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为了给你那位首长一点儿‘饯别礼’,我们待会儿还得再去天宇学院一趟。—”
车上,林沭阳对潘予晴说:“我要把被困在那里面的那位隼巢干员给弄出来、陪我们一起过去,让他好好认识认识我这段时间都是在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那他负责哪一部分?”潘予晴下意识地问。
“摄像。—我想让他这位摄像小哥帮我们拍一些视频和图片回来,我有大用。”林沭阳答得简洁明了。
“啊?”潘予晴很是诧异。
“是啊。—”
林沭阳递给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色:
“要是经我们的手拍出来那些画面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临江口的无情惨剧的,所以我们得另找一个和我们关系不大的人来见证这次的反串行动。”
“那你是想用这些来……”
听到要拍摄过程、又联想到他们之前的那个赌约,潘予晴似乎已经猜到了林沭阳这次行动的大体内容了。
“整一波媒体轰炸—总不能只任凭他自个儿玩这招对吧?我们也得让他好好尝尝在各路媒体的狂轰滥炸下苟延残喘的滋味儿!”
“那倒也是—李局长当时的宣传攻势确实很伤和气……”
潘予晴对于这点倒是无法辩驳—
她的确从那些擅嚼舌根的文员们口中听到过很多离谱的传言,从有理有据的编纂、到信口开河的造谣,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要是她本人不是搞情报侦察的,那她可能就真的相信身为联军总司令乔梦琳和她的局长父亲是对里通外国的汉奸父女、南区魔族的最高领主是她为数众多的地下情人之一、甚至连坐镇北区的暴君撒旦都曾享受过她专门提供的肉欲芳华。
听着那些人口中的这些不堪入耳的龌龊词汇,潘予晴有时会在隐隐间觉得是不是地府用于惩治犯人的某一层地狱被挤爆了、所以这些生前论人长短的家伙才会得以在这个地方高坐、笑看她们这些特工们出生入死、马革裹尸,顺便再大言不惭地说上一些诸如“作战不力”、“对方太强”之类的瞎话来欺上瞒下……
再加上这个所谓“特工局”的成立时间也是在她大概十二三岁时,而在那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所以在被周子恒“捉住”、并且理清楚了这些事情的顺序之后,潘予晴对这个组织的存在、和她此时正在执行着的任务,便很自然地多了一份审慎的态度:
尽管她从来都不惧怕死亡,但她却也不希望成为他人的奴隶、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胯下—
“岂止是伤和气啊!—你是不知道叶先生手下那两位猛将,有多想敲碎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切开他身上每一根血管、然后再把他身上的每一片肌肉纤维剥下来赏玩!
“他们可都是在暗地里发了誓说要把他—乃至他的整个家族都给斩尽杀绝的,而且就算是你,也没办法同时应对渡鸦与影狼的。他们的战斗力可都是怪力乱神级别的!
“而且要说的话,叶先生才是梦琳姐真正的合法配偶,而元首先生的爱妻另有他人。—尽管他的那位娇妻也和叶先生彼此间关系甚密,但他们这两对彼此知根知底、互相照应,说实话是绝对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的。而且他们两家的战斗力也都不是盖的。”
“那你……见过元首的那位未婚妻么?”潘予晴见林沭阳如此了解,便想问上一问。
“算是见过,但并没有机会进行更进一步的了解。”
林沭阳说道,“不过既然是好勇斗狠的元首的女人,我想她的真实战斗力想必是不会低到哪儿去的,不然你以为堂堂魔界战帅,会甘心娶个百依百顺的大和抚子回去么?—那这不是成心讨他那些魔族兄弟们的笑话儿么?”
“说得也是…不过我感觉这魔族怎么……”
“很像一般日系番剧里面的魔族?”
林沭阳知道潘予晴想问什么,“那你可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其实大部分所谓的番剧魔族,其实是脱胎于先前的桌游和影视魔族—也就是龙与地下城和魔戒系列,但是南区魔族的祖宗,却是西方正统宗教中所记载的恶魔。—也就是‘宗教恶魔’。
“这些都是我方便归纳给起的名儿,他们在实质上其实都是以我们人类为模板、混杂了一部分的动物基因和异能、再以我们的劣根性为驱动引擎进行驱动的灵体生物。—
“而这种存在的本质,就是为了推扬他们神的正统盛名、以及间接显现修炼卡巴拉生命之树的重要性,事实上他们和当今的熊孩子以及青春期的叛逆少年没什么区别,就只是能力大了很多、而且也不像他们的天使兄弟们一样,懂得节制自己心中的欲望、任其随意发展影响他人。
“虽然我很想接题讲一下它们彼此间对自由认知的差别,但我还是想跟你说说卡巴拉生命之树—
“尽管这是属于犹太教的东西,但我觉得还是可以把它拿来修身养性的:它的十个支点象征着人的十种不同的美德;而若想得到这些美德,便需要自己平日里的严格要求、不能疏忽或者大意。—
“尽管我承认这也的确需要一些天资去支持,但我认为只要能够潜下心来,任何人都可以走完这一整条道路、达到这种与神并肩的境界的。更不用说我们自身的天资本身就是一座亟待发掘的矿脉,如果有心是一定可以做到的。
“然而就算做不到也无需气恼。毕竟天命有常、人各有志,关上窗也会开扇门—不然你直接把它踹开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那些恶魔们就属于踹开门、找寻新天地的人咯?”潘予晴问道。
“你可以这么说,但他们却不知道怎么去发展—就像他们的那些兄弟们那样。”
林沭阳喟叹道,“他们魔族的凝滞,就像彼方天界爆发的内乱一样:一边失了锐气不愿努力、一边化怀疑为嗔怒相互征伐。真是可笑至极、又无奈至极。
“这很难让人联想得到,这之前其实是团结友爱的一家人。—而要是有人需要为此负罪受罚的话,那位自称全能全知的领导者是肯定难逃其咎的。”
“不过却没人去检举他、更不会有人去逮捕他,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个宇宙唯一的意义。”潘予晴跟着应和道。
“是啊,一个人的独角戏…—就像我能够成为二太爷一样……”
“嗯?—你要当二太爷了?”潘予晴有些疑惑于林沭阳的这个称谓。
“那你想嘛!—武器、装备、人员都是最好的,如此重礼很难不让人多想啊!—他还到过我家做过一次专门家访呢!”
“哦……”潘予晴点了点头。
“不过也难怪他会这么器重我—再怎么说,我当时也是闯过八方龙杀阵的!”
“八方…龙杀阵?”潘予晴听得一头雾水。
“当时的寰宇八卦精锐尽出、想要把与寄生虫完美融合后的我给彻底干掉!—于是就借小雯的执拗冒进性格,给我安排了这么一出大戏。”
林沭阳道出了它的实际情况:“不过好在有各路援军和缇娜的鼎力相助,我才不至于在那里耗上太多时间。”
“那你…被困了多久?”潘予晴问。
“换算成现实时间,足足一个转钟还多。”
林沭阳回忆道:“而且还是在我顺手把之前的一个支线任务交了、打死打残了他们好几个原将领之后的总和时间。—要是不算上这个的话,可能还会更短一些。
“而那个支线任务,就是我之前救下的你们特工局的特工孔韵俐。—她之前是被他们当做专属慰安妇征召到那边去的,而我作为他们的将领之一、便借着自己的职务之便、顺手给了她一个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