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雪竟一听,心头一紧,忙朝那几个执法道:“几位红差大哥,能不能稍等一下,容我去看一下现场再抓人?他俩都是沙珠的老商户,也不怕跑了不是?”
那其中的一个头目把头一歪,上下打量了一番公良雪竟,把嘴一咧,像是听到了一个精神病笑话一般,轻蔑的一声冷笑:“你?你到现场看看??你小子是不是还没睡醒呐??你算哪根葱你去看看?!!失心疯吧你?!现场已经封锁了,你想破坏现场吗?要不把你也带回镇执法所,你到那看看现场?!!”
几个红差也都笑了起来,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公良雪竟,一脸的戏谑。
公良雪竟暗暗攥了攥拳头,脸上却依旧陪着笑……
“我就怕你们那个镇执法所不够他坐的,你们那副铐子,也不敢碰他的腕子,这位爷,可不是谁想请,就能请得动的!”
几句软中带刺的话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子,都被吸引到了门口。门口处,人群让开,进来三四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老者。此时背着手站在当场,一脸的肃穆,都不拿正眼看那几个红差,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却令人感觉无比压抑的杀气……
那红差头目略一诧异,一看老者,都被气笑了:“哎——我说今儿个真是邪了天门儿了……这怎么一个个说话都比老子还横呢?这都哪儿蹦出来的一个个的……信不信老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老者身后走出一个面无表情的人来,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皮质的证件,往那红差头目面前一递,也不说话。
那红差头目疑惑的接过去,打了开来……
不看还好,刚打开瞄了一眼,手一哆嗦,那证件就失手掉在了地上!吓得他慌忙俯身去捡起来,然后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递还了回去,额头上的冷汗,也瞬间窜了出来……
老者仍旧懒得看他的脸,冷冷道:“现在,他这根葱,能去看了吗?”
那头目瞬间换了一副面孔,一脸谄媚的陪着笑道:“自己人,自己人,当然可以,可以的很!”
阮敏儿觉得好笑,压低声音对李龙道:“看来官大一级压死人,确实说的没错。看他那张狗脸……”
李龙也蝇声回道:“让老公受点儿白眼儿欺压,这会儿才是最好的,嘿嘿。”
“什么人啊你……”
秦大叔这才朝公良雪竟恭敬说道:“公良先生,咱们走吧?”
说罢,看了一眼旁边的穆倩,穆倩仍旧微微点了点头。阿季这才被两个红差放了,领着一行人,出了门去……
迎香驿。
蓝色沙珠字号最老,也是最大的香料商行。木桑接了他父亲的班,两辈人经营了几十年,向来以信誉著称。其实在蓝色沙珠,不管哪一行,都是有信誉保证的,毕竟信誉这个东西,是从商的立身根本。在这个地界儿,四面八方的贸易交互,这东西,就是命。
木桑也在,身边跟着两个红差。看阿季领着公良雪竟过来,虽然有点儿懵,但看一帮红差的脸色,加之商人的本能,他就断定:这一帮人,绝不简单。
“霍尼兄弟……”
“哦,木桑大哥。不用担心,走,去现场看看再说。”
公良雪竟也不废话,在木桑的带领下,直奔后院。迎香驿的后院,不比自家的那个破院子,建筑的相当有规模和格调。为了方便接待,分出七八个像模像样的房间来。离老远,就看到其中一间房门口拉起的警戒线,公良雪竟伸手示意了下众人,大家在门口停住,他一个人一哈腰,走了进去……
光线很好。桌子上的残羹剩饭还没收拾,桌边的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公良雪竟上前一看,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微胖,胡子拉碴,手脸黑紫,看样子,确实是中毒死的迹象。
公良雪竟看了看木桑,再看看地上的尸身……
“老主顾?”
“新茬。前天到的沙珠。昨天下午到店里谈定的。”
“多少货?价值多少?”
“好几百斤,我去宿店看了,上乘货色。得五六十万。”
“一个人来?”
“车队是雇的。一共两个,跑到镇上报案的,就是他的同伴。”
“昨晚,喝酒吃饭的,几个人?”
“四个。我,阿季,他俩。”
“能喝不?”
“酒量海了……一个人比我们仨喝的还多。”
“喝到几点?”
“最少三点半!我们仨喝的都迷糊了,阿季还好,晃悠着早回去的,我们仨都趴了窝,在这儿睡着了……”
“这会儿几点了?”
“马上八点了。”
公良雪竟眨眨眼,挠了挠头,略一思忖,又问道:“那个同行的人呢?”
红差见他问起,朝人群中一摆手,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满脸的惊恐之色未褪,走到门口来。
公良雪竟也不看他,继续问道:“你去镇上报的案?”
“啊。”
公良雪竟又重复问了一遍:“你去镇上报的案?”
“啊?啊……”
那人满面的不解,再次点头确认。
公良雪竟又一哈腰,走出屋子来。面无表情。对着那红差头目道:“有个词儿……叫屈打成招。”
那头目不解,只是机械僵硬的点了点头……
“把他抓回去。”公良雪竟反手一指那个死者的同伴,“先打。别打死,打到他承认杀人为止,案子也就破了。”
“啊,啊??!!!”
不光是红差头目,所有人一听,全都吓了一跳!这……这位不会是疯了吧??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制造冤假错案吗?!!这叫什么破案方法?!!
公良雪竟看看阮敏儿,笑道:“你来捋捋,捋的清楚了,算你过关,咱们启程。”
阮敏儿咬着嘴唇,紧锁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张口道:“我有问题……”
“有问题好!知道问,就知道解,能解,就好破了!不过,只能问一个……”
阮敏儿脸上现出难色来:“只能,一个??好吧……这里,离镇上,几里地??”
她的问题一问出口,公良雪竟笑着鼓起掌来:“好!好!能抓住主要问题,撇枝问干,确实很有天赋!232。也就是差不多115公里。”
阮敏儿略一思忖,才恍然笑道:“我们来时,只知道路途遥远,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数字——那我就明白了……照这样说,你的那个屈打成招的方法,倒还真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