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翼眨着灵秀的大眼睛,俏脸一片懵懂,“碰瓷是什么?”
我脑壳中迅速组织语言,简单明了地概括,“我们人类世界,有一些人很懒,不肯找正经的工作,总是想歪门邪道的途径诈取钱财。”随后,我举了些事例。
古娜听后顿时愣住了,惊得张大嘴巴,“竟然会有这种事。”她难以置信的表情弥漫着不解。
她显然对某些人的厚颜无耻感到震惊,被雷到了,颠覆了认知。
“前几天武藏也碰到过,后来那个人被车撞死了。”我提起这件事时,心头浮起疑云,“真是巧合吗?”
古娜脸上涌现出厌恶和鄙视,然后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你怎么不叫我出来看戏呢。”
我不语,笑了一下。
“两位小兄弟,你们就带她去医院看看。”围观中的一个路人说。
“去医院吧!”
其他围观的人也纷纷劝说,在众人的压力下,两个中学生无奈,只好扶起中年大妈,她嘴角勾起得意和贪婪的笑。
群众逐渐散去,给他们让开路。
路旁一棵大树骤然拦腰截断,猛地倒下来,同时,两个中学生莫名地被一股劲风吹开。
中年大妈沉浸在得意中,未曾意识到危险降临,粗大的树干将她砸得脑浆迸出,当场死亡,其状甚惨,嘴上仍挂着贪婪的笑容。
刹那间,我感受到一股妖气,往断树的方向眺望,发现离树不远处有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于是,在脑海搜寻一番,竟是山洞时避雨的李铁甲。
李铁甲注意到我发现了他,立即闪身消失,可惜,我捕捉到他的气,寻着气跟上去,追到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
他眼见甩不掉我,便停了下来,倔强的眼神充斥着痛恨,与我四目相撞。
“那棵树是你打断的吧!”我不是问,而是肯定地对他说。
“是我干的。”李铁甲毫不犹豫回答。
“前几天被车撞死的老头也是你做的。”我同样肯定地对他说。
“对。”李铁甲仍爽快地回答。
“你不止干过这两件事。”我继续以断定地语气说。
“没错。”李铁甲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淡淡地问。
李铁甲沉默了,神色却翻腾着仇恨。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身为神羊军有责任保护人类,不会让你继续下去。”我义正严词地对他说,“收手吧!”
李铁甲愕然,“你是神羊军。”
“没错。”
“好,我告诉你。”
“你说。”
“我是一只穿山甲,三年前心绞痛发作,而且非常严重,病魔折腾得我变回原形,并一直持续下去。不料,被人类抓了去卖进餐馆,此时的我毫无反抗力,眼睁睁等待死亡的到来。有一个人不忍看我被吃,花钱把我买下并放生,我恢复人形后他居然不害怕我,还跟我做了朋友。我本是无依无靠的妖精,他不嫌弃我的身份,真诚待我,我和他经常往来,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直到那件事发生。”
“跟碰瓷有关。”我听后猜了个七八分。
“有一次我去找他,得到的是他的噩耗,经过询问才知道,他有一次好心去扶一个躺在路上的人,却被诬陷,不断被诈取钱财,他一时心灰意冷想不开自杀身亡。”
说到此处,李铁甲攥紧拳头咯咯作响,脸上的恨意更加明显。
我透过那双眸子看到他的内心深处,他身陷仇恨的迷宫走不出来,等待着一个重见天日的出口。
“所以你从此报复那些碰瓷的人。”我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
“他们太可恨了。”李铁甲愤恨得几乎将牙齿咬碎。
“我明白你的感受,但这是人类世界,人犯了法应该交由法律制裁,不能动用私刑。”
“那样就能阻止碰瓷了吗?”李铁甲勾起一抹冷笑。
“你这样就能杀光碰瓷的人吗?”我反问道,“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善有恶,好人永远不会死尽,坏人永远也杀不光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李铁甲想了想,“这样吧,我们来对一招,我输了任由你处置,你输了不要管我的事。”
“你真会想,你的气比我高几千,胜算这么大。”我佯装信心不足。
李铁甲似乎也对自己提出这种不公的要求感到愧疚,心虚地说:“这是我能做出的让步了。”
“我答应。”我还是痛快地应下了。
李铁甲抬起右手,掌心凝聚一道绿色气弹,即将向我发射。
只见蓝光一闪, 一把小羽飞刀刺入李铁甲体内,他当即趴在地上,面色非常痛苦。
“没想到你有这么厉害的一招。”李铁甲一副后悔轻敌的模样,苦笑道,“你杀了我吧。”
我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你不杀我?”李铁甲见我没有继续对他动手,面露疑惑。
我明白他的想法,神羊军对伤害人类的妖魔鬼怪不会轻易饶过,故有此一问。
“反正那些碰瓷的可恶得很,当做事情没发生过好了。”我是这样想的,于是装失忆对他说:“为什么要杀你?你干了什么?”
李铁甲爽朗地笑出声,“我真该早点认识你的。”
“现在也不迟啊!”我明白他话中之意,笑道。
“有缘再见。”
说着,李铁甲转身离去,因为被我的小羽飞刀所伤,艰难地行走,身影渐行渐远。
我继续回餐厅吃饭。
回到冥界之后,每天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一眨眼三个月过去了。
“贝姐,这是什么汤,好香。”
此汤一端上桌,锅盖一揭,馥郁的香气便袅袅升腾,给我的鼻子一个重击。
我盛了一碗,舀起一勺,轻轻地吹了吹,送入口中,醇厚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先放进去一只老母鸡,再铺上一层玉笋和上等的牛腿,大火慢炖两个钟头之后,只留下汤水,再配上十种草药,再放上羊肚配上调味料,等羊肚烂了再放上鲍鱼海参,改用小火炖上一个钟头,等鲍鱼吸饱了汤汁,再加上百合莲藕,用中火炖一个钟头,最后再洒上几片小茴香盖上锅盖,一分钟之后这汤就做好了。”
“好喝。”这两个字是我将所有美妙的形容词浓缩再浓缩,提取出来的精华。
“听得我都馋了。”良翼说着迫不及待舀了一碗。
“那就多喝点。”贝姐温柔地对我笑。
“贝姐你也喝,别光让我们俩喝。”我放下手里的汤匙,取过一个碗。
“贝姐,我帮你舀汤。”
说着良翼接过我手中的碗,舀了满满一碗端给贝姐。
“真是美味呀!”我边喝边赞叹,“有姐姐真好。”
“是嘛。”
贝姐听见我这么说,脸上溢出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非常地高兴。
“嗯,肺腑之言,贝姐是最好的姐姐,谁也比不了。”
贝姐神情好像在想什么,想得入神,悲喜交织,眼眶渐渐湿润。
我和良翼互望一下,莫名地凝视着她,感到奇怪。
看到她这样,心中一酸,关切地问:“贝姐,你怎么哭了?”
“我太高兴了。”贝姐拭了拭泪水。
望着仍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贝姐,实在是疑惑不解。我就说了这么几句话,贝姐至于感动成这样。还有,为什么她无故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