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宋之照敲敲门,又喊了声。
“你要去哪?”看着宋之浚在收拾自己的衣服,宋之照的火又开始窜上心头,为什么自己兄长如此幼稚任性。
“我想在外面住几天。”宋之浚理了理包包,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锦官小筑有他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你去跟他住?”宋之照手撑住门框,挡住宋之浚的去路,“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每天不见面都不行?”
宋之浚没吭声,自己的弟弟越发地强势起来,尤其是知道他和方池的事情之后。“小照,我的事你不要管,好好上学,将来这宋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说什么?”宋之照抬起眼皮,神色有些凶狠,他的手不禁伸上前,将宋之浚的脖子卡住,“你以为我是为了家产才跟你闹?我的哥哥,你太小看我了。”
“宋之照,把手放下。”宋之浚的脸憋得有些泛红,他一字一字地说道。
宋之浚扯起嘴角,笑了笑,手更加用力,他死死地锁住宋之浚,让他尝尝窒息又无力的感觉。“快死的感觉怎么样?恐惧还是无奈,又或是不甘?”
宋之浚也不反抗,渐渐地他呼吸由急促变得缓慢,宋之照见他快昏过去才收手。“哥,你说妈妈离世前一刻,是哪样的呢?”
宋之浚停住自己的咳声,又深呼吸几口,他看着宋之照,他了解自己的弟弟,绝不是要他死,只是要他顺着爷爷和父亲的意愿而已。“或许你把我掐死前,我会告诉你。”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留在世上的人永远是最苦的,他们会反复回忆过往,伤口得不到愈合,每想一次都撒一把盐,然后再清理干净。如此循环往来,直至过完一生。”宋之照伸手抚上宋之浚的脖子,那里留着他的指印。
“小照,你到底在阻扰什么?我已经没有了妈妈,不想再没有他。”宋之浚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带些哭腔,“若是想要我接手公司的事,可以,等我从美国回来,就两三年而已,我不要你们支持我,就当做他不存在好不好?”
“你不准去美国,我说过,不准去。”宋之照刚才的柔软早已不见,“待在益州,是我最大的限度。”
“否则,我可不保证做出点什么事?”
“怎么?想打断我的腿,把我关在家里?”宋之浚冷笑,他的弟弟可真是得到父亲真传。
“我怎么会伤害自己哥哥?”宋之照摇摇头,自顾自地走进房间,拿起那个相框,指尖轻轻地在照片中方池的脸上画着圈圈,“他,跟我可没任何亲密深切的关系。”
“宋之照,你敢!”宋之浚冲上前,将照片抢过来,指着宋之照。
“你大可试试。”宋之照耸耸肩。
宋之浚看着眼前的人,他们可是一母同胞呀,阿照何时变成这样,跟父亲一样的阴谋与凶狠。宋之浚闭上眼,气血涌上头,他伸手抚住额头。
“哥?哥?”宋之照见他脸色不对,喊了两声,不料,宋之浚不应声,栽倒之际,宋之照抱住了他。“大哥?”
西华医院,宋之浚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小小的病床上,周围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掩掩鼻。宋之浚偏头,看见宋之照抱胸站在窗台前,不知在想着什么。
“醒了?”宋之照回过头,坐在椅子上,双手撑住膝盖,“以后气性别那么大,姑父说你过于激动才导致晕倒。”
宋之浚不说话,除了宋之照没有其他人。
宋之照抬起眼皮,“爸刚刚走了。”
“浚浚。”方池冲进来,看着床边的宋之照,他又收了收自己的情绪,“之照也在。”
“你怎么来了?”宋之浚挣扎着坐起来,“马上就快到比赛,今天不训练?”
“是之照打电话给我的,”方池站在床边,摸摸宋之浚的额头,“怎么会突然晕倒?你身体一向很好的。”
宋之照不经意地撇撇嘴,翘起二郎腿,“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天天折腾。”
方池一听,脸红起来,舌头打结不知该说什么,宋之照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了?方池看着宋之浚,手指勾着他的衣服,“医生怎么说?不严重吧?”
“没啥大不了的,别担心。”宋之浚笑笑回应方池。
“我走了,”宋之照起身,整理衣服,“医生说住一晚观察观察,实在不想住也可以出院。”
宋之浚微闭着眼,“我自己知道。”
“不想回家就算了,”宋之照口气不悦,“你就使劲造吧作吧,下次不见得这么好运,晕倒在我面前。”
方池的头埋得更低了,他总觉得宋之照把他看成吸干男人精气的狐狸精一般。方池追着宋之照出去,“之照,谢谢你。”
宋之照翻个白眼,方池真是太装了,他很想揍人,“要你来谢?你搞清楚,他是我哥。”
方池尴尬地笑笑,宋之照气得转身,深深吐气两大口,他这个亲弟弟倒成了外人?
“听说你要去美国参加篮球职业联赛选秀?”宋之照整理好情绪,转身笑盈盈地看着方池。
方池点点头,宋之照变脸也太快了吧,深得川剧精髓。
“那我祝你成功!”宋之照偏偏头。
“谢谢。”方池由衷地笑起来。
宋之照挥手告别,他嘴角上扬:成功路上总有很多绊脚石。
五月底,省篮球队还有两场积分赛,方池与王浩新两人的积分咬得很紧,不分伯仲。
宋之照到了体育场,今天他武装得很严实,坐到倒数第二排的排椅上。场上的方池身手敏捷且矫健,打球还挺好看的。宋之照笑笑:阳光运动型男,没想到是个基佬,还被自己哥哥扑在身下。
球赛打完,宋之浚上前,递上保湿杯和毛巾。宋之照嗤了一声,他对自己弟弟都没有这么关切。
王浩新拿起包包,朝方池挥挥手,“小玲,你今天不上课吗?”
朱玲抬眼,“这个时间下课了,你真是笨呐。”
“对哦。”王浩新偏头,想了想。
“我去个洗手间,等下咱们去吃酸辣粉好不好?”朱玲说道。
“行,你想吃什么都行。”王浩新拿起毛巾,朝储物室走去。
“王队长,好久不见。”王浩新刚把裤带系好,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