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但周遭的光线已经有了黄昏的味道。
要不是急着去见旧友,她也许就会在街道两边随意寻一张椅子坐下,在放射着赤红色光芒的夕阳怀抱中入眠。
但她不会忘记此行的目的,很快,一间已经亮起了招牌的居酒屋出现在视野中。
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异国女人走进了居酒屋,微笑着与老板交流了几句,便径直来到了最里面的隔间,坐在一位正在仔细阅读报纸的女人对面。
“读报纸可不像你的作风。”瞧着她认真读报的样子,异国女子抿嘴一笑。“我现在该叫你凤里栖,对么?”
“我只是想看看这些天里各大媒体一直在追踪报道的那件跨国大案,内容和琪娜拉告诉我的真实情况到底有多大出入。”女狐妖凤里栖放下手中的报纸,一脸惊喜地看着远道而来的旧友,看着她那双如湖水般碧蓝清澈的眼睛,“搞这种突然袭击也不是你的作风,伊莎贝拉!”
这对已经不需要靠拥抱来表达重逢情感的挚友微笑着点头致意。
“所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女狐妖重新为自己倒满了一杯酒,接着又为伊莎贝拉倒了一杯。
“知道你来了八岛国后,我先去的是高天原。”永远的魔女伊莎贝拉手指头在酒面上轻轻一划,一杯清酒就变成了一杯清茶,她意味深长地瞧着凤里栖,“天照告诉我,如果你不在警视厅灵安科,那就一定在这里喝酒。”
“所以你去过灵安科了?”
“不,我直接就来了这里。”
心有灵犀的两人又是一笑。
“那么……”女狐妖直了直身子,一脸严肃地问道,“连斯蒂兰特亚的永恒图腾都离开了玲珑塔,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如果只是永恒图腾想借机会出来见见老朋友呢。”伊莎贝拉笑着摇摇头,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放在女狐妖面前,“本来艾尔诺拉是要梅丽尔走这一趟的,但我坚持要来。”
“现在向我求婚的话,晚了一点……”女狐妖一边打趣,一边打开了盒子,而就在那个有戒指盒大小的盒子被掀开的一瞬,凤里栖脸上那玩闹般的笑容一下子换成了惊喜与激动,以及一点点的疑惑。
盒子里面当然不会是求婚戒指,而是一小节食指指骨。
妖狐白尾双叶的食指指骨!
“啊……但是……这……为什……你怎么?”欣喜若狂的女狐妖将双叶的指骨紧紧攥在手里,生怕再失去它,生怕它再离开自己,喜悦的泪水夺眶而出,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她好半天才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两天前,有人将双叶的指骨和一封信送到了玲珑塔。”伊莎贝拉说道,“寄件人就是罗伊斯·肖,或者我们该叫他的真名,罗恩·贝克。”
“哦?”女狐妖的眼中露出骇人的杀意。
“这是他的道歉信。”蓝瞳的魔女又将那封信交给了女狐妖,在她读信的时候,继续说道,“他说自己已经处理掉了拥有双叶指骨的‘奇人’。”
“肯定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处理’。”读完信的凤里栖厌恶地一甩手,那封她不想让自己眼睛再脏第二次的烂纸就化为了灰烬,“不过……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他至少在我这里做对了一件事。”
……
“人生就是一场赌局,我的朋友。”
“在斯蒂兰特亚,在英格兰,在东欧,还有这次的亚洲之旅,风险总是与收益并存。”
“爱德华的死确实是一大损失,但我们同样也该庆幸死的是他。这让我们有了转圜的余地。”
“好了,让我们放眼将来吧,充满光明的未来。”
“喝点什么庆祝一下?”
在一间不为人知的地下室内,那个曾经叫罗伊斯·肖的男人打开酒柜,问站在他对面的朋友。
“波本。”几天前被蜘蛛女八目樱一刀将头切成两半,本该死在猎区的德拉卡平静的回应着。
“我多嘴问一句。”罗伊斯·肖将一杯波本递给德拉卡,然后指着他脖子上的刀疤,“为什么留着它?”
“一摸到这伤口,我就能想起那个有趣的蜘蛛女孩。”德拉卡难得笑了一下,“本来我设计了一场精彩的诈死,但她却又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