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腾无心工作,向谢作为告假后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到家后,他茶饭不思,魂不守舍,脑子里不断回放龙天骄的那一棍,那一棍太神奇了,自己刚猜出攻击方向,那一棍却变了,自己猜了三次,那一棍变了三次,结果自己呆呆的挨了一棍,龙天骄武功之高,恐怕此生无法超越,想到此处,岳腾烦闷无比。
岳霆拄着拐杖走来,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干嘛唉声叹气?”
岳腾不敢隐瞒,将输给龙天骄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岳霆。岳霆沉着脸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待岳腾说完,岳霆气得举起拐杖往岳腾身上擂了两杖。
“混账东西,竟然敢对教主和天骄不敬。”
岳腾用手护着头,大声问道:“爹,我在外面被人欺负,你打我干嘛。”
“打的就是你。”岳霆一边挥杖一边骂。
岳腾吃不住痛,抱着头在屋中左躲右闪,连连叫冤。岳霆的妻子雷霜飞听到动静跑过来抱住老爷子救出岳腾。岳霆累了,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指着岳腾的鼻子骂道:“浑小子,竟然造谣中伤教主和天骄,气死我了。”
岳腾忙喊冤:“是胡林那混蛋瞎说,我从来没有造谣中伤教主和天骄。”
“你没有制止胡林,说明你内心是这么想的,就是对教主和天骄不敬。”
雷霜飞在旁边小心劝道:“就算岳腾对教主和天骄有所不敬,您不必气成这样。”
“我怎能不生气?”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岳腾一个人。”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岳腾这么想不行。”
岳腾不服气的说:“天骄那么年轻,你们为什么总让着她?”
岳霆长叹一口气,然后喝了一口水,对岳腾说:“这事不能全怪你,怪我太骄傲了,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
岳腾小心翼翼的坐在他对面:“我已三十岁了,您老还瞒着我。”
岳霆顿了顿:“该告诉你了,我以前心高气傲,这件事一直埋在心中,如果早点告诉你,就不会有今天之事。”
“爹,您说吧,我听着呢。”
老头休息了一会儿接着说:“我十岁拜在师父门下,在同辈中入门最早,年龄最大,是名副其实的大师兄。师父非常注重培养后辈,他一共招了二十四个弟子,加上三个儿子共有二十七个传人。我一直深受师父器重,他在我身上花的精力不比他的儿子少。师父对我充满期望,希望我超越各位师弟师妹,成为同辈中的领军人物。我不敢辜负师父的期望,一直刻苦练功,武功已得到师父的真传,在同辈中属佼佼者,甚至要超过马师叔、邓师叔等人。我入门三年后,崇岭开始跟随大师伯学艺,后来龙城子拜在大师伯门下。崇岭性格稳重,且是无敌祖师后人,一直被当作下任教主培养,他身上流着无敌祖师的血,是天生的学武奇才。龙城子天资聪颖,学武成痴,悟性奇佳,身体素质奇好,武功进展非常神速。同辈一共有一百五十位入室弟子,崇岭、龙城子与我的武功远超其他人,我们被誉为天机三杰。
崇岭师弟为人沉稳,杀伐果断,武功已得大师伯真传,在终南山之战击杀少林寺信服大师和三个悟字辈高僧,成为同辈中的翘楚。龙城子为人张扬,出手无情,曾击败潇湘神剑李通,在峨眉山之战击杀十五名高手,为神教立下赫赫功劳。我性格内向,不事张扬,虽曾击杀不少高手,但风头远不如两位师弟。师父对我很不满意,认为我没有给师门长脸。唉,他老人家比不过百里师伯,全指望我替他争气。
崇岭与龙城子大出风头,我非常羡慕他们,我决心要在接下来的大战好好表现,为师父长脸。峨眉之战后,痛禅大师、太出真人与任达摩见神教元气大伤,纠集华山派、泰山派、冰雪宫、千灵宫、白衣楼、神枪会、造化府、自然门、飘渺剑派、雪山派、试剑阁等二十余个帮派进攻神教。师祖组织神教与黑水堡的高手迎战,双方在总舵外展开大决战。大战的结果你很清楚,死了近千人,非常残酷。
