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超市二楼,研峰正在一家衣店选裤子,忽听得一个熟悉声音道:“老板,这件衣服怎么卖?”研峰心头一震,还没等老板回答,急忙回头,果然是她。研峰又惊又喜,说道:“文丽,是你。”
“你也在这里?”文丽见是他,也很意外。
两个人没想到会在这儿再见,研峰说道:“好久没见面了。”
“也不是很久,半年多一点吧。”文丽淡淡的说道:
“找个地方喝点东西。”研峰邀请她。
“不了,我还有事。”文丽又要找借口。
“走吧,别扫兴。”研峰要拉她一起出去。
“莫拉莫拉,”文丽急忙躲开,赌气的道:“我跟你不熟。”
“还在生我的气?”研峰又道:“喝杯咖啡,没什么的,又不会掉你一块肉,喝完马上走,行吧,不会耽搁你很多时间。”
研峰早想找文丽好好谈谈,一直放不下脸面主动找她,因为文丽说过跟他一刀两断,叫他再也别找她,这次巧遇,正好是个机会,怎肯轻易错过。见文丽还在犹豫,就催促道:“走走走,还想什么。”
文丽又迟疑片刻,还是答应了。
两人下了楼,沿着街角向前走,来到一间咖啡厅,研峰推开门把她让了进去,找到个幽静的位置坐下来,点了两杯咖啡,又要了一些甜点、干果之类。
研峰想说些挽回她的话,话到嘴边又想,一提过去,又会勾起她旧恨,还是避开的好,当下聊了些轻松的话题,文丽心不在焉的应着。
从咖啡厅出来,研峰显得很高兴,说平湖有家馆子的菜做得不错,他吃过,约她下个星期天一起去偿偿。
文丽本待不答应,却鬼使神差的点点头,连她自己也感到惊讶,我这是怎么了。他们本来就有感情基础,坚冰一旦打破,之后自然水到渠成,研峰再约她,她也就没拒绝,不久,两人冰释前嫌,重归于好,感情更甚从前。
吃完饭,煮饭阿姨见灶台上又有一副碗筷没洗,便在一边摔摔打打敲怪话:“别人的碗都自己洗,就你不洗,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要我服侍你?”
研峰听着不是滋味,心想:“你本就是请来煮饭洗碗的,叫你洗个碗怎么了,林先生的碗你不也洗了吗?”见她一把年纪,忍着没说。
煮饭阿姨见研峰没动,越说越难听,研峰几曾受过这种气,见老板在一旁无动于衷,任由着这个煮饭的堂姐责骂,半句劝解都没有,他也不管她是老板的亲戚,也不管老板在跟前,径直走过去抓起碗掼在地上,“啪”的一响,碎片四溅,把在场的几个人吓了一跳。研峰睁直了眼睛对煮饭阿姨道:“这样省事,不用洗了。”
“你怎么是这样的脾气,摔给谁看?”煮饭阿姨气得嘴唇直哆嗦。
“洗个碗叽叽歪歪,说两句就算了,紧说,我家人都没这么说过我,现在来听你说?”
老板脸色难看,不悦的道:“我还没走开呢,你这样是不是太过份了,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吃个饭都要挨骂,我还做个什么劲?林生,麻烦把工资结算给我,我不做了。”研峰就是这样,活多事累,可以,给气受,没门。
“工资?你跟我来。”老板把他领进自己的办公室,找来一堆单据,一番计算后,说他有台机器设计上有缺陷,害公司返工损失了两万,不但一分钱工资没有,还倒欠老板一万多。
研峰万没想到老板耍无赖,成心刁难他,要把他套牢,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帐可不是这么算的,光算失不算得,”研峰不慌不忙的道:“按你这个算法,应该把在这台机器上所赚的钱也一并算上。”他也逐一陈列算给老板听,扣除各种开支,仍赚了几万。
老板傻眼了,没想到这个后生仔这么不好糊弄,只道他技术精,没料想在成本核算上也很在行,可他不甘心让研峰走得利索还把工资接了去。略略一顿,便道:“你只算了有形成本,没算无形成本,你吃、住不要钱吗,每台机器都是倾尽全公司的人力物力,其它人的工资也在里面,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接着他又盘算了一番,最后的结论是两不相欠。
研峰工资没拿到,还差点被老板讹诈反欠一万多的债务,若不是平时留心成本运作,这个跟头可栽大了。
“一个多月白干,一分工资不给,你是不是狠了点?”研峰瞧着这个和他一起喝过酒,平时对他还算器重,这会儿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的老板。
“账也算给你看了,合情合理,”老板料定他翻不出浪花,不屑的道:“不服气可以告我呀!”
