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穆白闻声想要前去,荒木澜抓着她的手却是一紧。
穆白扭头疑惑看向他,却见他脸色复杂,似有挣扎之意。
“王子殿下!”
守门的大汉看着荒木澜的眼神严肃。
叹息一声,荒木澜终究还是松开了抓着穆白的手。
“谢谢你…”穆白向荒木澜开朗的笑了笑:“谢谢你没有为难我的父母!”
荒木澜震惊抬头:“你知道?!”
穆白吐舌一笑:“很难不知道吧!”
“也谢谢你带我去看了那些小精灵,他们很可爱!”
穆白转身向里屋走去,没有再看荒木澜一眼。荒木澜却是身躯微动,有些想要上去拦她。
“王子殿下!”
守卫的人表情冰冷的将他拦下。
“请止步!”
“天父说只见她一人!”
“好吧~”
叹息一声,荒木澜失落离去。他终究是什么都做不了,拯救不了别人,甚至都拯救不了自己。
哎~,守卫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光芒又暗淡了几分。
这元森一族,怕是没有希望了吧。
嗒!嗒!嗒!
房屋的走廊很长,穆白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屋里走出嗒嗒的回响。
房屋的建筑风格很是古朴,大理石的墙面上攀爬着许多绿色的植物,垫在恍惚的光影中,像一幅幅斑驳的画。
穆白跟着走廊行进了一段时间,发现屋子的主人似乎对其他人缺乏信任,这偌大的房子里居然没有一个人。
吱呀~
走廊的尽头,一扇裹着喇叭花的厚门缓缓打开。
穆白深吸一口气,振奋振奋精神,提裙就进入了门中。
有什么好怕的!横竖都只是一个死字!
屋内却不似外面那般颓败,显得很是干净,甚至可以说,简单。
一个石床,一张简桌,甚至连凳子都只有一个。
突然看到这么简洁的房间穆白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但很快就被简桌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个透明的罐子,罐子里一团白色的光和一团黑色的光挨得很近,相互纠缠犹如爱侣,而另一颗蓝色的珠子却被黑色的光丝绕的层层叠叠看起来很是委屈。
委屈?
穆白一愣,珠子怎么会委屈呢,自己也真的是活糊涂了。
莫名有种想要伸手的冲动,这种冲动来的很是突然,穆白一惊想要缩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探入罐中,那黑白两色的光团沿着她的手臂往上爬,很快就冲到她的眼前。
“这!”穆白的眼前,一阵黑光闪现。
“停!”
百里岚示意大军停下,他识海中鳞片的光点就是在此处消失。
“就在此处?”
天元帝乌黑的长发已有半数变白,那是之前天一埋伏所受的伤。
“对。”
百里岚看着眼前的白雾眼中透出思索的光。
天元帝却是叹息一声,示意身旁的敢死队冲入其中。
“你这是!”
百里岚震惊,天元帝这分明就是拿人命去探路。
“你终究还是太过心软。”
天元帝叹息一声。
“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阿岚。”
“感情。”
“是障碍!”
不一会儿,白雾中传出一阵嘶吼声,好像里面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
再不久一个疲惫的人影从白雾中穿出,一行十五人,只他一人安然从白雾中退出。
“陛下!”
那人喘息着看向天元帝。
“海雾分两段,第一段,火属性者无忧;第二段是汲水凶禽!”
“好!”
天元帝轻轻点头。
“与你同行者,同入天地碑,享后世香火!”
“谢陛下!”
那人激动叩头,复又被同僚搀扶到队伍最后。后面的行程,他可以选择不再参与战斗。
“有赏有罚!”
“用鲜血换来的功绩,才会让人更加的珍惜和荣耀!”
百里岚赞同的点了点头。
“诸将列阵!”
“火环镶金,佑子前行!”
“是!”
只见两人身后的队伍迅速打散重组,形成一个个火属性打头阵金属性坠尾的箭头阵型。
“冲阵!杀天一!”
“冲!”
“冲!”
“冲!”
元森境域幻界才开始发生动荡,苍老的树就着急的来到天一的住所禀告。
恭敬的敲开房门,却看到一个美丽的白发女人正在揽镜自照。
“主上?”
树一阵迷惑,却是没敢表露的太过明显。
“呵,可是帝昊他们攻打进来了?”
明媚的女声变得低沉磁性,那说话的腔调,必是主上无疑。
“主上英明!”
“呵!”
