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实甫抱着一摞柴火走了进来,丧气得很。他在集市上转悠了一圈,都没将柴火卖出去。听到家里面有女人在嚷嚷,他更加恼火,愤恨地走了进去,看到刘月娥在地上撒野,一边站着愣愣的李阿玉。
看到李阿玉那张丑陋的脸,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干活你不会,赚钱你也不会,惹急丈母娘一把手!”
李阿玉头一次听到有男人对自己大呼小叫,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哭嚷着便冲出了家门,木门刷一声被撞开,木灰飘得到处都是。
李阿玉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动着,她肥硕的身躯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实在是太刺眼了。
路人纷纷议论着,“这是谁家的姑娘啊,长的这么肥胖?”
“脸上挂着泪,看着更丑了,哎呀呀,从来见过这么丑陋的脸!”
“不是吗?听说是王秀才家的媳妇。”
“是吗?穷得叮当响,娶了个丑媳妇,真是倒霉到家了。”
一滩口水已经淹没了李阿玉,她感觉自己开始耳鸣,两眼发昏。“嘭”一声,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待她醒来,睁开双目,感觉眼皮特别沉重,朦朦胧胧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张极度舒适的脸。
一张菱角分明的脸,浓眉大眼,剑眉星目,一双星目如同天边闪烁的繁星,勾人的唇线,划出诱人的弧度。
“你醒了啊?”男子轻声问道。
她这才睁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才看清楚了男人的长相,果真是气宇轩昂,头上绑着一条白色的发带,束着高马尾,英姿飒爽。衣着翩翩,一身白色的衣衫衬托得他出尘的气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李阿玉抚着发疼发胀的额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整洁的粉色大床上,垂挂而下的帐慢缀满了如玉般的珍珠,飘荡着,多了一些女人妩媚的味道。
“你是谁?”她皱着眉头,不禁问道。男子拱手作揖,手中的折扇关闭着,恭敬地低着身子,说:“我乃上官南寻,是这一届的贡生。”
她转念一想,这贡生可是比她家那个穷秀才高了好几个等级。
她眼前一亮,故意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轻声嚷道:“哎呦,好痛啊。”上官南寻见她疼痛,不觉紧张地问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不如我去请大夫给你看看?”
李阿玉一看他紧张的小模样,更是俊俏。心头一喜,不觉感觉心跳加速,不好意思了起来。她的脸蛋开始发红,肿胀了起来。
上官南寻见她红了脸,忙问道:“姑娘,你这是病了吗?”李阿玉调笑着,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一边说:“我这是心病,需要公子来治疗。”她眉眼带笑,他的手还没碰到自己的胸口,楼下一声“嘭”的声音刺破苍穹,吓了她一跳,立马站了起来。
走到窗边,她指着楼下的男子,小声嘀咕道:“你看,他就是上次欺负我的人,现在他又在欺负小乞丐了。”她一边说,一边嘟着大粉唇。
上官南寻搂住她的肩膀,拍着胸脯,仗义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她有些诧异,猜不透身边的男人想要干什么,满脑袋的问号。
入夜,灵逸城一片宁静,更夫的梆子敲打着,刚过一更。
万家灯火,那簇簇昏黄色的灯光照射下来,映照出宏大的建筑物,长长的倒影倾斜在地面上,好似猛兽的大口。
一条静谧的小巷子口,刘老板双手背后,穿着一件亮蓝色的绸缎衣衫,刚好路过巷子,到了一处四下无人,荒芜的地方。突然从角落里面蹿出一个人影,用麻布袋子将他的头捂住,他开始看不清方向,倒在地上。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狠狠的,踢遍了全身。
麻布袋子一鼓一鼓,刘老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无奈至极,他渐渐放弃了动弹,犹如一头死猪安静地躺在地面上。
客栈,上官南寻和李阿玉正在偷笑。李阿玉捂住大嘴巴,笑着说:“你不知道,刚才真是太解恨了,你真是够义气的。”说完重重拍打了他的肩膀。
他皱着眉头,脑袋微微缩起,张着嘴巴,感觉肩膀有些生疼,谄笑着说:“像他这样的人,真是活该,不值得同情的。我这次出手惩罚他,只打了他,真是便宜他了。”李阿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混蛋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外面吃碗面吧。”
上官南寻捂着自己干瘪的肚子,感觉到一股饥饿感涌上心头,点了点头。
灵逸城一家偏僻的小面馆,位于小巷子口,位置极其偏远,但是味道是顶呱呱的,果真是香飘十里。做的面碗,可是比这远近闻名的锦香酒楼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人找了一处干净的位置。
上官南寻是个爱干净的人,伸出手抹了抹木凳子,手上没有灰尘。李阿玉笑着说:“这里宾客盈门,食材都是最新鲜的,现做现卖,桌椅怎么会有灰尘?”上官南寻挠了挠脑门,憨憨一笑,说:“那是,你怎么这么懂呢?”
李阿玉莞尔一笑,这笑容似春风,在她这张肥脸上,好似浮起一层油光,油腻得很。两个小酒窝一闪一闪的,凹陷进去,特别的显眼。
这李阿玉干活不行,说话不行,但是一说到这吃的,如数家珍。锦香酒楼她是没去过,以她的穷酸样,她也去不起,但是像这种深藏于市井的小夜市,她可是了如指掌,哪家味道好,哪家价格便宜,哪家给的料多,哪家更实惠,她的小脑瓜可是一清二楚的。
二人正吃得高兴,突然看到了幽暗的蓝色的天幕下,一只可爱的小灵兽在路面上走着,它那长长的耳朵耷拉着,随着它肥嘟嘟的身子走动而颤动着。
走近了,仔细一看,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有着凸出的小兔牙,双手放在胸前,神情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