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永晋府大整顿(二)
书名:乱世风云 作者:英雄立马起沙陀 本章字数:12965字 发布时间:2022-03-10

昭文九年正月十八日,中书省和马运扬接到了马运雄等人的奏报。他们抓了马承裕兄弟,请派人来永晋府整顿。

正月十九日,马运扬就召开众臣会议,商议此事,并请示马承华。

重臣当中,张光化、杜立阳、庾山甫等勋贵元老一方面不反对马运雄的所作所为,但是抓捕公室非同小可,因此持谨慎态度。

刘道宝、荀文安、向欣然等是支持整顿永晋府的,但是抓了公室,兹事体大,他们也只能是听马运扬的意见了。

张少微、董元嗣等人则默不作声。

唯一与众不同的意见则是黄振锐,还有他的几个铁杆手下,他们认为不经请示打招呼就擅自抓捕公室人员,并没有上报大理寺就开始审讯,不合体制。另外他极力要求重判马承裕兄弟三人,虽然没有谋反的罪名,但其余罪行也足可以处斩,至少流放兰翁岛。

而马承华的意见则是同意马运雄的办法,但是明确要求虽然已经和远亲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十恶不赦的重罪,不要杀宗族人员。

正月二十三日,马运扬决定派右相张少微、宫苑府副使马运泽、大理寺卿黄振锐、易物司副使刘休仁、侍御史赵德昌、刑部次官余安道和随从等一齐前往永晋府来办理此案。

侍御史赵德昌、刑部次官余安道都是昭文七年被提升上来的。他们都是当年和刘休仁一齐被贬的人员,只不过那时候的赵德昌还不如刘休仁级别高,是个六品官罢了。后来因为能干又被刘道宝提拔了上来。

而马运泽则在昭文七年初被提升做了宫苑府副使。

二十五日,这些人启程,二月二十日抵达了永晋府。

到了他们来的时候,蔡登海等人已经基本交代了所有的罪行。他们是马承裕等人的死党核心人物,对于马承裕兄弟三人多年的不法行径是心知肚明,但是确实没有涉嫌谋反的罪名。

二十日夜,马运雄、李元阳等人设宴招待了张少微、马运泽等人。

同时也商议了该如何办案。众人决定由大理寺卿黄振锐、刑部次官余安道、侍御史赵德昌三人三司会审,在原有永晋府对蔡登海等人审讯的基础上进行审讯。

二十五日,三人及相关随员对蔡登海等人开始了审讯。

这些人,蔡登海按道理是不可能认识的,但是他却认识黄振锐。几年前在黄振锐出任大理寺卿的时候,他曾奉马承裕的命令去给黄振锐送礼。因为马承裕之前听南下被贬的刘休仁说过黄振锐这个人。觉得这样的人可以利用和腐蚀,故而在黄振锐高升的时候,专门派蔡登海前往海山洲送礼。自然是价值不菲了。

刘休仁当年南下被贬的时候曾经路过永晋府,马承裕早就听说过刘休仁的名声,内心也算是钦佩这样的人,故而曾与刘休仁有过一面之缘,还给押送的衙役以重金,让其好生招待。

刘休仁此番南下审案,没想到再次遇到了马承裕。

二十三日的时候,刘休仁就对马运泽、张少微还有马运雄交代了自己当年与马承裕的一面之缘,以及厚待。在场的还有知府李元阳。

张少微:“没想到你当年还有这段经历啊。”

刘休仁:“是的,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能再见,我也想不到啊。我想回避此案,诸位以为呢。”

马运泽:“不必,刘大人既然能如实说,就证明你的心胸。”

马运雄:“刘大人,你怎么看待马承裕这兄弟三人呢。”

刘休仁:“马承峰、马承宽我不了解,也没有见过。马承裕也只是一面之缘,据我一面之缘的观察判断,此人有一定的心胸,确实也有一定的能力。如果说他无恶不作巧取豪夺,是会的,但是他没有谋反的胆量。另外这个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对于底层一般的平民,并没有太多的欺辱。他可能会盛气凌人,但更多是对上而非对下。当年我南下被贬路过他的庄园,见他的庄园佃农都并不太怕他,觉得可以说明些问题。”

马运泽:“老八,你接触了这几个月,怎么看。”

马运雄:“刘大人所言还是有道理的,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加上各种反应,确实这个人不简单,有能力。而且还有一些佃农联名上书,要求从轻发落马承裕。后来得知,马承裕每年都会对手下佃农颇多施舍,还在逢年过节赏赐给酒肉饭食,靠这些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对于踏实肯干老实的佃农,马承裕曾下令不收取任何租子,赋税也由他代交,并允许其永租这片地,实际上跟赠送差不多了。”

张少微:“有这事?”

