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可把我吓坏了!” 季承将他转过来扭过去,正反端详,急问:“到底是哪里受伤了?怎么浑身是血!”
“别担心,师兄,这都是赤蟒的血。你看,我没事。”他撩起袖子,为了不让季承担心,隐瞒受过重伤的真相。
三人闻讯赶来,陈芩苓大哭扑到他怀里。
柳昇尴尬地看向夏婠婠,见其俏脸冷若冰霜,目光似箭。
缓缓推开芩苓,摸着她的头道:“傻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
陈岑岺一拳打在他的胸膛,看上去沉重,实则很轻。真正深重的,是他对柳昇的关心。
问道:“你是怎么出来的,我们一直在此探寻,也没有找到洞口。”
柳昇有挑有拣地讲述了事情经过。
酒野道:“这便是吉人自有天相,没想到蛇窟四通八达,竟能直上那座云峰。”
夏婠婠在旁不语,不愿打扰他们相叙,但实在忍不住陈芩苓对柳昇缠腻。
怒道:“你们说够了没!繇叔呢?!”
酒野调侃:“呦?再次相见,居然学会生气了!那刀疤脸说你不会喜形于色,看来也不尽然。”
柳昇本想为其辩解,注意到夏婠婠的眼神后,岔开话题:“宋师弟呢?怎不见他人影。”
季承解释说:“刀疤脸抓走了宋迟,用来威胁我们交换这位姑娘。”
果如夏婠婠所料。
陈芩苓道:“哼,阴险小人!”
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便引来了夏婠婠的针锋相对。
“像你这种没出息,只会躲在师兄怀里的人,真奇怪繇叔为何没把你抓走。”
陈芩苓怒道:“你说谁没出息!手下败将!”
夏婠婠嗤笑:“若没有他们护着,就凭你?!哼,笑话!”
“你……”
柳昇即刻插话:“当务之急是把宋师弟救出来!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动身吧!”
季承赞同道:“小师弟言之有理,咱们这便返回小镇!”
一路上,佼人之间始终对立敌意,柳昇斡旋其中,左右为难。
撑到名为良骥的客栈,酒野道:“刀疤脸所留消息便指此处。”
店小二热情地招呼:“诸位客官是驻店还是用膳。”
季承问:“小二哥,这里可住着一位脸有刀疤的男人。”
“哦,您说那位客官呀。他昨日要了一匹快马,今早已经走了,说是要出去几日。吩咐如有人来找,就留下消息,回来后,自会与您各位联系。”
“那你有没有看到和他同行之人?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伙子。”
“嘶,这倒没有,只见那客官一人。”店小二思索道。
酒野对季承说:“看来他没把宋迟带在身边。”
季承点头。想了想,对店小二道:“劳烦小二哥开上四间相邻客房,我们便在此住下了,如果那位客官回来,还请你告知一声。”
“得嘞,您几位楼上请。”
安排好季承等人,小二来到后堂,找到衣着锦绣,体貌富态的男人,贼眉鼠眼道:“老板,已经将他们安顿好了。”
店老板松了口气,抛给他三枚柳银,提醒道:“管好你的嘴!”然后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见小二退下,他匆匆忙忙地从后门出去,一路小跑,抖着满肚肥膏,奔至一处宅院,推门便入。
来到正房轻扣门扉,尽量压低喘息,讨好道:“壮士,您吩咐的事情办妥了!”
里面传出声响:“进来。”
店老板躬身而入,不敢直腰,抓起大袖沾着满额汗水,微瞥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年青小伙,对地上打坐之人谄媚道:“不知还有何事小人可以效劳,您尽管吩咐。”
鸩繇缓缓睁眼,问道:“他们住哪了?”
“按照您嘱咐的回答后,他们就在小店住下了,您让特别留意的黑衣女子也在,统共六人,开了四间相邻客房。”
“那位黑衣女子住在哪间?”
“听小二说,安排在了天字三号房。”
“嗯。”鸩繇满意地点点头。
小老板战战兢兢地问:“壮士,那我这解药……”
“这些钱不用找了,给我挑上两匹快马,就拴在你家后门。”鸩繇丢给他几枚枫金。
“不敢不敢,何须您破费。小人自当给您办好。”
“叫你拿,你就拿着,好好办事不会亏你。解药待我走时,自会放置后门石缝中。在此之前,你可莫出纰漏。”
“您放心!小人一定谨小慎微。”
“去吧,别让人看出破绽。若有变故及时来报。”
“那小人先下去了。”店老板关好房门后,赶紧伸了伸腰,一刻不敢耽误,又急返客栈。
黑更半夜,一袭墨影落地无声,腾跃于街道房檐之间,潜入良骥客栈的账房。
白日里阿谀奉承的胖老板,此时点灯熬油,不敢松懈,却没发现身后已站人影。
鸩繇开口:“都睡下了?”
“哎呦!”胖老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惊讶道:“壮士?!您这何时进来的?”
鸩繇凶目怒瞪,又再重复一遍:“我问你,他们可都睡下了?!”
老板赶紧点头哈腰:“是是是,早就灭灯了。”
“黑衣女子独住一间?”
“没错!小人借由送饭之便观察,只有黑衣姑娘一人,您交给我的纸条,也趁机递到了那位姑娘手中。”
“好,那你可以休息了,明早自行去拿解药。”
店老板眼前黑影一闪,不等张嘴说话,人便晕倒在地。
鸩繇悄悄翻上天字三号房的窗沿,推窗而入。
已有人在桌前等他。
“小姐!老奴来迟了!”进屋后,他直接拜倒夏婠婠面前。
“我没事,繇叔快起来。你让我留窗等你,为何不用抓走那小子换我?你不会已经把他杀了吧?”夏婠婠着急问道。
鸩繇吃惊语塞:“小姐,你……”
“我怎么了?”
“你能够展现情绪了?!”
“此事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到底把抓来那人怎样了?!”
“小姐都知道了?”
夏婠婠不敢相信:“你真的把他杀了?!”
“老奴哪敢,且先不说他是教主要找的火相亲和之人,在不能确定小姐安全前,老奴舍命也不敢让他有所闪失。”
夏婠婠由惊转喜,又强装镇定,试探道:“这么说,繇叔已经知道他是火相亲和之体?”
“没错,所以我才想出这样一个圈套。刻不容缓,咱们还是先走吧,有什么话,路上说。如果此时被他们发现,以老奴眼下实力,恐怕很难保证小姐全身而退。”
“咚咚咚”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鸩繇赶快做出禁声的手势。
夏婠婠示意他躲到床底,不给其犹豫的机会,小声问道:“谁呀?”
鸩繇无奈,只得钻进床下。
门外传来同样不大的声音:“婠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