为了压过崇岭与龙城子替师父争口气,我一马当先冲入华山派人群中。华山派之前在大师伯手下吃过大亏,非常仇视神教,他们在大战中像打了鸡血,人人争先,视死如归,他们暴发出了非常恐怖的战斗力。我右手长刀,左手飞刀,眨眼之间击杀七个华山派高手,然后碰上了葛为民与江上雁夫妻,葛为民是无影剑客商天行的弟子,江上雁是昆仑派观涛剑客江风威的女儿,两人的剑术非常高明,配合得天衣无缝。我与他们力拼三招,结果中了两剑,左膝被葛为民刺中,几乎失去再战之力。葛为民与江上雁要取我的性命时却被龙城子逼退了。当时我们处在华山派弟子的包围中,形势非常危险,华山派弟子拼命向我们进攻,龙城子护在我身前,一连刺死神风剑客戴礼、神行剑客晏小晖、神思剑客穆楚雨和其他十余位华山弟子,他自已也挨了两剑,后来牧天宏带领黑水堡的高手冲上来救出了我们。我至今清楚记得与龙城子并肩作战的情形,当时我一只手以剑鞘支撑身体,另一只手挥剑抵挡华山派弟子的进攻,后来又刺倒了三个华山弟子;龙城子守在我身边,他的剑术快捷无比,华山弟子无不应剑而倒,但他自己也挨了不少剑。若非为了保护我,龙城子不会挨剑。
我们转危为安后,崇岭师弟陷入了危险。崇岭师弟虽是下任教主,但一直冲锋在前,比龙城子还凶猛,他带头冲进少林派人群,少林派高手如云,不是华山派可比的。崇岭师弟一刀在手犹如天神再世,杀得少林弟子鬼哭狼嚎,后来他被七个高僧围住,他一口气杀了五个高僧,但自己也身受重伤,龙城子奋力冲上去替他挡住了一个高僧,救了崇岭一命。”
老爷子闭上眼歇息了会,缓缓的说:“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武功不低于崇岭与龙城子,大决战后,我才认识到自己的武功明显不如崇岭与龙城子。崇岭虽有伤在身,但势不可挡,我亲眼见他硬接对手一杖后迅速反杀对方,那种刀法,那种气势,我不可能做到。龙城子的剑太快了,我亲眼见他多次与对手比速度,对方一剑刺来,龙城子不闪不避,一剑回刺,结果龙城子一剑刺穿对方的咽喉,对方却只能轻伤他。对方一杖劈来,他一剑回刺,他总能在杖落前刺中对方。这种打法很要命,虽可以消灭对方,但对方的兵刃惯性还在,龙城子因此多次受伤。最后,为了阻止一个少林高手从背后攻击崇岭,龙城子拖着重伤刺向该少林高手,结果被敌人反杀。那个高僧最后死于崇岭之手,我看到了他临死前的眼神,一种惊慌失措的眼神,崇岭的刀势镇住了他,使他彻底陷入恐惧失去反应能力。这种能让绝顶高手失去反抗能力的气势,不仅我做不到,连师父也做不到。”
岳腾听得目瞪口呆,教主的武功如此高强,百里师祖的武功岂不逆天。龙天骄同时接受百里师祖与教主指导,自己一辈子甭想超过她了。
岳霆见他在发呆,喝斥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
岳霆接着往下说:“大决战后,我的左腿废了,不能再为神教杀敌,不能再为师父争气,此后师父对我冷淡多了,我心气较高,没有再打扰师父。后来我为了你去求师父,他老人家不理不睬,如果他愿意亲自指导你,你的武功远不止目前的水平。五年前你在教内切磋中大放光彩,师父才开始重视你。唉,我真不知该如何说师父,他传我武功,待我像亲生儿子般,当我失去利用价值时,他却弃我如破鞋,我不知该感激他还是该恨他。”
岳腾心中一震,想起诸汉辰之前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情形。
“你不要管我与师父的关系。现在师父比较器重你,但你必须清楚,一旦你失去价值,他会无情的抛弃你。他愿意教你,你就好好学,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但不要对他投入感情,不要为他做违背原则或损坏神教利益的事情。”
“我明白,我相信师祖不会让我做有损神教利益的事情。”
“不要轻易下决定,我比你更了解他,你要牢记我今天所说的,我以后不会对你说第二次。”
“明白。”
岳霆接着往下说:“你爹的命是龙城子救的,你却在背后中伤他的女儿,你不应该感到羞耻吗?龙城子为救崇岭失去性命,崇岭厚待他的女儿有错吗?
岳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