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田埂上,望着漫山遍野的秧苗,她心中有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绿油油的苗,在清风徐徐下,飘动着,摇摆着小脑瓜,机灵可爱。微风中散发出一股苗的香味,微微的,熏得她有些醉人。
兰香酒楼,刘兰茹姗姗来迟,又是午后起床。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拿着篦子,梳理着乌黑的秀发。长长的乌发垂落下来,披散在肩头,衬托得她肤白如雪。刘兰茹常年待在房间内,皮肤养的白白嫩嫩,犹如嫩滑的鸡蛋一般。“嘚嘚”,门外有人在敲门。
她懒散地说:“进来吧。”雕花木格子门扇被推开了,司音走了进来,“小姐,午后了,刘老板怕您饿了,特地让我买了一只烧鸡回来。”她声音柔弱尖细,将荷叶鸡放在木桌上。
“放着吧。”她头也没回,继续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地抚摸着自己光滑的脸蛋,享受着丝滑的质感。
司音看了看她,开始多嘴起来。“小姐,最近甜水村来了一个仙女,说是貌若天仙,肤如凝脂呢。”“肤如凝脂?”竟然还有人跟她一样,拥有如雪肌肤,她一下子懵了,感觉到了威胁。
要知道她每日涂抹香膏,不出门,养的一身好肌肤,如今却有人轻轻松松胜过她,她能不气急败坏么。
她满脸的嫉妒,吃醋般怒斥:“我倒要看看,是哪只小狐狸精?”司音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一边笑得花枝乱颤,一边嘲讽说:“这个乡下土包子,还去开垦田地。此等农女,怎么能跟小姐相提并论?!”
司音继续说:“小姐,我看她过不了几天,一定变成皮肤黝黑的黑妞。”说完仰面大笑起来。刘兰茹听了,甚是满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又黑又丑的姑娘的脸,顿时笑岔了气。
“司音,我新谱的曲子,怎么样了?”她担忧地问。司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略微思索片刻,说:“小姐,我去了花翠楼,可惜空慈公子,他……”“他怎么了?你快说呀。”刘兰茹有些焦急地问。
司音垂落下脑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脸蛋,略带哭腔地说:“空慈公子,压根看不上您的曲谱,不愿意帮您修改。他还借故调戏奴婢,真是羞煞奴婢。”
刘兰茹一听,闺阁小姐的温和态度不见了,变得刁钻刻薄。她伸出手,拧了一把司音,怒斥:“婢子,我看是你故意调戏空慈公子吧?”说完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好似要吃掉她一般,吓得她到处躲闪,贴着门板不敢动弹。
空慈公子,风 流倜傥,常年流连在花楼,好抚琴作曲,自带一股风 流阴柔之美。
花翠楼,红衣绿衫,莺莺燕燕,轻歌曼舞。
二楼的一个小阁间,柳空慈端坐在琴凳上,面前是一把古筝,风韵十足。他轻抚琴弦,琴声悠扬,在他的手下宛如神助,一根根,弹奏出悠扬的声调来。飘散出来的音符好似一条条小蝌蚪,扭动着小尾巴,弥漫在房间里,一股脑儿地游动了出来。
他的身边围绕着身着薄纱的女子,舞姿妖娆。她们欢歌笑语,手中的轻纱拂他的面颊,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他伸出宽大的手掌,捉住了她们的衣纱,放在口鼻处闻一闻,被这女孩子家的脂粉香气醉倒。
“小蓝,小绿,快过来,给我灵感,好给你们谱曲子。”他有些无赖,好色地嘀咕着。青楼的女子们自是放荡不羁,连声应和着:“空慈公子,奴家可想你呢。”一句句不害臊的话从女子的口中蹦了出来,这在青楼可是司空见惯的。
“去,去,去,你们都给我出去!”突然外面响起一声女子的声音,娇滴滴却带着一股硬气和醋意。
柳空慈一挥大手,女子们四散而去,纷纷站立在一边,听候他的差遣。
一抹珍珠门帘被掀开,刘兰茹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她一看到他,便走到他的桌子跟前,看了一眼木桌。只见上面摆放着珍馐美食,新鲜的蔬果。黄澄澄的橘子,暗绿色的猕猴桃,淡黄色的梨子,一串串紫色的水晶葡萄。
她有些生气,双手环抱,头仰着,傲气地说:“你还有心思在这寻 欢作乐?我给你的曲谱你看了没?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你修改的。”
柳空慈“啪”一声打开纸折扇,遮住自己的脸面,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刘小姐,我现在需要玩乐,曲谱我自会给你,你莫着急。”刘兰茹气的脸红脖子粗,理论说:“我怎么不急,下个月便是轻音大赛了,我刘兰茹可不想丢脸。我一定要拿冠军的!”
他笑得更是大声,肆无忌惮,站起身来,伸出食指,指着她说:“就你?我看还是算了吧。”他双手环抱,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的模样,在木桌前走来走去,说:“我给你指条明路,不如跟这身边的姑娘一样从了我可好?”
刘兰茹一听这虎狼之词,这不是市井无赖么,还说是什么音乐大师,我看还是算了。她深深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气得直跺脚。她气急败坏,气鼓鼓地从青楼出来,楼上依旧传来他和妓女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一声声钻入她的耳朵中,她羞恨难耐,捂着耳朵,跺着脚,不想再听片刻。
兰香酒楼,刘兰茹愣愣地坐在木凳子上发呆。丫鬟司音推门走了进来,触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抖动一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嘀咕道:“哎呀,你真是吓死我了。”她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脯。司音不解地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
刘兰茹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看这空慈公子不是正经人,这次花的钱可能会打水漂啊。”她又是急又是恼,手捏成拳头,挤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明显是思虑过度,想不开。她头昏脑涨,很是难受。
司音安慰说:“小姐,我们就当买个教训,下次不找他便是。”“嗯,你说的对。”她淡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