马运雄:“是的,在振武县东一个村子,有个叫老韩头的人家,因为踏实肯干,人也老实卖力气。加上那几年收成好,每年交租都足额,引起了马承裕的注意。后来马承裕特许永租给他二百亩地,且不收他一分租子,并代给他交税。并将原来租给他的耕牛、种子等也都无偿赠送给了他。老韩头一家对其自然是感恩戴德了。每年说是不交租子了,但为了回报马承裕,回另有孝敬。而且后来这韩家的儿子考上看科举,后来还在宣武县做了个小官。再后来索性辞官,做起了生意,在宣武县也算是一方乡绅了。而韩家后来在振武县其余地方也买了一百多亩地,日子过的还不错。”

马运泽:“老八,就你们的了解,马承裕和其余的兄弟有何不同呢。”

马运雄:“马承裕在为人处世和致富上面比那两个精明多了。马承峰、马承宽也富裕,但比起马承裕来说那绝对可以说是横征暴敛。而马承裕则精明的多,看起来温和的多。刚才说了老韩头的事情,马承裕喜欢踏实可靠的庄稼人做佃农,不喜欢油腔滑调的人。因为他认为这样的人更稳重,出了事儿也好控制。而在致富方面,一般的人或者以农业为本致富,或者选择以商业致富,然后靠农业守住,再或者就是奸商。马承裕作为公室,世代随父祖经商,是深谙致富之道的。马承裕占地一百二十万亩,农业是重要的支撑,在他的占地之中,大部分是靠农业,但是他不是单一的种植稻米,而是根据实地情况和自然条件,分门别类种植,什么高产种什么。所以在他的田地里,种稻米、种瓜果、种桑麻、种棉、种茶叶的等等都有。而且将善于种什么的佃农普遍安顿集合在一起来种植。另外还通过各种渠道引入了南洋还有西方的种子,专门划出了几千亩地鼓励自己的佃农种植番麦、番豆这类高产稀罕的农作物。而在永晋府的这地方中,专门种植这类农作物的除了他之外,也只有李家、范家和柳家。此外在自己的土地上有很多工场作坊,有纺织、有榨油、有制造陶器、有造纸、有制糖、有铁匠铺等等,可以说是无所不包吧。”

张少微:“那这完全是一个小朝廷,可以自给自足了。”

李元阳:“虽不能说是完全自给自足,但也比较类似了。另外这个人相对他两个弟弟而言,一是比较仗义,二是比较爱才,三是容易脑子较为活泛,容易接受新生事物。对自己手下是比较仗义的,一般犯了小错被官府拿了,他总会派人给捞出来,这样手下就甘愿为之效命,所以他的死士也最多。此外就是他虽然喜欢踏实肯干文化不高的朴实农民,但他自知要想做大,是需要有文化的能人的,故而他身边还是养了不少文人和能人的,当然也有滥竽充数的。他为了做大自己的财富,就什么挣钱做什么,所以容易接受新生事物。番麦、番豆的种植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他的府里养的女人也最多,包括很远地方的欧洋巴洲人。而这些在他弟弟和其他不少大族眼里是很难接受的,但他不在乎。”

张少微:“我怎么听了许多,你们都说他好啊。”

李元阳:“张相,这都是他的表面,或者说是他的一部分。他确实有能力,但也非常专断,如果有人违背他的意思,其手段有十分凶残。蔡登海就交代他曾亲眼见马承裕将许多人活活杀死,还有活活烧死、淹死乃至解剖的。另外他们私藏兵器,而且有弓弩、火铳。因为他有自己的铁匠铺子,经常私自购买铁器然后打造兵器,并从蒲端国乃至别的地方购买盔甲、兵器。另外蔡登海、李明英、黎安昆、安纯全,还有之前被抓的管家等也都交代马承裕三兄弟经常派人到城里或者境外购买美女供他们享用,甚至有时候三兄弟还会相互交换自己的姬妾来玩儿,以体验不同的口味。”

马运泽:“行,有两下。他们私藏的兵器有多少。”

马运雄:“三人的家丁武装共两万余人,全部关押。收缴到的兵器有刀枪等长短兵器三万多件,铠甲一万多领,马匹三千多匹,弓一万多张,弩两千多张,大小火器百余件。各种箭矢二十多万支。这些兵器全部封存府库。而在这些火器中,有一些是我们都没有见过的。经审讯盘问得知,是从欧洋巴洲的佛鹰国和西巴斯鹰国等地获得的。”

张少微:“他们还有这个能耐啊。”