伸手摘下头上的鳞片,天一看向镜中穆白的脸笑的魅惑。
“也好,省的我再一个个的去找了。”
镜中,天海大军的尾端,一个小小的红点散发着微弱的光。
大军不停的冲阵,谁都没有注意到,在某个小小的阵中,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子,正在悄悄的脱离阵型。
“喂!喵呜大人!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来凑这个热闹啊!”
凤怜不懂,为什么一向惜命的喵呜大人非要让他混进鲛人的队伍跟来这海上的战场。
看人们对那前头两人的称呼,一个海皇,一个天帝,乖乖,这怕不是要来个三界大战,这特么是他们这种小散仙能凑的热闹?!这怕不是嫌命长。
“喵呜~你看着那前头的两人难道没有半点映象?”
“谁!”
凤怜激动回头,谁!难道跟他失去的记忆有关!?
“喵呜~”
喵呜细细的舔着爪子指向前面的海皇和天帝。
“我特么还能对他们有映象?”
凤怜忍不住抽抽眉,家里挂的海皇天帝神像都长的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好么!
“好吧喵~”
喵呜无奈的摊摊手,指挥着凤怜离开大军跳入白雾的缝隙中。
[以后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啊喵~]
轰!
元森境域边界处突然传出巨大的轰鸣声,那常年萦绕在天空的彩色迷雾,一下子全都消散。
“敌袭!迎敌!”
元森幻界一消失,树就号召着族人前往抵御天人们的攻击。
穆白,不,或者说是天一心口处的白色小花图案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个无形的护罩迅速将元森境域笼罩其中,天一麾下的天人们纷纷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受到了压制,不足平时实力的半层。
“又是见龙卸甲!”
莫十八难受的抖抖眉,十五年前在北都,就是因为见龙卸甲的存在,让他弄丢了太子殿下,虽然他侥幸存活,天元帝没有多做怪罪,但是巨大的愧疚感整整折磨了他十五年。
“呵!当真以为我们拿这个神通毫无办法不成!”
“祭罪龙炮!”
莫十八一转身,每个箭阵的中央就有一人抬起自己的手,一个看不清材质的巨大桶管萦绕着不祥的气息。
“放!”
一声令下,漆黑的炮弹萦绕着黑雾炸在冲刺的元森遗民之中,那腐蚀的气体吞噬着他们的生命,直到周边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它们才停止扩散。
“域外的法器!”
天一看着实力不降反增的天人一族,脸色不禁一沉。若是天人的实力不能得到有效的压制,那么战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树”
“在!”
“你来督战!我去,做一些事...”
“是!主上!”
时不待我啊,太一。
天一面色沉重,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喵呜大人!喵呜大人!”
凤怜游走在战场的边缘,看着血肉横飞的战场只觉得心惊肉跳。
“我们到底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哎呀!”
费力的躲过乱飞的法器,凤怜现在只觉得此处危险非常,他想回家!
“喵呜~”
喵呜淡定的看着血流成河的战场,澄黄的猫眼里满是郑重。
“曾经你问过我,这个世界是不是生病了,我当时没有回答你。”
喵呜想起这十几年他们两人的流浪,到处都是烧杀掳掠,尸横遍野。人们渐渐失去了道德的标准,几近无恶不作,文明尽失。这个世界的秩序正在消失,文明正在死去,到处都充满着颓败腐朽的气味。
“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世界确实病了,病的很重!”
优雅的漫步在战场上,喵呜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许沉重。
“十五年前我本来有机会可以治好这场病,但是我没有。”
“我逃跑了喵~”
蓬松的大尾不再摆动,凤怜从喵呜的背影中感到了落寞。
“我寄希望于那人会幡然醒悟,回头是岸,结果...”
“结果连累这世界又崩坏了十五年,这是我的罪过啊喵~”
“喵呜大人...”
凤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这样的喵呜很可怜。
“小凤儿,若是我现在想弥补我犯下的错,你还会帮我吗?”
“当!当然!”
凤怜一拍胸脯,喵呜大人十几年前救了他,别说帮他的忙了,就是这条命他都尽可以拿去。
喵呜突然叹了一口气,说出口的话语带有一丝丝的歉意。
“那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了,大概会有一丢丢的痛,你稍微忍耐一下。”
“什么?”
凤怜还没反应过来。喵呜就一下窜到了他的身前。
“来~深呼吸啊喵~”
“什...”
歘!
喵呜的手掌穿进了凤怜的身体中。凤怜睁大了眼,莫名觉得这种疼痛很熟悉。
“安心吧小凤儿,不会有事的,最多,大概就是又失一次忆吧喵~”
“我艹...”
茫然的喷出一口鲜血,凤怜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