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你不在学校吗?”方萍站在学校门口,旁边是赵宏渊和刘娅,二人在太阳下站着,像被抓住早恋的学生一样。
刘娅拿出手机,背过身,手指快速动来动去,给宋之浚发微信。
“妈,你住哪个酒店,我过来找你。”方池猛地从被窝里起身,光着上半身,赶紧在衣柜里翻找着衣服。宋之浚原本在厨房弄午饭,拿着锅铲过来,小声道,“怎么了?”
“嘘。”方池捂住电话,在宋之浚耳边说道,“我妈到学校去了。”
“那怎么办?”宋之浚急了。
“小池,你住外面了吗?”方萍又问,“我刚刚遇到赵宏渊,他也正要出去找房子。”
“对对对,”方池连忙应和,“我训练有时候会很迟,不方便回学校。”
“你住哪里,妈妈过来找你。”
“我过来接你吧!”方池挂断电话,宋之浚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阿池,你让阿姨过这来,不就明明白白告诉她?”
“我就是要告诉她,”方池上前,抓住宋之浚的手,把锅铲放下,“我们俩个木已成舟,饭已煮熟。”
“不准跑。”方池狠狠地盯着宋之浚,知道他又会害怕。
“再过两天就是最后一场积分赛,等过了我们再坦白好不好?”宋之浚解下围裙,抱住方池。
“我妈来了,也知道我住外面,正好一并解决。”方池拿起钥匙,摸摸宋之浚的脸,“走吧,一起去接妈妈。”
看着方池那坚定的眼神,宋之浚一下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不像个男人。方池永远不怕,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自己的决心。
宋之浚握住方池的手,捏了捏,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二人一起出门,去锦师大门口接方萍。
“那个,阿姨,方池怎么说?”赵宏渊紧张地问道。
“宏渊,小池住哪呢?”
赵宏渊摇摇头,方萍疑惑起来,“连你也不知道。”
“阿姨,方池住的地方,我们都没过去,主要想着别打扰他。”刘娅连忙解围,又看了看赵宏渊,“对了,房东问我们怎么还没到?”
“你们赶紧去吧!”方萍催促他俩快走。
“妈。”方池从车上下来,方萍看见熟悉的车牌,宋之浚从驾驶位出来,招呼道,“阿姨,你好。”
“小宋也来啦。”方萍笑了笑。
几人坐上车,方池依旧在副驾驶位,“妈,我以为你到了锦城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呢?”
“我急着来找你,”方萍脱口而出,想着宋之浚在车上,又及时住嘴。“小宋,这些年多亏你关照方池了,谢谢你。”
“阿姨,您太客气了。”宋之浚笑道,又看了眼方池,眼中盛满爱意。
宋之浚开车回了锦官小筑,三人一起到了坐电梯到了十二楼,方萍从进门就开始打量,这个七十平方米的小窝。干净整洁是第一印象,而且色系是浅蓝色,很符合方池的喜好。
“妈,喝水。”方池拿出矿泉水,他懒得去烧水泡茶,等下还要出去呢,“你有什么要跟我讲?”
方萍喝了一小口水,又将瓶盖拧上,她不经意地看了眼宋之浚,仿佛有些话不好当着外人讲。
方池正要说话,宋之浚眼神制止了他,“方池,我要去图书馆一趟,你好好跟阿姨聊聊吧!”
方池紧跟着宋之浚出来,拉住他,“你干什么?”
宋之浚抱了抱方池,在他耳边说,“你妈妈肯定是想跟你说些重要的事,我先出去透透气,对了,你别惹她哦。”
“看来我妈比我在你心中重要。”方池的语气醋醋的。
“你再说这些浑话,我就不理你了。”宋之浚气呼呼地,树欲静而风不止,肖芸已经去世,他想对方池的妈妈好一点。
“别。”方池埋在宋之浚的肩头,蹭了蹭,“我知道了,我会跟妈妈好好说话的。”
“这才乖嘛。”宋之浚在方池脸边亲了一口,便将他推进去,关上门。
方萍看着方池,指指沙发,又环视一圈,“在这住得怎么样?房子虽是小了点,但家具还算齐全。”
时不时有宋之浚陪着睡觉,当然住得可以,可方池也不敢说,“这个小区很安静,房子也很好。”
“小池,你真的要去美国?”方萍开门见山。
“妈,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太远,可是,我想搏一搏,拼一拼,就算失败,也甘愿。”方池靠近方萍,伸出手,“妈,你可以陪我闯荡这一次吗?”
“我只是不想你难过,万一要是没被选上?”方萍说完又后悔,“妈妈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有些担心。”
“输了就输了嘛,人这一生不就是一直挑战自己,超越自己吗?”方池笑了笑,“失败不可怕,怕不敢尝试,而且爸爸也说会回来看我的比赛。”
方池谈起自己的父亲,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方萍不悦,“小池,我不想你跟他有更多交集。”
“为什么?他是我爸爸,我们流着相同的血,你们也曾是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家人,为何要变成仇人一般?”
“你懂什么?他的事恶心至极,我要说了,你估计恨不得换掉身上的血。”方萍直视着方池。
方池摇摇头,“我不信。”
方萍急火攻心,她起身,“你眼里心里一直都装得是他,没有我这个妈。好呀,那我告诉你,叶陵安没有狐狸精,没有其他女人,你开心吗?”
“我知道爸爸不是那样的人,遵纪守法只是最低的底线,他原本就是善良又担当的男人。”方池就是相信自己的父亲。
“他从一开始就骗我,他不喜欢我,在有了你之后,他就没碰过我。”方萍眼中恨意加重,“我一直以为杨敏是他的情人,可前些天我在鹏城碰到她,原来她早已结婚生子,定居家乡渝州。”
“是他要柏拉图式婚姻,而你无法接受?”方池问道。
“他真的只是柏拉图就好了,但他不是。”方萍起身,从阳台看向窗外,“他有爱有趣,有情有欲,却不是对我,也不是对哪个女人。”
“什么意思?”方池不敢再想。
“他是同性恋,所以无论我怎样讨好他,怎样求取,都无法得到他的真心他的关注。”方萍转头,看着方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