研峰和老板并没签订劳务合同,工资待遇也是口头答达成的,知道去劳动局告也是徒劳,临走时对老板道:“我不告你,也不会找你麻烦,不过,咱们走着瞧。”
研峰人很聪明,能力也极强,电脑绘图,机械设计他在极短的时间就学会并掌握了,往往还能举一反三,屡有创新,抽空还学会了编程并应用到工作中,一台机器从设计到成品他都能独立完成,老板对他颇多倚重,很多事都放手交给他去做,研峰也不负所望,经他手做出的机器不论从外观还是性能上都经得起严格的挑剔。
他不仅在技术上下苦功,平时还留心公司的方方面面,对公司的经营方式、业务、成本运作等也多有了解,所以才走得那么从容。
他之所以如此好学,一方面是认为这是赖以生存的根本,另一个方面觉得丰小姐看得起他,他要让丰小姐觉得自己看对了人。
出了南油花园,研峰在平湖租了一所房子,离金保厂不远,把文丽接了去,两个人住在了一起,文丽听研峰说已离职,责备道:“现在工作这么难找,你还这么任性,那个煮饭的人也是老板的亲戚呀,就不能忍一下吗。”
“不能。”研峰回答得很干脆。
文丽知道研峰的性子,叹了一口气,道:“你也没收入来源,租了房还要过日子,房租我来承担,不用你操心,不过,你也得赶快份工作,让自己安定下来。”
“不想找工作了。”
“不找工作了……,”文丽疑惑的看着他,问:“那你干什么?”
“我想自己做,林生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
“开公司?你……你有那么多钱吗?”文丽觉得研峰异想天开。
“我手头有订单,跟加工厂合作,先跑单,创业嘛,不就是一点点起步的吗。”
文丽见研峰有此打算,就说道:“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什么说的,需要我支援的地方尽管开口。”
“只要一台二手电脑就可以了。”研峰考虑过了,跟加工厂合作,他拉单,负责技术,加工厂做机器,利益均分。全新电脑要一万多,根本不用想了,二手电脑会便宜很多,尽管这样,他也买不起,看文丽能不能想法子弄一点,再找南油花园的同事借点买一台,如果实在不行,他打算去加工厂借用别人的电脑操作。
研峰把之前的一个同事约出来谈借钱的事,那同事心里也活泛起来,与其跟林老板打工,为什么不同研峰一起做呢,自己也是半个老板了,就试探了一下研峰口风,正合研峰心意,一个人势单力薄,两个人做当然要好一点。
两人一拍即合,那同事辞了工,两人凑钱买了一台旧电脑,又重新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把客厅当成办公室,就算开工了,研峰和他手头都有单,研峰负责电脑操作、业务方面,那名同事负责机器加工,送货。
这样,差不多把林老板在大陆一半的业务都拉了过来。
只因一只碗,促成了两个属下联手创业,也算是拜南油花园那个林老板所赐。
木高峰在胶牌四组灌油,一次和同事聊天,比划某个动作时,脏兮兮的手一抬正好打在一个路过女工的胸脯上,那女工羞得满脸通红,快步回到二组点油座位上,拿布擦衣服上油。
那女工走得快,待木高峰明白怎么回事时,那女工已去远了,木高峰知道把她衣服弄脏了,心下很过意不去,就去给女工道歉,发现她长得还挺漂亮,不由得动了心思。
因有了这次初步的接触,两个人算认识了,在这以后,木高峰只要碰到她就冲她微笑打招呼,一来二去,知道她叫刘红玉,湖北绵阳人,来厂一年了。
他想表白又没把握,不敢造次,于是就请同组杨小妹从中撮合。晚上下班,木高峰把杨小妹叫到餐厅,打听她的情况。
杨小妹来到餐厅,见木高峰坐在一张桌前的长凳上,她也不坐下,站直身子不悦的道:“你想跟人家谈恋爱就把人家约出来呀!约我出来干嘛呢?”杨小妹不打算长谈,也不愿淌这趟浑水。
“我心里没底,所以要请你帮忙啊!”木高峰生怕她恼,赶紧陪着笑脸。
“你没机会啦,人家已经有男朋友啦!”
