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音大赛在即,灵山脚下,懂音律的少年少女们跃跃欲试,想在大赛时夺得头名,扬名立万。这轻音大赛来头不小,优胜者不仅可以得到奖励,还可以得到入宫演奏的机会。这见皇帝的机会可是人人都想要。要知道上一届的大赛冠军,入了宫,进了乐府,还当了官。
一品香酒楼,名厨刘三桂正在厨房给客人做菜。厨房里面,热火朝天,热气熏染着,他手握铁锅,颠勺颠地不亦说乎。小二走了进来,在他耳朵边上小声嘀咕着。他挥了挥手,径直去找了酒楼老板。
钱老板坐在木凳上,语重心长地说:“三桂啊,我知道酒楼你忙不开,可是此次轻音大赛的茶点制作,点名要你去。你不去,我也说不过去。你给个话。”刘三桂似乎有些看不上这次大赛,拒绝说:“一品香酒楼的菜式我拿手,至于这茶点,我真的不是很在行。”
其实他心里是压根看不上这茶点制作,别说制作,就算是看看他也不愿意。
钱老板点名要他,连连摆手说:“茶点制作必须你去,不然我这面子没地方搁。”刘三桂脑瓜子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他最近新收的徒弟李阿玉。既然自己不屑做的事,不如让自己的徒弟代替他去,也好让钱老板放心。
“钱老板,您看这样行不?我有个徒弟,厨艺了得,不如让她去做茶点,包您满意。”他试探性地问。钱老板叹了一口气,摇摆着手掌,说:“算了,你推荐的人,我放心,就她吧。”
大瓦房田埂,李阿玉正低着头给稻苗浇水除虫,她的腰身弯曲着,顾不得脏,裤脚微微卷起,浸没在泥土里。小腿沾满了泥水,好似腿上涂了一些难以清洗的颜料。“阿玉,师傅找你。”上官南寻扯着嗓门喊道。她竖起耳朵,听到了,连忙跑了过来。
厅堂,刘三桂悠闲自得地坐在木凳子上,手里拎着一把水壶,壶嘴对着自己,一股泉水流淌进喉咙内,随着喉结一鼓一鼓,流进胃部。他将银色水壶“砰”一声放在身旁的木桌上,打了一个响嗝,伸出手擦了擦嘴角。他看了一眼刚走进来的李阿玉。
她身着一件暗肉桂色的布衣,布纽扣朴实无华,头发高高挽起,斜插着一支亮晃晃的银簪子。衣饰简单,透露出一股朴素的味道。“阿玉啊,你这是做什么?”他不解地问,上下打量着她。
她擦干了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子,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师傅,我在种田呢。”刘三桂一听,来了兴致,竖起大拇指,夸赞说:“阿玉,你还真是有一手!我这回找你,是有个活计需要你去做,不知你有没有空?”
“师傅,您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做到!”她夸下海口。他愣了一下,略微思索,说:“轻音大赛在即,需要有人来制作茶点,招待比赛的贵客。我推荐你去,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一听有活给自己干,她可是乐呵呵的,立马满口答应。
刘三桂有些顾虑,担忧地说:“阿玉,别看这茶点是配菜,可是很考验厨艺。你行不行?”她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地说:“只要师傅肯教我,我一定把茶点给您做出花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刘三桂一拍大腿,一锤定音。
和面,揉捏,调料,捏面皮,刘三桂手把手教习,李阿玉学得认真,有模有样,依样画葫芦,做了好几样茶点。
茶点不仅讲究色、香、味型等感观享受,而且注重茶点的文化内涵。
刘三桂拿着模具,将米粉压制成菊花、梅花、菱角等40余种花形,而且每一形体只豆子大小。看着精致,吃起来更是香甜。
李阿玉手捧小果子,爱不释手,伸出食指,用指腹轻点果子面皮,一股弹滑的触感遍布全身。“这茶点果真是品种多样,有趣得很。”她饶有兴致地说。看着自己从未接触过的古代茶点被师傅妙手生花般揉捏出来,她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师傅,师傅,你快教教我。”她迫不及待地嚷着,跃跃欲试。
刘三桂耐心地讲解说:“阿玉啊,茶点虽小,但是特别考验厨师手的巧劲,揉捏,要把握力道,确保做出来的茶点口感绵软。”她点了点头,颇得要领一般,好似自己已经领悟了一样。
这几天,李阿玉忙着做茶点,上官南寻便带着王小福给稻苗浇水施肥,除草捉虫。
绿油油的田埂上,矮墩墩的王小福扎着两只小辫子,点缀着粉色的花朵,那是李阿玉自己给缝制的布绢花,显得她娇弱可爱。她走到上官南寻身边,扯了扯他的裤脚,奶声奶气地说:“爹,娘亲在干嘛?怎么这几天都不见她,我想娘亲了,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上官南寻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她的双臂,恳切地说:“小福乖,我们吃米饼好不好?你娘亲正忙着做茶点呢。”
王小福左右摇晃着脑袋,两簇辫子晃来晃去,追问:“茶点是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个?”他耐心解释说:“小福啊,你娘亲给人家做茶点,到时候有钱了给我们买米饼吃好不好?”
她年纪小,不懂事,拍着手,欢呼着说:“好哟,有米饼吃咯。”小孩子,给她点吃的,她便高兴地要飞起。
他塞给她一个米饼,她咬了一口,嘎嘣脆,米饼沫沫沾满了唇边,一点点白色的,好似嘴巴上抹了盐巴。他笑着伸出手替她拭去,拍了拍手上的沫儿,牵着她的手去了书房午睡。
书房,王小福躺在木床上,豆大的眼睛微微闭着,轻轻的呼吸声,起伏的胸口,宛若瓷娃娃一般。他伸出手掌轻轻拍打着,唱着儿歌,哄她入睡。
“月亮船呀月亮船,载着妈妈的歌谣,飘进了我的摇篮,淡淡清辉滢滢照,好像妈妈望着我笑眼弯弯……”他轻轻哼唱着,唱着李阿玉平时哄睡她的歌谣。
王小福的眼睛扑闪扑闪着,慢慢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