来,空手过来看她,还要命令她去做饭。她瞬间像一只瘪气球,怎么也扑腾不起来了。
她犹如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地起身,走到院子里面,环顾四周。一间简易棚子搭建而成的厨房,旁边的竹篓子里面放着一些绿叶蔬菜。院子中央的一口井,旁边放着一个水桶。
她慢腾腾地走向水井,肥胖的身躯让她动起来,笨重如泥牛,动一下都要喘好几口气。超重的体重压迫着她的脊椎骨,令她浑身难受。她不住地扶着腰身,好不容易挪动到水井旁。
她拎着水桶,脚底一滑,水撒在地面上。失重了,一下子跌倒,好像一块肥肉重重地拍打在地面上,格外地疼痛。她好不容易起身,发现裤子整片都湿了。她瞅了瞅屋内,那个刻薄的老太婆正等着吃饭,来不急换身衣物,无奈地拎着水桶往厨房走去。
她笨拙地洗好菜叶,肉乎乎的手指折着菜叶。又走到鸡窝旁,伸出又粗又短的手臂,探入,摸了两个鸡蛋。起锅热油,放入葱姜蒜,炒香了。倒入清水,待水沸腾了,水面上冒出一个个小小的气泡。接着下入面条,打入两个土鸡蛋。快要熟了,再放入一把绿叶蔬菜,盖上锅盖,等待面条熟透。
炊烟冉冉升起,热锅里的面条熟透了。她打开锅盖,撒上盐巴,调味料,将面条盛出来。将鸡蛋铺在上面,摆上青菜,淋上汤汁。她微微低头,有些吃力,脖颈上的皮肉挤在一块,有些难受。她闻了闻,小心翼翼地端着面盆,迈进门槛,送到木桌旁。
刘月娥扯着衣领子,扇着蒲扇,嘀咕着:“怎么这么慢?你是睡着了吧。”
又是一顿刺耳的奚落,直听得她不住摇头,捂住耳朵,不想要污言秽语污染自己的耳朵。
刘月娥瞅了瞅摆在她面前的面条,拿着木筷子,夹一些面条,吃一口,不咸不淡。她猛地一瞅,凑近面盆,这一近看不要紧,一眼便看到一只肥硕的菜虫子正趴在绿叶蔬菜上。她夹起菜虫,瞪大双眼,气得伸出手,“啪”一声,扇了她一巴掌。
“我说李阿玉你连饭都煮不好,我大老远过来看你 ,你不请我去酒楼吃饭也就罢了,还给我吃菜虫。你真是气死我了,我没你这个女儿。”刘月娥气得跺脚,句句指责她,伸出食指头,戳着她的脊梁骨骂。
这李阿玉生前懦弱可欺,母亲如此待她,换在平时,肯定低着脑袋,任由她叫骂。李阿玉穿越过来,身为学霸的她脾气更是不好惹,一听这个无亲无故的女人这么叫骂,肆意践踏她的尊严。她一怒,伸出手用力一推。刘月娥没站稳,跌坐在地上。
刘月娥从没见过李阿玉发火,看一下,瞬间愣住了。接着便开始撒泼,坐在地上挥动着手臂,腿也是在泥地上来回地划拉,犹如一个泼妇一样,直嚷嚷道:“翻天了,李阿玉打娘了,真是不孝到家了!快来人呀!”
刘月娥掩面哭泣,好似有无数的委屈。泪水从眼眶内滴滴滑落,宛如不要钱的自来水一般倾泻而出。
李阿玉双手环抱,瘪了瘪嘴。她这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更是把刘月娥气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