木高峰一呆,重复道:“她……她有男友?”
“是的啦!”杨小妹好象还嫌不足,又强调道:“都订婚三年啦!”
“我不管,你就说我喜欢他。”木高峰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姑娘。
“你想当第三者,算了吧,何必让我为难啦!”杨小妹反感的说道。
“答不答应在她,不会怪你,只求你帮我把话带到。”木高峰央求他。
“这……”杨小妹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踌躇了一会儿才勉强答应道:“那……好的啦!”
木高峰大喜,谢了杨小妹,不管成不成,反正他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至于刘红玉同不同意,就看缘份了。
几天过去了,没见刘红玉有什么表示,不过,他慢慢的注意到,一向朴素的刘红玉也爱打扮了,她本就漂亮,这一打扮更显清丽脱俗,在木高峰眼里,简直就是仙女下凡。
他按捺不住,要亲自找刘红玉谈谈,趁刘红玉离岗的当儿,他也拿了离岗证,赶紧跟了去,下楼梯口时,他叫住了她,问:“杨小妹有没跟你说我的事?”
“你不提还好,提起来我就恼火?”刘红玉生气的说道。
“怎么啦?”木高峰紧张的问。
刘红玉皱眉道:“她说你嫌弃我曾谈过男朋友,是不是这样?”
“哎呀!红玉,她瞎说,我怎么会嫌弃呢,”木高峰气坏了,这个杨小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忙拍着胸口道:“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别说你谈过男朋友,哪怕你以前是做鸡的,我也丝毫不会介意。”
“你说的什么混帐话?”刘红玉火冒三丈。
“我只是打个比方,”木高峰急忙道:“意思是说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我都不会在乎。”
刘红玉的气这才消了,对他道:“你喜欢我也不用说出来嘛,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说,怎么办?”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谈成呢?”刘红玉问他。
木高峰抓了抓头,悻悻的说道:“那……那……那……就算了呗。”
“是啊,我都有男朋友了,你说怎么办?”刘红玉目光闪烁,见木高峰不答,又说道:“人家追女孩子都是偷偷摸摸,等谈成了才公开。哪像你,八字还没一撇就到处宣传,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哪还敢搭理你?别人一双眼睛都盯着呢。”
为了能更好接近刘红玉,木高峰直接找朱康健,说他女朋友在六组,想调到跟她一个组,朱康健不禁莞尔,将他和六组一个灌油的对调了。
事情并不像木高峰想像的那样顺利,只要木高峰来到点油的地方,还没跟刘红玉开口,便遭来七嘴八舌的嘲讽:“你没机会啦,人家有男朋友啦!”,“怎么,想打咱红玉的主意!”,“别想了,人家冰红玉洁一个姑娘,怎会看得上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男朋友对她好得很,你趁早熄了这个念头”,木高峰脸皮虽厚,也架不住这许多人的唾沫。心想,这帮家伙就是见不得别人的好。
刘红玉在家里的确谈了一个男朋友,处得并不好,否则也不会一个人出来打工,原本想安安静静打工挣点钱,过一两年回家把婚结了。对家里那个男的谈不上喜不喜欢,但隔得近,她喜欢家乡,不想远嫁,现在木高峰对她表示了好感,面对新的爱情,她很矛盾,想拒也想玩,她不会跟木高峰结婚,只希望和他来一场地下情,偷偷开始偷偷结束,神不知鬼不觉。木高峰让杨小妹说媒,杨小妹又传得全厂皆知,这让她一下子又犹豫了,大华厂有她同乡,这要是传到家乡,别说家里男朋友接受不了,自己在家乡的名声也变坏了。思来想去,觉得再也不能和木高峰待在一个组了,于是找到经理梁庆调到了五组。
