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云麓书院宇文宪所居寝庐,徐一帆在庭院之中来回踱步,搞得刘三明一阵烦闷。
片刻后,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冲进庭院之中,其中一人开口怒斥道:“刘胖子,如今三日已过,你二人该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吧!”
院内的二人很是无奈,寻常玩鹰之人被鹰啄伤也就罢了,如他们这样的高端猎手,也被俘获在自己的圈套之下,实在令人唏嘘。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三日前说起,刘三明与徐一帆自从发了那一小笔横财后,就想着在书院之中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
于是便学坊市之人,在书院后山寻了一个摊位,玩起了投壶的游戏。
坊市间规则是一文钱一支箭,三文钱四支箭,七文钱十支箭,最多只允许购买十支,凡能在五米外中箭者,单支赔付五文,两支赔付十文,以此类推,大满贯者可获五十文。
而徐一帆与刘三明的摊位,则是一文钱一支箭,不过赔率却不同于坊市间。
投中一支者,赔付五文,投中连中三支者,赔付二十文,连中五支者,赔付五十文。
甚至大满贯者,一次性可以获得两百文的高额赔付,一时间,不少人都被吸引而来。
先前的一两个时辰,两个人倒也收获颇丰,只不过,后来的一系列变故,让他们两个人彻底傻眼了,算是倾家荡产也不为过。
初始时,也只是书院中的几个学子,偶尔买几只箭投来玩玩,但随着观望的人越来越多,玩客就越来越多。
说来也是,这游戏本就有投机取巧的嫌疑,遇上真正的高手难免阴沟里翻船。
而二人确实让人给上了一课,来人是一名少女,身着一袭黑衣,与书院弟子显得泾渭分明。
由于是在书院之中,二人因此没有丝毫防备,少女来到二人近前,开口说道:
“这玩法没什么意思,要不我更改一下玩法,我以一两银子买下十根箭矢,倘若中的大满贯,你二人赔付我十两银子。
倘若中不得大满贯,一两银子你二人且拿去。”
初时,二人只认为少女是过来捣乱的,毕竟一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就欲将其轰走,但没想到,少女竟然真的将一两银子抛出,二人不得不重新考虑,在周围人的起哄下,二人经过商议后有了决定。
毕竟,五米距离哪是一般人能够投中的,刘三明与徐一帆自然不相信少女有这样的身手,何况还是大满贯。
刘三明上前开口说道:“既然师妹有此胆魄,权且让你试试,不过师兄我可不会怜香惜玉,银钱一收,概不退还。”
少女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箭矢拿了过来,退到五米开外,旁边人都看起了热闹。
黑衣女子脚尖向后,身子微微一倾,做好投壶状,还别说,看上去是有点样子。
只见一支细长且直的箭矢从她的手中飞出,呈一道抛物线的飞上高空,然后向壶口方向飞去。
叮咚一声,箭矢入壶,旁边响起阵阵的喝彩之声,这让徐一帆与刘三明都有些惊讶,不过他们此刻没有慌乱。
只是少女的动作却愈发迅速,紧接着是第二支,第三支……
每一次叮咚声落下,刘三明二人的心都跟着颤动一次,直到第七支箭矢入壶,两人已经麻木到不知说什么好。
待十只箭矢全部入壶后,两人全身已经瘫软,眼中已经没有丝毫斗志。
而女子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声:“勉强还行,差一点就失手了。”
这言语落在二人耳中,更让他们觉得无地自容,接下来少女的话,更让他们如坠深渊。
少女对着周围人开口说道:“我只取刚才我出的一两,至于其余九两,在场之人见者有份,且问他二人讨要吧!”
说着少女抽身离去,好不潇洒,只是,徐一帆与刘三明从震惊中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众人包围。
不得已之下,只能将身上银钱全部拿出,但仍旧未能平账,只能约定三日之期,尽快凑齐补上,两人才得以脱了身。
后来回到寝庐,又听说宇文宪同虞嘉宁下了山,两人这才在庭院中等待起来,等待宇文宪回来先借些银钱将窟窿补上,可没想到宇文宪一下山就是三天时间。
早间时候一打听,宇文宪陪同虞嘉宁,竟然是为赵奕欢之事而去,这让徐一帆有些郁闷,没少跟刘三明抱怨。
他开口说道:“早知道,就不该把赵奕欢被责打之事告诉老大,这下好了,老大跟着新来的导师去解决赵奕欢之事,我二人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他的来回踱步与碎碎念中,终是有了开头那一幕,一群人冲进庭院之中讨要起说法来。
片刻后,刘三明摇了摇头,虽是少年模样,但其有异于同龄人的心性。
他上前开口道:“我二人此刻也无什么好办法,但待我老大归来,定给诸位交代,还望诸位再宽限些时日。”
不过在一阵的吵闹声中,众人却不理会他的言语。
直至他们二人将宇文宪的名头搬出来,众人才退去,又给他们多留了一些时间。
大宁城中,虞嘉宁与宇文宪在小院之中居住了三日,或许是出于其他目的,或许只是单纯留连于林小雅的那一手好厨艺。
赵奕欢已经能勉强下床走动,三日间,几人交流了很多,对于赵奕欢,虞嘉宁有了更多了解。
交谈中,虞嘉宁觉得,赵奕欢并不像是书院里旁人对他评价那般,而是一个心中有大抱负之人。
她也因此在赵奕欢的婚书上做了担保人,这让林小雅更是感激。
在告知了赵奕欢关于秋闱之事,以及叮嘱其注意身体调养,虞嘉宁便拎着宇文宪上山了。
途中,宇文宪问起秋闱,虞嘉宁开口说道:
“秋闱,乃选当今有大才之文士,各书院、世家、乃至平民争相竞逐,有百舸争流之势,你若有意,也可早做准备。”
的确,宇文宪有天赋才情不假,但年岁太浅,不属于他这个年岁了解的东西,始终是知之甚少。
一路上,宇文宪的问题层出不穷,搞得虞嘉宁都有些厌烦,直接纵马而去,等到宇文宪上了山时,暮色逐渐降临。
回到自己寝庐,宇文宪刚想休息,不过徐一帆与刘三明二人还未等他躺下,直接从不知名出杀了出来。
徐一帆抱着宇文宪的大腿,哭的是那一个委屈,这让宇文宪有些莫名其妙。
带着疑惑目光看着刘三明,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刘三明闻言,仔细思量一会,将早先的事情倾吐而出,看着宇文宪陷入沉思,刘三明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他知道,既然宇文宪这般模样,那定然不会撒手不管,就在一旁静静等待着,而徐一帆依旧痛哭流涕,好像在陈述着那黑衣少女的种种恶行。
而虞嘉宁的院子之中,倒是不同的场景,今日的酒蒙子,似乎格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