李元阳:“是的,他们是晋国在南洋最大的地主和商人之一,来往贸易的大富商和走私商都与他关系密切。所以获得并不难,另外马承裕还在蒲端国、室佛利、夏利特等国有生意,所以其能力是不可小视的。”

张少微:“清点的家产有多少,价值共多少。”

李元阳:“马承峰的初步约有八百年多万贯。仅黄金就有三万多两,白银三十万两,现钱二百多万贯,管辖人员三万七千多人。马承宽的家产约七百万贯,黄金两万多两,白银二十五万两,现钱二百七十万贯,管辖人员五万六千多人。马承裕的家产有五百多万贯,其中黄金五万多两,白银五十七万两,现钱一百三十万贯,管辖人员最多,达到十二万两千余人。另外这些都不算他们的田地总价值,如果算上这些,会更多,每人至少都有一两千万的家产。而粮食方面,三家总计囤积的粮食大约有近三百万石。马承裕仅储存的新鲜稻米就有三十多万石,还有番豆、番麦等外来农作物共计有五万多石,是最多的。”

马运泽:“马承裕占地最多,为什么财产反而较少?”

李元阳:“很简单,他地多花销也大,而且本身他别的生意也多,门类较为齐全,投资开销相对也就多,另外他虽然爱财,但更在乎名声,不太注重囤积钱财尤其是铜钱。他更在乎靠得住的金银,经常会用赚来的大量铜钱和各种物品换金银,所以他的金银最多。而且他还经常将用处不大的金银器皿溶化后重新铸成金银,并在自己的地盘内使用。”

张少微:“果然是老奸巨猾啊。”

马运泽:“他们的妻妾子女如何啊,目前怎么安顿的。”

马运雄:“他们的家人都安顿在庄园之中,派兵把守。马承裕的妻子是康氏,马承峰的妻子是黄氏,马承宽的妻子是郑氏,都算是当地或者南洋大家了。至于侧室吗,较多,但不过都是玩物而已。马承宽有两个个女儿,是最小的,才十二岁、十一岁,另有三个儿子。在十七到二十二岁之间,典型的纨绔子弟。马承峰人丁比较稀薄,有一儿一女,女儿二十一岁,未婚。儿子二十二岁,帮着父亲管理家业,不喜欢其父的生财方式,倒是欣赏马承裕的一套办法。马承裕有两女一儿。儿子最小,才五岁,算是老来得子了。两个女儿最大了,长女二十三岁,次女二十岁,都未完婚。可以说兄弟三人的儿子,成才的不多。”

张少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啊。”

马运雄:“他们虽然有诸多罪名,但的确没有谋反,而且好歹是公室,因此不建议处以极刑,最多是流放兰翁岛罢了,当然蔡登海等人可以杀。”

李元阳:“另外,为他们求情的佃农还不少,尤其是马承裕的佃农来为之求情的是真不少。”

马运泽:“这都是被蒙蔽的人,其余大族的意见呢。”

马运雄:“大族大都想瓜分其产业,之前去世的于家老爷子,马承裕兄弟三人和范家为争夺其产业,发生了争执,进而引发了这些。马承裕兄弟进来后,范家立即动手,将于家的三万亩地全部纳入自己囊中,包括十几间店铺,也全部都归属于范家了,大族都没有意见。而韦家,韦庆海一家有三万亩地,但因为无法缴纳大量的税款粮食,已经开始卖地了。最后袁家、裴家、柳家三家替他把账结了,韦家拿出一万五千亩地作为赔偿,三家每家获得了五千亩地,都是上好的良田。而马承裕三人进来后,平常与之关系密切的康家、郑家、黄家、安家、林家这些中层地主富商家庭也纷纷想撇清关系,将土地或者店铺转卖给其余大家族,以求得平安,避免殃及自身。”

张少微:“树倒猢狲散啊。李知府,你家本就是大族,你怎么看啊。”

李元阳:“启禀张相,不错,我也是大族,可是我是官身,我得为朝廷考虑,当然我毕竟也是李家人,有时候也不得不在能力范围内为家族考虑。家族的产业,我可以说话,但是李家的产业之权都在姑母手中,由她老人家决定,我没有决定权。何况永晋府距离海山洲较远,有时候姑母也无法能准确判断局势,也会鞭长莫及的。”

张少微:“元阳,说的倒是实话啊。”

马运雄:“这几年来,李大人与我配合的很好,当年也是李大人劝自己的家人主动缴纳补齐税款,从中协调与各大家族的关系,不然我这几年也没这么轻松啊。”

张少微:“辛苦你了啊,你这个官不好当,晋公没有看错你。”

李元阳:“臣不敢。”

马运泽:“张相,这三人怎么处置啊。”