厂里的订单少了,有的组还放了假,很多天仍接不新的订单,再这样下去,胶牌部眼看着快一半的员工都要放假了,厂部便鼓励员工辞工,不扣工资随接随走,并裁掉了一些人,辞工人员不需要什么繁琐的手续,直接找梁经理交上厂牌,然后财务上来收集厂牌,第二天就可以拿到全部工资走人。有些员工没在被裁之列,想换个新环境,在外面找到厂后也交上了厂牌。也有一些员工不想走,担心被炒,心中未免惴惴不安,在工作中说话都不敢大声。
尽管厂里承诺以后招工会优先考虑现在主动辞工的员工,但还是惹来很多非议,大家表面不敢声张,心里多少有些不满,想走的也就罢了,不愿走的也要裁掉,哪怕你没做错什么,工厂没有担当,打工的一点安全感和保障都没有。
看着有些人被强行收了厂牌,品检组长冯葱翠敲怪话:“工厂就是这样,货多招人,货少裁人,厂里不会养闲人。”我很反感她这种事不关己的冷漠,知道自己不在被炒之列,站在安全线外却说着风凉话,全然不顾被裁者的心情和处境。
刘红玉从没和木高峰单独出去过,然而关于他们俩的风言风语还是不断在传,这让刘红玉很担心,走,又有些不舍,不走吧,似乎又不妥,恰在这时又逢厂里动员辞工,在经过一番权衡后她交上了厂牌,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岗位。
有人把这事告诉了木高峰,他本来还在和一个女员工说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愣住了,很快,他眼睛就红了。
六组女组长冯冰云见状“扑哧”一声笑道:“伤心有什么用,你要把她留下来,快去呀!”
木高峰如梦初醒,马上走到办公室,对经理梁庆说道:“梁经理,我想留下一个人。”
“不想走也可以。”当天很多人交了厂牌,梁庆不知道他要留谁,就拉开抽屉让他自己找。木高峰翻出刘红玉厂牌拿在手里,对梁庆说了声谢谢。
他来到刘红玉身边,用尽量平缓的语气对她道:“红玉,如果你担心我缠着你,我答应你以后我不再找你,如果我们两个必须要走一个,那我去交厂牌,我走。”
“我走和你没有关系,你……你不用这样。”刘红玉急忙分辩道。
“反正,你就是不能走。”
刘红玉看见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有点窘,向木高峰伸手道:“把厂牌还给我。”
“你答应我不走我才给你。”木高峰担心她一拿到厂牌又要去辞工。
“我……那……好吧,我暂时不走。”刘红玉想快点结束这尴尬的场面,先答应了再说。
“说话算话。”木高峰把厂牌放在她面前,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他难过的想道:红玉,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讨厌到竟然要去辞工,也罢,你既然无心,我又何必痴恋,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对你有想法了,再也不会缠你了,甚至,再也不会看你了。
一连几天,木高峰都不说话,闷声做事,也不理任何人,刘红玉虽然调到了别的组,但他这个位置还是能看见她,为此,他还跟对面同事换了座儿让自己背对着她。
戚大妹荨麻疹反复发作,不光脸肿,身上也起了疙瘩,奇痒难忍,她从未得过这种病,去医院几次也不见好转,她吓坏了,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赶紧辞工回家治疗。
杨春风又来带一组,唐友林大喜过望,认为机会来了,凭着自己英俊的外貌,几个消魂的眼神,放出些风流手段,杨春风还不是手到擒来!
