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以……
诸位父老,诸位乡亲~可曾有经历:
夜半行路,猝然狗鸣,而吓害一跳,渐缓过神,猛惊,而意气弗在,或怒骂,或失魂落魄貌,踱步忆走。
可曾有?
害~这就是所说的“借魂”,此借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现在的高大上的极可怕的那种,而这里的“魂”指的是精气神。
如你被狗或人吓了时,村子里的老人大多都会拍拍你的前胸后背,然后大喊两声:
“XXX!回家咯!”然后你再高声应答,便也无碍,而你若不管不顾,那厉害些的人物顶多得个伤风感冒,薄害些的可就要破落些血,方得始终。
现在的光道便是这一番模样,脸煞白,直如先前说的抹了三斤面粉,谈色可饥的那种~
“咱这是做甚么了!惹得一身辛苦!”潘文杰眼勾勾看着光道的眼睛上方犯了白,双颊红白相间,耳朵赤红,一阵阵的疼似嘞嘞得要钻心,呵呦!
一道念福声传来,“上清道德天尊!道法自然!”
肉眼可见,一缕黑烟从光道五窍里窜出,再又悠悠荡荡的飘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钻回去,而一道人捻着朱砂粉,大步阔进厢房,双指摩擦,
那粉尘飘飘洒洒,似认得真主,落在床前。
“老师叔。”潘文杰做了个揖,唤了声师父留下来的托孤之人。
那青衣道袍看着光道微微点点头,不知是应答,还是其它深意。
“去请庄里头的杀猪黄师傅和磨盘的老余爹过来一趟,对了!记着!他们要问什么事,就说是祖师爷的传承受阻,秽了二十一道的因果了!”
潘文杰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地赶了出去。
晚上十一点多,即亥时刚至。
罗道庄正中央的一块晒麦场上,摆了个横木伐檀。
旁边立着几个人,分别是杀了三十年猪的黄师傅黄耗,东庄的老磨头于老爹,尊讳不得考究。
还有那青袍老道,公同站着个尼仙人,并那后市子里的贺大家。
“庄子里啸仵的皆在着了,不得落了传承不是?今个儿两少年郎罹难,岂能无动于衷?”那青衣老道率先开口。
“老尊者对咱有恩,应当回了这果的。”沉默了一会,于老爹,这位资历最老,阅历最多的人洗了口旱烟,开口说道。
“悉听尊便!我这把百年老刀,不惧他的。”黄师傅嗓门极大,说起话来亮堂堂的。
“好,我等便就承了!”众人见状,也只得各自应和。
又过了几分,案台上的香正好齐齐烧断,灰烬连在桌上,竟然毫无断裂!
众人点点头,各自看了看。默念了声:
“齐坛!”
“通!通!通!”一向沉默的贺大家率先敲起鼓来,随后,他的嘴以一种看不清频率的速度念叨着:
“阎王爷爷莫猖狂,
小声在此敲邝廊,
咚咚锵,咚咚锵,
不见无常出来藏,
我藏我藏!
滄它个甚么悠二郎,
十里八里都来拜我咚咚锵!
诶呦呦,教你个魂魄归来没得望!
我望那黄泉路生金石汪,
可怜我哪儿浪,
求归堂那个求归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