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石头砸了下去,石板瞬间裂成两块。村民们欢呼着,鼓掌着,往铜盆子里面扔铜板。上官南寻追了上来,在她身后,抱住了她。她吓了一大跳,猛地回头,嘴唇刚好碰上了他的湿润的唇部。
她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熟悉而又陌生。
她登时别开他的手,羞涩地梳理着自己的两簇发辫,说:“别呀,这么多人看着。”说完便不好意思地钻出了人群,往庙会方向奔跑而去。
庙宇门口,一座朱红色涂漆的门扇,敞开着。门扇上缀着金黄色的铜圆子,圆润光滑。妇女们手挽着手,提着裙摆,川流不息,奔走在庙宇之间。里面透出一缕一缕的白色烟雾,一片迷蒙。光是站立在外面,已经能望见里边的热闹光景。
她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妇女们经过她身边,用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她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这副清丽的容貌,在一群丑陋平庸的庸脂俗粉中间显得格外惹眼。她不自觉地低垂着脑袋,加快脚步,迈着紧张的小碎步,迈进庙宇门口的门槛。
中庭狭长,中间是汉白玉台阶,阶旁雕刻着繁复的纹样图案,宛如袅袅的云烟,弯曲着,旋转着,栩栩如生。两边摆放着三鼎香炉,里面散满了香灰,倒插着密密麻麻的香枝,一缕缕烟雾缭绕,散发出来,升腾而起。
她小心翼翼地踏过石台阶,到了大殿里面。正中央摆放着观音娘娘,身披圣洁纯白的披风,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瓶子里面的柳叶还是新鲜的,布满露珠,透着一股新鲜劲儿。
她仔细打量着四周,三张红色的方正的木桌子上横放在门口,上面摆放着各色的菜,白瓷碗透亮莹润,豆干,红枣,素面,红烧鲤鱼,茭白炒肉片,中央摆放着一个大大的猪头,翘着大大的圆圆的鼻孔。
在一堆菜色里面,还看到了她昨晚亲自制作的糖龟,甜甜的糯糯的,格外香甜。
她望着佛像发呆,看着身边的妇女们熟练地跪在金黄色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叩拜着,口中念念有词。她有样学样,也跪在蒲团上,认真地叩拜着,向菩萨祈福祷告。
突然,她的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她回过头,松了一口气,是上官南寻。她深深叩拜了一拜,提着裙摆起身,转向他,嗔怪说:“相公,你刚才去哪里了?吓了我一跳。”他伸出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子,宠溺地说:“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说完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
寺庙外面,他带着她转悠了好久,找到一处许愿树。
只见一棵根茎粗大的大树种植在中央,膨大的树冠,生了无数的枝丫,繁茂丰盛。翠绿色的巴掌般大小的绿叶遍布在树木周围,仿佛会呼吸一般。树枝上悬挂着一条条红色的布条,绑着一片铜色的铜钱,布条上写满了各式各样的许愿语。
上官南寻急切地拉过她的手,到了一位先生的桌子旁。先生抬起头,问道:“姑娘,是求什么?”她不以为意,满不在乎,戏谑说:“我求了,你真能给我实现吗?”先生笑了笑,摸了摸胡须,说:“这位姑娘说笑,所谓心诚则灵,能不能成,在你不在我。”
她打趣说:“相公,我就说,这是骗人的,我们走!”上官南寻不依不饶,对先生说:“我们求平安,求富贵。您给写些祝福语。”先生有些生气,恼怒地说:“这位姑娘态度实在是不好,我不愿意写。”
上官南寻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对他示好。
她无奈,拉下脸皮,皮笑肉不笑,假装恳切地说:“先生,求个平安富贵,您给写个祝福语呗。”先生见她语气软了下来,便微笑着同意了。他一边举起毛笔一边说:“这还差不多。”
先生三下两下,一行字便出现在红色布条上,上官南寻赶忙从口袋中拿出一片铜钱,绑在布条上,拽着李阿玉站立在大树下。“扔啊,看你能扔多高!”他提醒道。她一鼓作气,挥舞着双臂,用力往上一甩,红色的布条随着冲力,一下子飞到了树枝最高的地方。
“哇,你还真厉害,最高的地方呢。”他夸赞道,满眼都是对自己媳妇的欣赏之情。她拍了拍手,得意地说:“小意思。”
二人手牵手离开了庙会,到了一处套娃娃的地方。只见小小的一张红色布面上,摆放着一个个圆墩墩的俄罗斯娃娃,有大型的,有小型的。分散开来布置着,丝毫没有拥挤之感。
“玩套圈吗?”他逗趣地将脑袋横放在她的面前,身子却倾斜着。他吐了吐舌头,俏皮有趣。她双手环抱,白了他一眼,说:“太简单了,不玩。”他觉得无趣,便拉着她的手往酒楼而去。
一品香酒楼,灵山脚下最大的酒楼,久负盛名,特别是地窖里的女儿红,可是香飘万里,赢得无数爱酒人士的美誉,深得人心。
“走,今天带你尝尝灵山最大酒楼的特色菜。”他夸下海口。她捏了捏自己干瘪的钱包,皱着眉头,说:“相公,你有钱啊?要不,咱们回家吃,我给你炸糖龟。”他看了看她嘟起的嘴唇,叹了一口气,折扇一挥,一合,说:“这你不知道了吧,进去试试,我付钱。”
一听是他付钱,她瞬间放松了下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响当当的,孰轻孰重,她心里清晰明白的很。
哼,小气鬼,他心里想道,手却不自觉地紧紧牵着她的手,手心冒着颗颗汗珠,脸通红一片。她看了他一眼,被他的异样吓到,问:“你脸怎么这么红?”他白了她一眼,说:“走,废话这么多!”她犹豫着,跟随着他的脚步往里面走去。
小二迎了上来,热心地问:“客官,要点什么尽管说。”他看了看他,故作大气地说:“小二,给我安排一间上间,把你们店里好吃的都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