伍天明在追肖小珍、戚大妹相继失败后,又打起了杨春风的主意,这回他也不再慆光隐晦,直接对杨春风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他不允许其它男的和杨春风走得近,谁和杨春风亲近,他就和谁有仇,唐友林直接被调离一组,三组组长赵明勇因为和杨春风走得近也被他借故炒掉,其它几个和杨春风交好的男同事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压。正是“县官不如现管”,有权,真的可以只手遮天。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爱,杨春风不知所措,她从没谈过恋爱,心中很慌乱,伍天明长相不恶,说话幽默风趣,工作能力也强,在她进厂之前就已是科长,她并不讨厌伍天明,伍天明和她是老乡,同是湖南人,他有吸引她的地方,也有她不喜欢的地方,她不拒绝和他交往,但要发展成男女朋友她还是比较难接受,然而伍天明目的明确,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杨春风和她哥杨龙瑞好不容易在这个厂里扎下了根,兄妹两都被提拔为管理,成为这个厂的“人上人”,她不想得罪伍天明,又不知该怎么办。伍天明约大家吃饭杨春风照例会去,约她一个人时,她就找理由推脱,实在推不掉就拉几个人一起去,就是不肯单独和他一起出去,伍天明尽管很不高兴,但看在她肯出来的份上也就没说什么。
杨春风没有肖小珍刚毅果敢断然拒绝,也不像戚大妹般不动声色吊足伍天明的胃口,她采取的是既不接受也不拒绝,能捱一天是一天。
有人说,追女孩子就是要软磨硬泡有耐心,时间久了,就会把她的心磨软,自然也就答应了。这句话放在有些女孩身上不适合,但对于杨春风来说则有可能,她相貌出众却并不以貌取人,为人随和不执坳,万事顺其自然,不得已时宁可自己受些委屈也不愿拂逆别人。伍天明正是看准杨春风不敢跟他撕破脸皮的这个特点经常约她。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只要能约得动她,他伍天明总会有办法让她臣服。
功夫不负有心人,杨春风这颗拒绝的心终于被一点点撬动了,在大华厂,及得上伍天明的不多,要不是她哥极力反对,或许,她早就随之任之了。伍天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正当他窃喜佳人可期,成功在望之际,老天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伍天明早就结婚了,并且孩子都可以去打酱油了”,这消息象风一样传遍大华厂每一个角落,让本来就摇摆不定的杨春风对他更是退避三舍,尽管伍天明再三向她保证会离婚,杨春风还是不敢接受这份爱。
杨龙瑞严厉告诫妹妹,不得与伍天明有任何来往,他如果再纠缠不清,就告诉经理梁庆,杨春风不想结怨,就跟哥哥说要辞职,杨龙瑞想了想,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脱伍天明,于是就同意了。
接到杨春风的辞工书,梁庆很意外,不肯批,反复询问,得知原因后梁庆笑了,说:“好办!”
为防止伍天明在工作上刁难这两兄妹,梁庆把伍天明调到二楼管理电压部,伍天明浑身不情愿也不得不服从安排。
伍天明没戏了,唐友林又燃起了希望,他认为要不是伍天明这家伙横插一杠子,他说不定早就把杨春风这妞儿弄到手了。
唐友林想尽方法去了杨春风管理的一组,他得意的想道:“伍天明,你还是差了点火候,这回看我的吧!”
七组组长向国信被提升为科长,我和贺独峰也升为了助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当官’,兴奋之余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领导如此信任我,我一定好好干出点成绩。”
向国信将我安排在冯冰云的六组实习,跟这些组长、助理有了初步的接触,三天后朱康健安排我带四组,杨龙瑞则去带七组。
胶牌部各组负责人上下班一般都会在办公室碰头,写考勤、报表,跟另一个班组作工作交接,办公室几乎成了班组长的交流中心,品检组长冯葱翠看到我这个新人,感到新奇,跟我聊天,我看着冯葱翠,想起那天她说的话,就调侃她道:“冯葱翠,你是不是很屌啊!”
我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冯葱翠弄不清这话是好是坏,探究似的问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冯葱翠抿了抿嘴,说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