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1号(地球),公元前361年春,卫国境内,云梦山鬼谷林。
深山幽静,低云盘林,鸟飞凤鸣,雨后古道,远处折现出一行人影,由远至近,前行为首的是一身素衣的青发叔翁,其身后紧跟着十几个年轻人,他们时而聆听叔翁几句教言:小人谋身,君子谋国,大丈夫谋天下。任何学问都有术道之分,就兵学而言,用兵之术在于战胜,用兵之道在于息争,在于不战而屈人之兵,在于化干戈为玉帛,以四两拨千斤。时而十几人和那青发叔翁有说有笑的。
古道丽景,有一人却掉了队,走在远远的队伍后面,他时而听听鸟叫,时而观察树木,时而倾听流水,放佛是山园游客,与世无争的闲人一般。
青发叔翁号:鬼谷子,昨晚授业讲道的是以霸业匡正天下,还是以大统一匡正天下而展开的辩论题,众弟子谁也不服谁,吐沫横飞,喋喋不休,一直辩论至深夜,仍高低未决。
辩题争论分大致两派,以庞涓和李悝为首的霸业派凭借他们卓越的口才略微占了上风,商鞅和孙膑为首的大统一派因为人数少,略占了下风。
昨夜又赶遇特大暴雨,所以鬼谷先生让大家先行回草屋卧房休息,第二天雨后清晨,鬼谷子先生便吩咐奴童叫醒众弟子一起游览云梦山,借游山之机再次讨论昨夜辩论策题,此时孙膑放慢了脚步,叫道:东方兄。
东方正野,21岁,清瘦矮个子,是地地道道的齐国老实人,不善言辞,所以昨天的辩论他几乎没有发言,他的存在感往往被同学们忽略,甚至有些时候,庞涓和商鞅会蔑视的打击他几句,每每要同学展开辩论的时候,其他同学在他刚开口头两句话未完时便截断他的发言,继续自己的主张辩题了!
见东方正野没有作答,孙膑紧挨着东方正野再发声道:东方兄,你是主张以霸业匡正天下呢,还是大统一匡正天下呢?
此时的孙膑有些急切的想拉东方正野入自己一队,东方正野赏景的兴致突然间被打断,回头看了孙膑一眼,诧异道:你的主张不是很正确吗?为什么还要再次问我呢?
孙膑也是被他的反问大吃了一惊,心想道:此兄今日又吃错药了不成。
云梦山,鬼谷林农庄。
中午食过午饭,鬼谷子端坐在高堂中间,弟子分两边跪坐布席,正是云梦山冬去春来,春暖花开之际,古时候的农庄和大自然浑然一体,让你感受其天地冷暖,万物造化,水流众生的大成境界,田舍内,鬼谷子缓缓道:你们学业五载,学业成绩积一时之硅步,已走千里之遥,积小流之水已成江海之阔,现在我想听一听你们的治国定邦心得!那谁先说说呢?
庞涓急切站起,答道:先生,我先说,请同学们听仔细了,如今现世,国强则生,国弱则亡,胜者生而败者亡,生与死不过是必然的结果,弱肉强食,强国若要进一步增强自己的国力,必须吞并弱小国家,并使其他大国臣服自己,成就王霸之业,定制邦规,征伐不义,方能天下太平,制止纷争,所以我选择去强国,使其国势更胜,辅佐君王成霸业,以安天下!
话音未落,庞涓旁边的几个同学趋炎附势大赞其言是旷古名言,大有追随效劳,鞍前马后之举动,庞涓在一边也是洋洋自得着...。
忽然,商鞅哈哈大笑道:吾闻穷巷多怪,曲学多辩。愚者之笑,智者哀焉;狂夫之乐,贤者丧焉。拘世以议,余不敢苟同。(翻译:我听说从偏僻小巷走出来的人爱少见多怪,学识浅陋的人多喜欢诡辩,愚昧的人所讥笑的事,正是聪明人所感到悲哀的事。狂妄的人高兴地事,正是有才能的人所担忧的。那些拘泥于世俗偏见的议论言词,我有不同的意见。)
鬼谷子细声道:卫鞅你来说说吧!