张少微:“难啊,我们还得好好商量,而且我们决定不了,你这个宫苑府使,晋公的亲弟弟,我这个中书右相,都做不了主,不过也得先拟个办法,然后上报吧,等晋公决定,刑还是先不要用。”

从三月初到月底,张、崔、杜、田、李、范、袁、裴、柳等家已经开始行动要对马承裕的家业动手了,但是官府提前已经关闭封存了马承裕三兄弟家的所有产业,不许任何家族擅自单方面行动。

三月底的时候,几家的代表还都跑到了衙门见张少微、马运泽、马运雄等人,要求按照自愿和实力的办法来公平竞争马家的产业。

张少微、马运泽是好说歹说,但是他们都不听,而且还颇有道理。

马运雄见状,十分恼火,说了一句:“张相和八公子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听你们瞎咧咧的,另外老子告诉你们,我来是为了整顿永晋府的,老子能把自己的伯父给抓了,也能把你们给抓了,信不信。你们就当真是清白的,妈的。老子是来整顿的,不是过来帮你们哪一家来瓜分其余几家的,如果谁再来衙署说这些事情,我立即抓了他。不信就试试看。另外,老子告诉你们,蔡登海等人的交代,也有关于你们的,你们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只是不想说罢了。都给我滚,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

这几家人可是知道马运雄的手段的,他可是真的能说到做到,不得不说了几句软化就撤了。

人走后,马运雄对张少微、马运泽说:“张相、八哥,对付这些人,你跟他们讲理完全没用,就得用酷吏的手段来对付,不然根本压不住啊。我这几年和他们打交道,就是这样。需要软的时候让李元阳出面,李元阳好说歹说不听的话,我和俊成就跟他们拿刀枪说话。”

张少微:“九公子,几年不见可是刮目相看了啊。”

马运雄:“大哥赶鸭子上架,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能给大哥丢脸啊。”

当晚,马运雄还在与张少微、马运泽、李元阳与刘休仁商议马家三人产业如何处理的问题,肯定是要没收超没一部分的,但是不能全部超没,可是到底留多少,留什么,确实是个难题。

就在他们商议的时候,沈俊成突然求见,被叫进来。

沈俊成:“深夜打扰张相和诸位大人,实属迫不得已。”

张少微:“没事儿,你说吧,什么事。”

沈俊成:“据看守牢房的仪仗司的弟兄们说,蔡登海在原有基础上又说马承裕等人谋反,但是他没有确实的证据。另外据弟兄们说,大理寺卿黄振锐大人与蔡登海之前就认识。而且黄大人曾私自单独提审过蔡登海,没有任何人在场。”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深感兹事体大,张少微、马运泽吩咐道:“现在开始无有张相和我的命令,不得在提审蔡登海等人,三法司的人也不允许。另外严密注意黄振锐的行踪,秘密调查他。”

沈俊成:“是,属下这就去布置。”

刘休仁:“看来黄振锐这个人还不简单啊,不得不防啊。”

马运雄:“我这就下令将蔡登海等人秘密转移到都统制衙门。另外封锁所有出入城的关卡,无有张相、八哥和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张少微:“可以,但这要秘密进行。另外连夜上奏晋公,让仪仗司、刑部、内事厅选派可靠的人马在海山洲秘密调查黄振锐。最好是立即下令让我们抓他,别让他跑了。”

马运泽:“同意。”

刘休仁:“当务之急就是确保马承裕三人和蔡登海等人的安全,尤其是让他们交代出与黄振锐的关系。”

次日清晨,马运雄就亲自带兵将马承裕三人和蔡登海等人转移到了都统制衙门的牢房中,秘密关押,由内事厅、仪仗司的人看守,连都统府的人也不允许进入。马运雄还下令没有张少微、马运泽和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牢房,如有发现,全部处斩。

四月七日,张少微、马运泽、马运雄、刘休仁、沈俊成五人来到了都统府衙门专门来提审蔡登海,还有马承裕,连李元阳都不在。

张少微等人对蔡登海还是比较客气的,沈俊成跟他是直截了当,说已经知道了他与黄振锐的关系,让他最后明白交代。

    蔡登海刚开始还想抵赖,但是这些人跟他讲了很久,而且句句在理,蔡登海不得不交代了。他说:“马承裕早就知道黄振锐,并且通过多方打听知道了这个人的底细,这个人明面是清正廉洁,但能力平平,实际上则是贪财好色还爱慕虚名,不过善于逢迎。另外我听他说过,黄振锐在武国闽州府、建江府等地都有家产,每年有时间就会去消遣。而武国官员也给他不少的好处,希望从他口中得到晋国的情报。”

