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玉点了点头,兀自低头扒着饭。她忽然抬起头,诧异地问:“你们听到没?外面有人在卖东西。”上官南寻看了她一眼,认同地说:“好像是。”“我去看看。”她淡淡说。
她站起身,摸到门廊边,打开门扇。只见司音正蹲在地上,用手卷起一个大喇叭,卖力地叫喊着。她皱起眉头,双手环抱,不屑地问:“你这小丫头,哪里来的?这里不是集市,不准在这卖东西。你快点收拾收拾,赶紧走,老娘不伺候你。”司音一听,连忙站起身,舔着脸,说:“姑娘,你看你肌肤如雪,需要护肤霜吗?这可是新做的,日期还是新鲜的呢。”她瞥了一眼,明显没有兴趣。
司音好奇地嘟着嘴问:“姑娘,难道您平时不擦吗?”她白了她一眼,瘪了瘪嘴,说:“我用的是我师傅给我的中草药面霜,你这种呀,我压根看不上眼。”司音见她上钩了,套出话来了,继续追问:“姑娘,您用的什么面霜,效果这么好,能不能给我看看?”这李阿玉心直口快,上下打量着她,觉得她不像坏人,便转身回屋取了自己的面霜给她看。
她继续说:“姑娘,你不如看看我卖的,比你这个效果好。”李阿玉根本不上当,双手环抱,别开脸,嘟囔着:“我不感兴趣,你快走吧。”时间久了,她由原先的耐心到最后变得有些不耐烦。
司音无奈,只能拿出一瓶,硬塞给她,说:“姑娘,送你一瓶。”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兰香酒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目。刘兰茹怔怔地坐着,手中拿着曲谱仔细研究。“嘚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她不屑说:“进来吧。”司音推开门扇,恭敬地双手交叠,走到她面前,说:“小姐,我回来了。”她突然有了兴致,伸出柔美的手指,弹拨着琴弦,眉头紧皱,表情严肃阴冷,问:“怎么样了?”
司音开始结巴,担忧地说:“小姐,面霜她收了,万一她真的毁容了,怪罪到我们头上怎么办?”刘兰茹大笑,用手掌抚住颤抖的琴弦,略带霸气地说:“怕什么,她又不知道是谁害她,你操什么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有了她的一言九鼎,司音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脏慢慢安静下来。
午后,大瓦房。
李阿玉午睡刚醒,她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她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在圆形的木凳上,望了一眼铜镜。她大惊失色,自己脸上竟然有了一块黑斑,正密布在她左眼的下方,真是太明显了。她捂着自己的脸,望着不断扩散增大面积的黑斑,素手无策。她纳闷,她只不过睡了一会午觉,便毁容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无法压制自己的不理智想法,又急又羞愧,真是不知道怎么办。
她关上房门,关掉门窗,拉上帐慢,将自己隐藏在木床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到了晚上,上官南寻坐在饭厅里面吃饭,扒拉了几口饭,停下,问:“王婆婆,阿玉哪里去了?怎么没见她?”王婆婆夹了一块黄瓜,说:“许是睡过头了。”“我去看看。”他提议。他放下碗筷,径直去了房间。
“嘚嘚”他敲了敲门,问:“阿玉,阿玉,你起来了吗?”李阿玉浑身颤抖,缩得更是角落里了。她小声说:“我刚醒,待会过来。”他不放心,听着她的声音感觉不对,但是他毕竟是男人,心思粗,没有细想,便走了。
夜色迷离,李阿玉愁眉苦脸,端坐在梳妆台前,暗自垂泪。王婆婆端了一碗野菜咸粥进来,小声说:“姑娘,吃饭了。”她转过头,起身,一下子扑倒在王婆婆的怀抱里。王婆婆紧紧抱着她,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看了一眼她的脸,问:“姑娘,这是怎么了?脸上为何多了一快黑斑。”她哭诉,抱怨,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王婆婆常年混迹江湖,老练,一听便知事情苗头不对。叹息说:“姑娘,你这是被人算计了。如今可怎么办?要是上官南寻知道了,肯定怒不可遏要找那丫鬟算账。”她连忙掩住她的嘴巴,抽泣着说:“王婆婆,您可千万别跟他说,依他的个性,肯定又会气的胸痛脑袋疼。”王婆婆安慰说:“姑娘,放心,我老婆子不是话多的人,一定守口如瓶。只是如今你这样了该怎么办?”
李阿玉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从悲哀和自怜的情绪里面抽了出来。冷静下来,她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计策,突然脑筋叮一声,打开橱柜,在衣服堆里到处翻找。王婆婆纳闷,问:“姑娘,你这是找什么?”她一边找一边着急地问:“婆婆,你见过一包东西吗?那时师傅给我的草药,我记得我放在柜子里了。”
王婆婆问:“姑娘,你找这些东西干嘛?我给放到厨房里去了。寻思着给你们做一些当归粥喝。”她焦急地说:“婆婆,你快去拿,兴许这草药能救我的脸。”这边王婆婆去厨房拿草药,这边她摸到了书房边上,想要找本医书,寻找医治自己的方法。
书房门口,上官南寻正端坐在木桌旁,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李阿玉脑筋一转动,模仿着他的朋友在门外喊着:“上官南寻,一块到一品香酒楼喝酒去,我在那里等你。”
上官南寻一听,上了当,将书本放好,关上门扇便离开了。
她偷偷地躲进去,猫着腰身。
她开始抓狂,在书架上胡乱搜寻着,书本散落了一地。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凭着她学霸的缜密和机灵,迅速在书架上找到一本医治疾病的书本。她欣喜若狂,来不及坐在木凳子上,站立着就开始翻看书本,一页两页三页…….终于在第45页翻到了医疗脸上黑斑的草药方子。她伸出手指,用指关节叩击书本,敲定说:“对了,就是它!”她甚是惊喜,将这一页撕了下来,揣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