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愫暗涌情迷惘

      下午三点，林扬在公司门口送走小刀，约好下午六点半到酒店大厅接她，一起去打球。转身拿着手上沉甸甸的卷宗，来到十二楼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赵家行早已经在等待他的到来。

      赵家行开门见山问道：「今天会议如何？」

      林扬答道：「顺利完成，对方直接同意我方的求偿条件，完全不杀价。」

      赵家行讶异道：「完全没杀价？怎么可能？」

      林扬点头道：「真的，完全没杀价，直接点头同意，她马上就在会议记录上签名同意，我突然觉得我们好像亏了。」

      赵家行道：「不管怎么样，至少所有的损失都得到赔偿了，而且还有等值的名誉损失赔偿，我们不算亏了。」

      林扬道：「我也是这样想，不过我们原本可以将求偿金额开高一点才对。唉，失策了。」

      赵家行道：「没关系，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现在说说看，你对这个谈判代表的看法。」

      林扬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我感觉她不只是一个律师这么简单。」

      赵家行来兴趣了：「怎么说？」

      林扬道：「首先，她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好几次我都觉得，好像在我对面的是一条蓄势待发的猎豹，而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赵家行道：「喔，还有呢。」

      林扬道：「其次是她的手，她的右手虎口跟指节上都有一层像茧一样的厚皮，跟你的手一样，只是没有你虎口的茧那么厚实。我猜想应该是常年握枪，或者握刀棍等物品，所磨出来的茧。」

      林扬明面上的身份是TM石油公司的国贸处处长，另外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隶属国家安全局，他另一个职务就是利用石油公司国贸的身份，于前往各石油国家商谈业务时，顺便收集特殊资料，分析情报，并与派驻海外的特情人员互通有无。

      只是林扬的工作多偏向文职，而不是那种专责战斗任务的前线人员，故而只是接受过初级的空手搏斗以及枪械射击的训练，这样的训练并不足以让他站到第一线，跟敌人正面搏杀。

      虽然林扬接受的只是初级阶段的战斗训练，不过并不妨碍他对于战斗人员的感觉，小刀就给了他那种在训练时，面对教官的感觉。有如被一只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盯上般，只觉得脖子都刺痛着。

      而双方见面握手时，林扬更觉得像是握住了教导徒手搏击的教官的手，虎口跟指节上的厚皮，跟眼前这样的性感美女完全不搭嘎。

      董事长赵家行就是林扬在国安单位的直属领导，所以林扬一结束会议，立即向赵家行汇报，更重要的是，要搞清楚这位很可能具有特殊目的的访客。

      赵家行沉吟道：「你认为她应该是类似CIA特工这样的身份吗？」

      林扬想一想，小心翼翼道：「我个人主观地认为她应该就是CIA，首先我们这个求偿案，多多少少具有官方背景，她能担任谈判代表出面，她背后没有CIA支持，我不认为她能来到这里。」

      赵家行扬眉道：「还有呢？」

      林扬继续道：「我们在进入赔偿案主题谈判前，花了很多时间聊天闲扯，感觉她对我十分了解，从我喜欢打篮球，看NBA，打桥牌等兴趣都能投我所好。而对于音乐与书籍的喜好，竟然也非常接近。」

      林扬犹如梦呓般：「我这辈子第一次发现有一个女人，跟我这么合拍，仿佛跟她已经认识了一辈子似的，甚至在会议室里面，有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爱上她了，愿意这么跟她天长地久的聊着，恨不得这个会议不要结束。」

      赵家行道：「还有吗？」

      林扬整理一下思绪，道：「还有一点，她对于这个求偿金额太过大方了，完全不讨价还价，大笔一挥就同意了。这让我觉得她意不在此，我认为她应该有其他的目的，或者说是任务。而这个谈判代表的身份，就只是她的掩饰身份而已。」

      赵家行想了想道：「你这么分析，果然疑点重重，你们刚刚开会时，我真应该进去看一下，说不定可以看出点蛛丝马迹。」

      林扬道：「机会还是有的，我约她今天晚上一起去打篮球，要不要一起来摸摸她的底。你也可以顺便运动运动，说起来也好久没跟你一起打球了呢，晚上来展示一下你当年大专杯明星球员的风采呗。」

      赵家行一拳擂在林扬肩膀上，笑骂道：「滚一边去，我现在能上场跑五分钟就老天保佑了，老啰，好汉不提当年勇，还明星球员风采咧。好吧，今晚我就跟你们一起拼个老命，不过，说好了不准抄我的球啊。」

      林扬揉揉肩膀道：「靠，挨你这一拳，我要挂伤号了，晚上球打不好，你得赔偿我，就年底加薪十个百分点吧。」

      赵家行笑道：「加薪啊，那肯定没有，不过晚上可以请你吃我特制麻辣火锅，免费放送，管饱。」

      赵家行身高超过一米九，当年读大学时，意气风发，在篮球场上呼风唤雨，号称擎天一柱，只要他往禁区里一站，犹如长出半截铁塔，没人能在他面前得分，号称火锅店老板，每场比赛能拿下至少三个火锅封阻。