张少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蔡登海:“马承裕有自己的关系,应该是与之往来做生意的人很多,自然有门路,我觉得是不会假的。他升任大理寺卿的时候,马承裕就交代我要给她送厚礼,以笼络住这个人。我奉命给他送去的礼物拉了整整两船,然后分批装车运入黄家。但是这个人也很谨慎,只收下了少量的金银,还有几个女人,其余的又让我全部运回去,说是放在马承裕这里比较保险,放在海山洲十分危险,说是等他致仕后去永晋府享受。”

有这些就足够了,然后马运雄让他签字画押。

在提审完蔡登海之后,又提审马承裕。

关于对马承裕的审问,没有问及太多的问题,因为蔡登海的交代就足够了,主要是问他与黄振锐的关系,以及所知道的黄振锐的底细等。

马承裕很坦然,也很痛快,就直说了。

马承裕开始交代的与蔡登海所说是一样的,但也有蔡登海所不知道的。

马承裕:“与我做生意的人是非常多的,各国人都有,包括武国的官僚富商,或者有关系的人。黄振锐确实在武国有家产,而且是武国官员所认可和保护的。另外黄振锐也出卖消息。就像几年前,九公子来永晋府上任,他在知晓后也立即派人告诉了我。还有此次你们南下审案,我也提前知道了,但是你们动作太快,加上九公子不按套路出牌,我才这样。”

张少微:“黄振锐出卖过晋国的消息给武国没有,你又出卖过没有,据你所知,还有谁出卖过情报给武国。”

马承裕:“我做过走私,也出卖过消息,但是我毕竟不是官身,虽然消息来源多,但是没有关于军务和朝廷内的消息可以出卖。但是黄振锐是出卖过的,这个我可以肯定,不然武国地方官不会保护他在武国的产业田宅。另外,还有谁出卖过情报给武国,确实有,不过都是易物司、宁安府、连海县一些低级官吏,都是些不太重要的情报,像黄振锐这个级别的除了他再也没有了。一般人到了这个级别,不可能做这种事,除了他这种想多面讨好,而且贪财好色到极致却又爱慕虚荣到极致的人。”

紧接着,马承裕还说了一些细节的事情,但都不太重要了。

至此,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黄振锐的问题是最大的,不仅是贪财违律的事情了,而且已经是出卖晋国的大罪人,属于里通外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了,按律可以凌迟处死的。

虽然事实很清楚,但是毕竟他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在没有得到晋公的批准前,他们是不可以抓他的,但是如果不抓,则必然会引起其警觉进而会逃跑的。

而黄振锐从三月底他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四月初更是确定了,但是城门被封锁,他是无法出去的。但有钱总能办成事,经打点,他决定在九日伪装成一个普通乞丐,逃出永晋府,然后赶往永宁州,然后乘船逃亡武国。

在审完蔡登海、马承裕后,是否抓捕黄振锐,张少微等人是有些犹豫的,但是马运雄和刘休仁主张立即抓,不能让他跑了,并表示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张少微、马运泽也就同意了,表示共同承担。

四月八日夜,他们连夜赶回了府城,然后由沈俊成立即下令抓捕黄振锐,马运雄再次如当年伪造马承华手令那样,伪造了一份马运扬的手令,但是这里没有大印,只能是署名了。

深夜的时候,黄振锐在驿站内被活捉,然后押往大牢。如果再晚几个时辰,他就会跑了。

审案的人被抓了,这在晋国历史上还是极为少见的,而且级别这么高的人更是少见。

张少微、马运泽、马运雄连夜就提审黄振锐。

黄振锐是毫不畏惧,作为做过宁安府知府、怀远府府尹、易物司副使、工部次官、大理寺卿的人来说,他历练是比较完整的,而且多次出使过武国,见了许多世面。而作为首任大理寺卿,审过多少人,恐怕自己都数不清了,所以寻常的手段根本没用,也不能像对付蔡登海那样是严刑拷打。

黄振锐直接上来就说:“府尹大人,你模仿晋公的手迹的确可以以假乱真,但是当年的事情,在场的人都是知道的。可是我毕竟是正三品大员,要抓我,怎么能靠简单一只手令了,何况时间上不可能这么快。”

接着拿出了蔡登海、马承裕的供状,但是黄振锐却说:“他们是犯人,我是审案人员,他们诬陷本官,这完全是可能的,而且也极有可能是渠道成长的,这不足为凭。”

可以说,张少微、马运泽、马运雄这是真正遇上对手了。只能是将其关押,严禁任何人与之接触。

而海山洲本土方面,马运扬直到四月十五日才接到张少微的奏报,他感到兹事体大,而且很机密,除和父亲马承华商议外,没和任何人商议,然后直接下令给向文芯,让她亲自南下永晋府,将马承裕三人和黄振锐带回来,尤其是马承裕和黄振锐二人极为重要。

