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润的脸庞贴着她的脸,鼻子碰到她的鼻尖,轻柔的唇刚要亲下去,便被外面吵闹的声音吵到了。他停了下来,扫兴地问:“外面是什么声音?”她忽然站立了起来,打开门扇,向外张望。
只见隔壁邻居的房间里面灯火通明,廊道上,两个壮汉,赤裸着上身。壮汉手里拿着一把大石锤子,正在你一下,我一下地砸着。她赶忙回到屋内,对他说:“相公,隔壁在砸什么东西?你快出来看看。”他听了她的话,走了出来。
二人在围墙底下,垫巴了几块橙红色的砖头,踮起脚尖,往外张望。只见壮汉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石墩子,抹了一圈的油,里面放着一个软绵绵的白色的面团。他们手中拿着一把石锤子,用力地砸着,你一下我一下,轮流砸。
锤子砸中面团,面团凹陷了进去,变得更加得有韧性。她好奇地小声问:“相公,他们在干什么?”上官南寻是有见识的人,小声说:“这是糍粑,糯糯的,可好吃呢。” 李阿玉有些不以为意,双手环抱说:“这没啥好吃的,我知道一种更好吃的东西,糖龟。也是用锤子砸出来的!”
“糖龟?这是啥玩意?”他有些纳闷。“跟我来!”她大声呼喊道。推开院子的门扇,去了隔壁。
邻居的廊道上,李阿玉大手一挥,说:“你们都走开!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好吃的东西!”壮汉一听,伸出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抬头看着她,质问:“你又是谁?”她愣了一下,自我介绍,说:“我是李阿玉,上官南寻的妻子,你们的好邻居。”
壮汉有些生气,责怪她打扰了他们干活的节奏。“走,走,走,不要打扰我们,明日庙会,我们还要做糍粑上供呢。”壮汉伸出手扇了扇。她干脆走到他们面前,将他们推开。她撸起袖子,将面粉放入盆中,又撒入红糖,用手揉了起来。面团在她的手里好像变戏法一样,乖乖听话,任由她揉捏。扁的,圆的,面团不停地变幻着形状,变得油润油润的。
她将面团扔入石墩子里面,指挥道:“你们砸呀,继续砸!”壮汉愣住了,听了她的话,这才醒悟过来,拿起石锤子开始砸了起来。
李阿玉看了看四周,从屋子里面找了一块木头出来,又拿了刻刀出来。上官南寻见她拿这么危险的器具,忙阻止说:“阿玉,你这是干什么?”她笑着看了他一眼,说:“相公,看我的!”
只见木头在她手里生了花,随着一朵朵的木头花屑儿出来,木头渐渐有了形状,这么一块方整的木头竟然变成了一个凹陷的鱼的图案。一片片的鳞片,栩栩如生,宛如天然生成,真是鬼斧神工。
她拿出模具显摆着,说:“相公,这是模具。”
待她刻好,面团已经锤击得差不多了。她走到石墩子旁边,伸出手拨弄着面团,查看一下,说:“差不多了,可以入模具了!”
她在模具里面抹了油,拨了一块红糖面团,放入模具中,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糖龟便出来了。上面是鱼的浮雕,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看一眼,仿佛能感觉到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
她继续说:“这糖龟呀,可以放锅里蒸热吃,还可以放入锅里油炸着吃,两样吃法都好吃。”
壮汉挠了挠后脑勺,知道自己错怪了她。他有些不信任地问:“这东西真的能好吃吗?”她白了他们一眼,指着糖龟,说:“要不你们试试?”壮汉走到桌子边,试探性地用手捏了一小块,放入口中,一边嚼动着一边说:“果然是好吃,很有嚼劲啊。”
她笑着露出一口白色的贝齿,说:“油炸更好吃呢!”
夜深了,月亮害羞地躲在云层里面。
李阿玉独自躺在木床上,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暗自流泪。她突然想起自己远在他方的父母。待她长大后,却离他们如此远,不禁潸然泪下。明月虽清冷,但寄托了她对家人的思念之情。
次日清晨,她还赖在木床上,不肯起身。日光热烈地照射在她的屁股上,她翻了个身,伸出手遮挡住照射在脸颊上的阳光。“阿玉,快起床。”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上官南寻有磁性的声音。
她嘟囔着问:“干什么?今天没事,我想再睡一会儿!”上官南寻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呼喊说:“李阿玉,你给我快起来,带你去逛庙会!”
庙会!?她的脑海中立即闪过这两个新鲜的字眼。她李阿玉还没见识过古代的庙会现场呢,她甚是好奇,甚是惊讶。
她翻动着身子,忽然站起身。认真洗漱打扮妥当,在自己的发间别了一个珍珠发簪,别致有风韵。她望着镜子中俏丽可人的自己,甚是满意。她推开门扇,看到上官南寻正站立在她面前。
他伸出手拉起她,便往外跑。
她的身子僵硬,上半身往后仰着,下半身不自觉地跟着他走了。
到了街道上,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只见街道两旁布置着一个个小小的摊位,玲珑别致。有卖香囊的,首饰的,布匹,小吃,瓶瓶罐罐等。她驻足在首饰摊子面前,手里拿起一把银色的星星吊坠簪子,阳光下,簪子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上官南寻凑上来,好奇地问:“阿玉,你喜欢啊?”她看了他一眼,尴尬一笑,慌忙将簪子放回原处,小心翼翼的,好似在对待一个珍贵的宝贝一样。“没,我只是看看。”她的眼神闪烁,认真地说。
她的注意力又被远处的一个卖艺的小场子吸引住了。她欢呼着奔跑了过去,只见一个场子外面围了一圈的人,大家挨挨挤挤的,好似一簇簇的荷叶荷花。她使劲扒开人群,找到了一个位置,挤了进去。
中央站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有些瘦削,但是筋骨是十分有力的。他躺在木凳子上,身上压着一块厚重有力的石板子,方正齐整。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中年人,赤裸着上身,手中拿着一个石头的大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