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南寻到了一品香酒楼,等了许久不见朋友来,不禁纳了闷。他挥了一挥手说:“小二,茶凉了,再换一壶。”他继续盯着戏台上的花旦看个不停。
离他不远处,刘兰茹正端坐在木凳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一脸的不屑。她双手环抱,怒斥:“这都是些什么菜,是人吃的吗?”
上官南寻一听,来了兴致,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拱手作揖道:“小姐,你嫌弃这菜不好,可是你不知道,楼下还有一些乞丐每天吃不饱饭。”她嘟着嘴,问:“司音,他是谁?”司音摇了摇头,说:“小姐,不知道。”
他一听,更是生气,说:“小姐,我是谁不要紧,只是你的态度实在是恶劣,我看不下去。”她怒了,“砰”一声,重拳敲击在桌面上,茶杯震颤。“你!不要跟本小姐抬杠,本小姐是兰香酒楼刘老板的闺女,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仰天长啸,气得她更是无语,干瞪着眼睛,好似蒸汽火车上的汽笛,暗地里叫个不停。他更是火上浇油,说:“兰香酒楼,我有所耳闻,听说刘老板特别黑,菜式更是老旧,生意可是差的很。”
她一听,更是火冒三丈。“走!不吃了!”她对着司音说着,连忙提着裙摆起身,下了楼。留下一脸懵的司音在后面匆忙跟随,口中嚷着:“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呀。”
上官南寻自觉无趣,便双手背后,悠闲地散着步回家了。
兰香酒楼,刘兰茹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压根就没理会正在木桌前算账的刘老板。
刘老板注意力可都在她身上,见她犹如一只气鼓鼓的青蛙,不禁问:“司音,谁惹小姐生气了?”司音给他行了礼,无奈地说:“刘老板,贡生上官南寻,他说话气人,小姐实在气不过,跟他理论,吃了亏。”
刘老板赶忙放下自己手中的账目,急冲冲地上了楼。
房间内,刘兰茹怔怔地坐着,脸上垂着泪,气得脸色通红。刘老板走了过来,心疼地弯下腰,安慰说:“我的宝贝闺女,谁惹你生气了,跟爹说,爹给你讲理去。”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问:“爹,上官南寻说咱家的生意差,是真的吗?我常年待在闺阁中,偶尔去一次一品香,就听到这种传闻。”
刘老板叹了一口气,坐在她身旁,略微思索片刻,说:“不瞒你说,爹爹年纪大了,兰香酒楼的厨师手艺差,这几年兰香酒楼在苦苦支撑。”刘兰茹拉着他的苍老的手臂,自告奋勇说:“爹,我去学厨艺,重振兰香酒楼的名声。”
他欣慰地看了她一眼,提议说:“女儿,做菜很辛苦,爹心疼你啊。”她摇了摇头,肯定地说:“爹爹,女儿不怕苦,女儿一定好好学厨艺。”她笑着说:“爹,不如我跟一品香的厨师学?”他连连摆手,说:“使不得,这一品香的名厨刘三桂可是出了名的刁钻,他根本不会收你做徒弟的。”
刘兰茹谄笑,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说:“爹,我自有办法!”
这日,一品香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屋子里面的小二跑来跑去,端着盆子,杯碗瓢盆,碰撞个不停。夜幕慢慢降临,小二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望着满桌子的残羹冷炙,杯碗倾斜,不由得头疼。小二进了后厨,对着忙得满头大汗的刘三桂说:“师傅,客人都走了。”刘三桂伸出沾满油脂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咧着嘴,扶着腰,感叹道:“哎呦,真是累煞我。小二,我走了,这里留给你收拾,辛苦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灶台,准备转身离去。
小二走到他跟前,伸出手臂阻拦说:“诶,师傅,您先别急着走。楼上雅间,有位小姐正等候多时。”他抬起头,轻声哦了一声,掀开蓝底白花布帘子,往二楼走去。他扶着楼梯,心里纳闷,这么晚了,都快打烊,谁还等着他,找他有什么事情呢。暗自思忖,很快到了二楼。
他走在走廊上,一间间房走过去,却不知道应该进哪间。突然一声令人酥麻的女声响起,“师傅,这儿呢,过来呀。”这声音尖细婉转如黄鹂,乍一听还以为是花翠楼的姑娘在叫春,在招呼客人。
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小心翼翼,亦步亦趋,寻找到发出声音的房间,轻轻地伏在门扇上,紧闭一只眼睛,偷偷从门缝中看里面的动静。他正瞅得仔细,门扇突然开了,吓得他赶紧缩回身子,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只见刘兰茹浓妆艳抹,浓重的粉色眼影,眼窝处还打了闪亮亮的金粉,卷翘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都能掉下几斤粉来。唇色猩红,透着狂野和热情。两道明显的鼻影,让鼻子宛如冲天柱子,浮夸得很。
她身着一袭粉色绣牡丹花肚兜,外面罩着一层紫红色的薄纱,魅惑至极。手臂舒展,扶着门框,身子忍不住要往他身上靠。他拼命往后缩,还避免了触碰。她娇滴滴地说:“师傅,里面请。我已备好酒菜,要跟师傅叙旧。”
刘三桂此刻已经傻眼,没有见过此等阵仗。想他是个老实人,虽光棍一条,却从来没去过花翠楼,对莺莺燕燕跟本不感冒。
他小心地迈进门槛,坐在木凳上。望着木桌上的珍馐美食,一碟玉带虾仁鲜又美,一碗醉排骨色泽鲜亮,一盆西湖醋鱼活灵活现,一盅七星鱼丸汤,汤色嫩白。他光顾着看菜式,压根没注意到有一双手正偷偷地从他的背后,摸到了他略微有些秃顶的脑袋上。
朱红色的蔻丹,白嫩纤长的手指,顺滑顺滑的。
他浑身颤抖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她。
刘兰茹停下手,转了一圈,生硬地坐在木床沿边上。
她开始褪下自己的衣衫,搔首弄姿,扭捏着抚摸着自己的身躯,却看着有些别扭。这刘兰茹虽姿色中等,然毕竟不是花翠楼的姑娘,姿态做作,让人看了没有产生欲望,反而有种鬼见愁的感觉。
刘三桂大呼:“见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