另外还嘱咐向文芯,让张少微、马运泽、刘休仁、余安道等人再在永晋府一个多月,协助马运雄、李元阳将马承裕等人的财产处理好,然后返回海山洲继续来审理黄振锐的案子。而马承裕等人的财产,马运扬的原则就是可以分出部分给农民,也可以让出一部分给大族,但是最有价值的必须保留,必须由得力的人来经营。

十六日清晨,向文芯就带着林恭飞、赵明宇等人立即南下赶往永晋府。这个时候也只有她最能完成这个任务了,除此没有任何人了。

到了五月二日,向文芯等人总算是抵达了永晋府。

而永晋府的府衙衙役在看着这位已经年近五十却依然很有姿色却极具冷酷威严神情的女子时,感到了一丝畏惧。

其中一个衙役悄悄和旁边的一个人说:“这几年咱们的永晋府可真是不一般啊,尤其是今年。”

旁边一个人说:“是啊,派一个公子做府尹,还是正三品。今年又把中书右相、宫苑府副使和那么多大官派来,抓了咱们这里最大的地主。还把审案的大理寺卿也抓了,这又来了一个女的领着一群虎背熊腰的男人。”

另外一个衙役说:“听说朝廷有个内事厅,管事的是个女人,很漂亮也很厉害,莫非就是她啊。”

众人恍然大悟,说:“有可能,看来就是了,好了,不说了,小心脑袋。”

向文芯等进入永晋府后,出示了晋公的手谕。

无论是是张少微还是马运泽、马运雄等人,都深知向文芯的能力和其影响力,都对其有所畏惧,至少是非常客气。

张少微:“有劳向姐亲自跑一趟,辛苦啊。”

向文芯:“为朝廷办差,怎能谈辛苦。”

马运泽:“向姐,那你说如今该怎么办啊。”

向文芯:“晋公既然有令,我必须把他们先押回去,这几个人太重要了。我休息一晚上,明日就走。”

马运雄:“这么着急啊,你身体吃得消吗。”

向文芯:“事情紧急,顾不上那些。”

接着,向文芯就去牢房看了黄振锐,然后马运泽也派人将马承裕等三人连夜押回府城,向文芯等人就在牢房附近等着,可谓是须臾不离。

第二日天未亮的时候,向文芯就和人将马承裕等三人和黄振锐押送上路了,马运雄、沈俊成安排仪仗司和驻军兵马护送。

五月六日,他们来到了晋宁州东部海域,在此乘船走海路北上返回海山洲。路线都是向文芯安排的,马运雄也不清楚。

五月二十五日,向文芯等人将马承裕等人顺利押到了海山洲怀远府。然后被关入仪仗司的大牢中。马运扬下令由仪仗司、内事厅、刑部、御史台、大理寺、公族府等衙署一同审理此案。

虽说是共同审理,但是却有所不同。三法司主办黄振锐的案子,内事厅、仪仗司协同。内事厅、仪仗司、公族府主抓马承裕的案子,三法司协同。

黄振锐等押回了海山洲后,立即被免职,以荀子明正式出任大理寺卿。

审讯从五月底到八月底,持续了三个月。

如果说黄振锐在南洋还有恃无恐的话,在海山洲则完全不同了。三法司已经完全控制了黄振锐的妻儿,黄振锐刚开始还在死扛,但在家人面前和酷刑面前,最后不得不如实招供了。

黄振锐交代从约十年前就做了武国的密谈,但是大规模地向武国提供情报则是在出任怀远府尹之后。他将怀远府的地形图曾绘制成册,又利用自己出任过宁安府知府的便利,将宁安府的地形图和宫城、储藏物资情况等也都通过秘密的商人渠道传递到了武国。而出任易物司副使后,每年都将晋国使团出使的人员、时间和所带物资等全部传递给了武国。另外关于他所了解的晋国公室、官员的家庭、性格、爱好等人也都全部传递给了武国。

而他传递情报主要是利用一家名叫河海的商号来传递的,这个商号名义上是晋国人开的,实际上则是武国的密探人员。而他们能通过严密封锁来进入晋国并开设商号以及发展起来,都是黄振锐的帮助所致。

黄振锐交代后,马运扬立即派人查抄了河海商号,将掌柜的及其所有人全部抓捕下狱,之后顺藤摸瓜摸出了其余的与之相关的人员。到十月初,在怀远府抓获武国密谈近六十人,而到年底,在海山洲本土抓获共百余人。