商鞅自信答道:天下诸侯国,纷争不止,非霸业能救民出战争水火,昔日秦穆公,晋文公,楚庄公,齐恒公,不可谓国势不强,凭借国势成就其天下霸业,也没能解决根本问题,我认为,诸侯国变法图强,民以富足,国以富强,天下一统,法治天下,后世尊其法,则可长治久安,天下安定。
鬼谷子微微点头,却不露声色。
孙膑补充道:天下一统,是天下大势,不可抗拒,若要天下一统,则富国强兵是第一要务,建设强大的军队,战胜强国,亡天下之国,成统一之业。
李悝不服,起身抢言道:为国之道,食有劳而禄有功,使有能而赏必行,罚必当,还要夺淫民之禄,以来四方之士。有赏有罚唯才是用,重农业,平粮价,国富民强,则四方臣服,行霸业而成就天下安定。
随后其他同学也分别发表了自己的治国见解,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舌战。
见众弟子争论不休,鬼谷子睁目微视草堂,轻咳一声道:非至圣人达奥,不能御世;非劳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见情,不能成名;材质不惠,不能用兵;忠实无真,不能知人,故忤合之道,己必自度材能知睿,量长短、远近孰不如,乃可以进、乃可以退,乃可以纵、乃可以横。
话音落后,草堂寂静无声,众人陷入了沉思,半柱香过后,众人仿佛悟出一些道理,个个喜形于色,低语私谈起来。
鬼谷子又是轻咳一声,道:东方,老夫看你坐立不安,是不是也想阐述一番呢?你说吧!
东方正野嘘出一口长气,心想:躲是躲不过去了,硬着头皮上吧!
他端坐立身,合手向鬼谷子施礼缓缓道:先生!刚才恭听同学们的言论都是治国大论,我学习到了很多,我只能有些治国小论说给大家听听吧!
一个国家想要富强,人才为急,国家应该不看重个人出身,重在选拔人才,还应废除一些不平等的制度,改革辟新,重农商,轻徭役,开荒屯田,提高农业生产者的社会地位,施行......
哈哈哈...商鞅大笑,轻蔑道:请问东方兄要废除那些不平等制度,怎么选拔人才,商人只会增加自己的财富,让国民更穷,何来富国一说呢!简直是谬论!
东方正野低下头,一时语塞。这是草堂上又是一阵舆论哗然,纷纷嘲笑......
鬼谷子环顾四周,重声道:勿扰!东方,你回答卫鞅的问题,继续你的论述!
草堂片刻间安静了下来,东方正野道:先生,刚才的坐立不安乃是我内急难忍,请准许弟子出恭片刻,回来再请学兄们一一答辩。
话音刚落,他弯身合手向鬼谷子施礼后,便一路小跑出了堂门.....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庞涓此刻已然笑的东倒西歪,眼泪横流了。
东方正野入厕归来,洗了洗脸,呼喊一声,镇定回神后,便再次走进草堂,此时草堂已经恢复了安静,隐约间还是能听到窃窃偷笑之声,他再次弯身合手向鬼谷子施礼,并转身向其他同学方向施礼,而后继续答道:选拔人才,我认为应该采取,考学问答和约定期限查看政绩并行,还要按人才的擅长点,合理分配他们职位,废除奴隶制度,废除贵族世袭制度,让出更多的职位给有贤德的能者,轻徭役更能促进农业大规模的发展,重商是我个人意见,目前还没有想好怎样去陈述!请学兄们勿怪!
商鞅吼道:没想好你提出来做什么?
东方田野柔声道:卫鞅大才,我自愧不如,我曾仔细拜读卫子(指商鞅的著作)著作,尤其是法律篇,让人敬佩万分,不过学弟有些许不同观点,说的不好,请学兄勿怪!
律法对稳定国家秩序,使国家长治久安,作用巨大,是国家富强的基石,但在下愚论:学兄的律法过于苛刻,连坐受刑之法,恐一时奏效,国富民强,却已是失了天下人心,更是朝堂毁灭之起因。
东方正野立身重声道:我认为,治理国家,首要是废除不合理制度,依法治使民安,民安定,则国安定,国安定,则民富国强。同时以军功赐爵强兵,而定鼎天下!
庞涓不耐烦道:强兵?怎么强兵,你教教学兄我呗! 奴隶也要赐爵,大谬论也。哼!
东方正野正要答辩,门外奴童突然敲门道:先生,有客到访!
(第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