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雪竟双手搓了搓脸,缓缓说道:“大活人凭空在学院里消失,保安局来调查过,家属只是来闹了一阵,可后面为什么都没了动静?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呢?一来是因为案子未破,无法定性。二来,你想想,那可是司祭!在浮南,司祭这个职业的地位是何等的?说是神圣不可侵犯也一点儿不为过!经过了沐洗,一只脚踏入司祭大门已经开始持戒的卫师!犯了色戒,那将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放这几盒东西的人,太清楚这些东西对这个行业意味着什么了……他们去了哪儿,对所有人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这些卫师的无耻行径和令所有人的蒙羞,才是最不可原谅和接受的……”
阮敏儿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各方暂时停下来不知所措的主要原因了……特别是那个金教授,卫师导师……最起码也持戒十五年以上了吧……这一切要是真的,里斯克的脸,可就丢大了……”
“所以,终究是人命关天的事:查下去吧,毫无线索头绪,为难;若真查出来确实是如人们所见,各方声誉尽毁,根本就没有胜利者可言,也是为难。而这几盒东西,其实真正的目的,就像你提出的疑问一样……根本就不是表面的栽赃这么简单,因为,有明显漏洞,太过拙劣了!他是……为了,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什么意思??”
公良雪竟微微闭眼:“知道找到破绽的最好方法吗?那就是,成为凶手……站在他的立场上,用他的标准和行为去想,去做……虽然我还不知道他的理由……但是,这几盒东西,他绝对是在用来说服自己!因为,他是个人。他有正常的应激心理反应,他也需要平复和找到宣泄口……而当他需要这样做时,他八成,已经杀了人了……杀掉同类却毫无波澜,可能是人进化过程当中唯一不可能实现的……”
“那,咱们,还查吗?”阮敏儿看着公良雪竟,怯怯的问道。
公良雪竟起身走到窗边,双手扶着窗沿,幽幽说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吗……让阳光照进黑暗里,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生命得到尊重……一个人做了什么,就应该自己去承受,天理如此。这是一位前辈告诉我的,我也一辈子谨守……”
阮敏儿点点头,看着窗边的公良雪竟……阳光照在他的周身,被一圈耀眼的金色光晕包裹着,像一团明亮且柔和的光源……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走了,阮二娘!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时不时的上上传销课,有益花痴挥发,哈哈……”
神学部人才公寓。
门口的中年门卫仔细检查了公良雪竟的学院通行证件后,看着进去的二人,仍旧是一脸狐疑,心里暗自嘀咕:“乖乖,师生恋被当宿管的家长发现了,看这势头,又有好戏看了……”
二人直奔三号楼二楼。一边上楼梯,阮敏儿小嘴儿撅的老高,一边一脸愠色嘟囔道:“亏你想的出来!还师生恋……还刘教授……我看着像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嘛……”
公良雪竟一脸坏笑:“这不是为了买卖嘛!你也想早点结束回去,早点儿数钱吧?你是不像个随随便便的女人……你像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嘿嘿。我要不这么说,咱们能径直闯进教师公寓来??有舍有得嘛,牺牲在所难免……”
“你——”
“哎——你还别说,你一来吧,很多事情就轻松加速的多了!记忆力好是不一样哈,就连这个金教授公寓的邻居名字这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了不起……”
“你少扯开话题!保安局先前的调查都记录在案,所有的相关详细资料我都看过记在脑子里了,这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可不是这样说——对于我这个记性不好的大叔来说,你的出现简直就是一种超级加持辅助,太重要了!少走了多少弯路,少费了多少心思……”
“呵呵,这么轻车熟路张嘴就来,你一定是对每一个女的都这样说……”
“这你都知道?了不起!嘻嘻……我说了很多遍,信我的女的不多,看看能不能碰上个傻子呗……”
“你!!”
“完了——来晚了。”
公良雪竟脸色突然凝重起来,阮敏儿还待要说些什么,一看他的脸色,又听他这样说,不解问道:“怎么了?”
二楼楼梯口,公良雪竟一指202门口,叹口气道:“什么都没了,收拾过了。”
阮敏儿看看他,一脸狐疑,紧走几步到了202门口,门开着,朝里面一瞧,除了简单的几样家具,人去楼空……
公良雪竟站在原地没动,道:“还看什么看?狗屁没有了……再怎么说也算是个现场,案子没结却大门洞开,不是收拾干净了是什么?”
阮敏儿有些失望的努努嘴,知道他说的是对的:“那这条线,算是断了……咱们还去哪儿?”
公良雪竟眨眨眼,道:“带你去放松放松,附属中学大门口正对着个商业街,逛街去呗。”
“没想到,地理情况很熟悉嘛。”
“你以为叔叔来这儿是玩的?第一天来我就在学院和中学周围都兜了个大圈子踩过点儿了!这鬼地方,地方太大,5号楼到人才公寓走了半个小时!从这到附属中学恐怕还得一会儿!可惜我有点儿晕车,不太愿意坐车,就是太费腿了……”
阮敏儿眨巴眨巴眼:“你没事到附属中学附近瞎转悠什么?”
公良雪竟转身开始下楼,仿似在自言自语:“有笔买卖牵扯到附属中学,可是呢,明知道这笔买卖赚不到钱,却又不能不接,唉……”
阮敏儿醒悟过来,小脸一红,背剪着双手跟在公良雪竟身后:“你完全可以不。”
公良雪竟摇摇头,轻叹口气道:“是的,你说得对。可惜的是,这个人吧,老子从第一眼看见,就像见了鬼似的,好像找不出任何理由,无法拒绝一般……唉,算了。”
阮敏儿心里暗自窃喜,面上却故意一副惊诧的表情,歪着脑袋鬼魅一笑,问道:“吆?是嘛??看来雇主一定是个美女!要不然怎么能让我们‘视粪土为金钱’的公良先生破了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