而通过这些人,又抓获怀远府、宁安府、宁阳府、连海县、宁西县涉案的五品以下官员共二十余人。另外在大理寺、易物司抓获黄振锐的同党下属又有十余人。总计通过黄振锐一案,抓到了涉案的人员二百多人。

十二月十五日,三法司将最后的处理结果上报马运扬及中书省,拟判黄振锐斩首,家属流放,其余官员分别按律判刑。

马运扬阅后,认为量刑太轻,张光化、张少微也认为太轻。马运扬的意见是黄振锐及全家全部诛杀,黄振锐凌迟,家属全部斩首。七品以上直接通敌的官员全部斩首,以下和一般的人员流放兰翁岛。而武国密探总计五十余人中,首恶五人全部斩首,罪名是非法走私。其余人员全部流放兰翁岛。而黄振锐等人的罪名,只能是以贪墨的罪名,而不能明说是通敌,这影响太大了,但实际上大小官吏都知道是通敌。

而通过此案查抄的黄振锐及各种官吏和河海等商号,价值总计高达近上百万两白银。

十二月二十三日,在怀远府法场,将黄振锐当庭凌迟处死。

黄振锐自知难逃一死,但没想到会是凌迟,却也没有办法了,他终于为通敌叛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而其余的人员,也都分别被处斩,或者是流放。

虽然顺利地结案了,但是黄振锐为敌十年来,给晋国造成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此外这都是直接人员,而大族们对黄振锐的叛变通敌当真是一无所知吗,马运扬想想都发憷。

而张少微、刘休仁等则在七月的时候返回了海山洲。

也就在这几个月里的九月二十五日,弘德院令杜德曜因病去世,终年九十二岁。马承华及马运扬等无不悲痛,并亲往送别最后一程。追封为太师、太尉,雍国公。

杜德曜去世后,晋国最老的老人就是马运扬的祖母黄傲英了,时年已经一百零五岁了,虽然难以行动,说话也很艰难,但是思维还可以。而无论是马承华还是马运扬,都十分照顾这位百岁以上高龄的老人。

而关于马承裕一案,审理的则是另外的一番情况。

马承裕的案子由公族府令马运建主抓。

马承宽、马承峰的能力远不如马承裕,他们几十年来都生活在永晋府,对内事厅、仪仗司的手段只是听说,但一见到后,立即腿软了,没有几天就如实招待了。而最关键的就是马承裕,他的能力最强,价值也最大。

关于马承宽、马承峰的处理,比较好解决。公族府令马运建认为可以不必处决,但是也要严惩,拟定罚没所有家产,终生圈禁,圈禁于兴通县。

在审理马承裕的同时,马承裕一方面坦诚自己的罪行,但是他也表示了自己身体还好,希望能够不要被圈禁,愿意以戴罪之身将功赎罪。

但是他能够做什么呢,公族府、内事厅、仪仗司的人都犯愁。马承裕确实有一定的能力,甚至是很强的能力,但是据目前发现,他只是在经营庄园和生意方面的能力还不错,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价值。

昭文九年十月十二日,马承裕请见公族府令马运建,要和他说大事。

十月十五日,马运建亲自去仪仗司牢中见马承裕。

马承裕上来就开门见山直说:“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没有多少价值了,也想把我也圈禁起来,可是有关南洋的许多事情,我还是可以为朝廷做贡献的。”

马运建:“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马承裕:“这几年朝廷将重心放在了对武国的盟约及转移内陆的资产和永晋府整顿上,忽视了南洋的事情。殊不知这么多年来,南洋的局势已经和当年惩罚蒲端国的作战时候大不相同了。”

马运建:“你接着说。”

马承裕:“我的产业和关系及密谈,你们是知道的,但是我还有在南洋各国的商贸密谈,你们是不知道的。据他们的可靠消息,如今的室佛利、夏利特国和周围的十几个酋长国,早已经不是一盘散沙了。”

马运建:“那些地方离我们都很远,又如何。”

马承裕:“在三十年前的时候,西方欧洋巴洲的西巴斯鹰国来到了那里,用分化收买和武力征剿的办法,仅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便征服了室佛利和夏利特等国,地域广袤数千里,并设置了总督管理。他们控制了东西方的航运,并同蒲端、武国、南交国等地做生意,积累了巨额的财富。在十年前的时候又在棉兰岛的附近海域,以五百人和十艘船的微弱兵力就击败了蒲端国三万之众。蒲端全国震惊,之后西巴斯鹰国通过蚕食及分化的手段,又实际占据了棉兰岛附近的诸多岛屿,并修筑工事、城池,招募兵马驻守。蒲端国毫无办法,甚至要对其称臣纳贡。两年前,我的手下又向我报告,说蒲端国事实上已经要对西巴斯鹰国屈服了,而西巴斯鹰国已经决定废黜蒲端国,准备派兵驻守蒲端国,并效法对夏利特等国的统治,设立总督。另外,据我的线人的消息,他们在占领蒲端国之后,就已经有意要对晋国南部用兵的计划了,重点就是当年麻逸国故地,如今的天雄府。那里物产丰饶,盛产黄金粮食,西巴斯鹰国早有意愿了,而且估计已经有了贸易往来了。”