      在他大三那一年的大专杯冠军赛，他担任先发中锋，一双巨灵掌，封得对手不要不要的。

      下半场比赛硬生生煽下七记麻辣锅，全场十一记火锅，一手捻熄对手反攻的火焰，顺利拿下冠军金杯。个人也以得分十五分、十个篮板、外加十一记阻攻的三双成绩，摘下总冠军赛最有价值球员殊荣。

      林扬走出办公室门前，回头道：「晚上球衣球鞋啥的，记得穿炫一点啊，咱球技不咋样，这装备可不能输人。」

      赵家行：「滚.....」

      等林扬离开办公室，赵家行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

      昨夜发生在大楼外面的蜘蛛人事件，他跟三十楼实验室总管的戴伯超将军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当警方快打部队抵达时，他跟戴伯超已经赶到实验室的监控室，从监控室里面观察大楼外面的情况。

      等三个蜘蛛人被警方带走后，两人逐一检视监视影带，竟然发现一直到三人被警方用绳索下降时，才第一次从监视器镜头看到三人的影像。也就是说，三人已经攀升到超过二十层楼了，竟然能避开满布的红外线阻隔，并且完全躲开监视器的监视。

      两人对视一眼，冷汗涔涔而下，没想到自己以为泼水不入的天罗地网，在别人眼中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这漏洞何其大啊。

      三个蜘蛛人的身份资料，此时正躺在赵家行的桌上，黑龙会的鸦三郎、拳次郎、以及犬四郎。卷宗里面详述三人的生平事迹，可说是琳琅满目，每个人都洋洋洒洒填满至少四页。

      赵家行对于黑龙会非常熟稔，在他担任TM石油董事长职务前，曾经是国家安全机构的特工，经年在海外生死一瞬，曾经好几次跟黑龙会的特别行动组人员碰撞，有对抗，也有过短暂的合作，彼此间算是亦敌亦友。

      赵家行头痛异常，在心中默默统计一下手上的麻烦事。

      ㄧ、实验室的档案被骇客盗走，而自己手上没有备份档。

      二、疑似CIA的特工已经兵临城下，需要搞清楚她的真正目的。

      三、黑龙会特别行动组成员夜探本大楼，从他们攀爬超过二十楼来看，很明显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位于三十楼的实验室无疑。

      赵家行揉一揉太阳穴，骇客、CIA、黑龙会，三方风雨齐聚，是不是还有其他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看来又将迎来一番狂风暴雨，自己需要打起精神，好好面对这番风雨了。

      走出办公室，赵董事长进入专用电梯，往三十层楼上升，好吧，既然躲不过风雨，那就让它再狂暴一点吧。

      电梯门打开，赵家行走入实验室大门，直奔戴伯超办公室。

      老马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才起床，起床时发现身边空空，昨夜里陪在身旁的两个丽人，已经不知所踪，老马知道他们都已经离去了，自己的助理小鬼必然已经安排好了，将她俩送到她们要去的地方。这些事情小鬼一向都处理的非常妥当，从来不需要老马花丝毫心思。

      小鬼跟在老马身边已经快十年了，从出社会就跟在老马身边，从一个打杂小弟做起，一直到如今成为老马不可或缺的专用助理。

      老马在工作上举凡会议安排，行程规划，乃至生活上的大小事，只要跟小鬼交代一声，小鬼都会处理得十分妥当，甚至做得比老马所期待的结果还要更好。

      举昨夜的狂欢派对为例，老马只是跟小鬼下达一个池畔派对的指令，小鬼就在两个小时内找来最适合的影视明星跟模特儿，与会人员个个都放得开，玩得嗨。播放的音乐、现场灯光、饮料食物、乃至泳衣比基尼等，都让与会人员玩得尽兴。

      老马在天蒙蒙亮时回到别墅，小鬼看到老马过了中午尚未睡醒，就唤醒房里的两位小模，安排将她俩送回去，当然加倍支付该有的礼数，另外特意留下她们的联络方式，日后说不定老马会送她们一场造化，那就看是否有缘了。

      等到老马醒来时，问了一下小鬼自己今天的行程，得知没有特别的行程安排，只有晚上七点到九点的篮球时间。

      老马洗漱一番，开着一台白底红字车牌的丰田Altis油电车出门去了。

      身为地下赛车界的夜游神，老马在别墅的车库里面，收集了将近十部超级跑车，全部是爱车人士梦寐以求的限量跑车，任一部车只要开上街，肯定吸引满街艳羡的眼光。

      唯有这一部丰田油电车，是最不起眼的一部车。

      没有人知道，抛开摄影与导演的工作，老马喜欢开着车子到处晃，于是他选择当个「优步」司机。他觉得从这样一个角度来观察别人，能更深入看到平时感觉不到的感受，同时也更能纾解平日工作的压力。

      不管载到谁，没有人能认得出，刚刚为他们驾车，一脸落腮胡的优步司机，竟然是国际知名大导演张文卿，毕竟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亿万身家的张大导是绝对不可能开一部低阶的丰田Altis油电车的，更何况还跑去开优步？您别开玩笑了。

      老马依照一向的习惯，开着油电车，在台北街头毫无目的的瞎逛着，有一单没一单的接着优步的订单，直到将近晚上七点，来到体育馆的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