马运建:“那天雄府和昌南州等极南之地该有呈文的。”

马承裕:“天高皇帝远,加上天雄府富饶,当地知府为了赋税和自身利益,贪图眼前利益,恐怕没有什么长远眼光。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西巴斯鹰国当年主动与我交往,目的也是希望支持我反叛,利用我的身份在南洋起事,进而分割我晋国。然而我虽然也做过不少坏事,但背叛祖宗的事情我是完全做不出来的。”

马运建:“那依你看,西巴斯鹰国的军力如何啊。”

马承裕:“我曾经见过一小队西巴斯鹰国的兵力,其战力之强悍,世所罕见啊。其重装步兵身披重甲,有长枪,还有精利的火器,无弓弩。而水师战船,大小与我差不多,然其火器甚为精利。我之水师虽可与之抗衡,但亦不免损失啊。”

马运建:“那你的意思呢,你说这么多想做什么。”

马承裕:“我有罪我认,但是我也想为朝廷分忧。我希望朝廷放我回去,我不指望重新拿回我的家产,只希望能为朝廷出出主意。”

马运建:“兹事体大,我做不了主,我得请示晋公,而且得上报父王,改日再答复。”

马承裕:“多谢了。”

确实此事太大,马运建根本不能做主,当天就紧急上报马运扬。

马运扬听后,问马运建:“二弟,你觉得他所说是否属实啊。”

马运建:“看他的神情,而且他说的时候毫无犹豫,不像是瞎说的。”

马运扬:“他说的有些看来是有道理的,天雄府是该换人了,另外还得嘱咐天雄府、昌南州等地要严加戒备。这样吧,派沈俊成出任天雄府知府兼驻军都统制。另外立即给小弟下令,让他在处理马承裕家产的时候悠着点,不要伤害其家人,对其私人武装也要好生安抚使用,以备万一。另外就是要随时做好战备,万一这个什么西巴斯鹰国或者蒲端国走海路进攻永晋府呢,不得不防啊。”

马运建:“臣弟明白了。”

马运扬:“对了,万一发生了战事,让小弟出任南洋宣抚使,便宜行事,节制南洋所有兵马,不必请示。”

次日,马运扬和中书左相张光化,签书枢密院事的曹宝诚商议后,决定从宁阳军左右镇中抽出精锐共三千人立即南下天雄府一线驻扎,并从保宁行省中抽出两千人也南下天雄府一线驻防。同时调动永晋府的战船适时开赴安晋港海域,此外安晋港的水师主力向天雄府靠拢集结。

就在此事几天后,身兼枢密使的谢宣明正式卸任,枢密副使裴子烈也早已经染病在家了。马运扬正式以自己的亲信曹宝诚出任枢密使。

到十二月初的时候,马运雄收到了命令。沈俊成也赶紧收拾行装前往天雄府上任了知府。

他与知府李元阳商议后,决定将马承峰、马承宽的家产一半充公,其余的一半呢,分发给百姓,其余则用来犒赏将士。

而马承峰、马承宽的田地,全部化为自耕农的田地,而没有分割给其余大族势力。而马承裕那最多的一百多万亩田地,则原封不动,归属于宫苑府,属于公产。

马承裕等人的私人武装,十二月十五日的时候,马运雄正式在校场检阅了他们,并训话。

他说:“你们是什么身份,做过什么事,我知道,你们也知道。按国家法度,你们是有罪的,但朝廷体谅你们,既往不咎。你们的家人也全部不予追究。”

在场的将士都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个都在相互悄悄说话。

马运雄:“现在我下令将你们暂编为威南军,将来如有战事,你们可以将功赎罪。无罪的人将来如有战功,可以提拔,有罪的立功后可以免罪,并按律提拔。”

将士们都分外高兴,这意味着他们如有功劳,可以称为朝廷的人,吃皇粮,改变自己的身份。而马运雄的话,也意味着看来南方可能会有战事了。而事实也果然如此,战云拉开了。

而关于马承裕的处理上,马运扬思考了很久,决定可以答应他的条件,于第二年正月二十日放他回永晋府,以应对可能的事情,让他给马运雄做个参谋,但派仪仗司、内事厅的人跟随,实际上是保护性的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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