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钟家大宅时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这宅子虽大但只对节目组开放了东院,大家也已经将房间占的所剩无几了,许桀勉强寻到一间还算干净的小厢房给李南嘉,谁想钟牧丞撂下一句话便将人给带走了!
“这房间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李南嘉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带到了西院大门前,只见钟牧丞毫不费力的便将大门推开了,李南嘉明明记得杨导说过其他几个院子都是上了锁的,只有直播开启的时候才会临时打开,可这会儿怎么如此轻易地就被钟牧丞给推开了!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当然是睡觉!还能干嘛?”
“可是杨导说了我们只能住在东院!”
“李南嘉,你是不是傻了?这宅子姓钟的,干嘛听那杨胖子的!我说行不就行了!”
“唉…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连房子都格外豪横!”
“你要是喜欢住在东院我也不拦着,可你看见了,东院就只剩下那一间厢房了,你要是愿意跟许桀那小子同床共枕…那就去吧!”
“你…”
钟牧丞知道李南嘉一定会乖乖住进西院的,所以便口没遮拦的故意气她!
可真正住下了,李南嘉才明白即便这宽敞的西院被开放了,大家也是不愿住进来的!这西院虽有的是房间,可布局却如同寺庙般一间挨一间的,看着有些瘆人,更令人费解的是,西院作为钟家的主院竟然寸草不生,别说是参天古树了,连野草都不见一根,这完全不符合大户人家的宅院格局,作为主院总该有些主人家的样子,这么大的院落竟没个花园回廊,怎么看怎么别扭!
许是头天晚上在车里没有休息好,即便是心里犯着嘀咕,李南嘉也还是睡着了,可夜里她竟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哭声,这大半夜的,不会真的闹出点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儿来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李南嘉索性拉起被子将头一蒙,打算睡它个昏天黑地的,可还没等睡着,她便听见屋外起了大风,说来也奇怪,这小镇三面环山,按理说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山风,况且现在又不是风季,白天还晴空万里的怎么可能毫无征兆的就起了这阵邪凤!
风把门窗吹的叮咚作响,左右是睡不着了,李南嘉便想出门看看,可刚走到门口风声却突然停了下来,本以为可以继续回去睡觉了,谁想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这还得了,大半夜的是哪个不要脸的居然敢溜门撬锁,出于自我防范,李南嘉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把旧茶壶,要是真有坏人她便用这茶壶招呼!
谁料李南嘉刚顺着门缝探了探头便被人一把拉了出去!
“你怎么在这?”
“我不放心你独自一人留在家中,便与允南赶着回来了!”
李南嘉一脸的懵逼,这大半夜的钟廷希怎么会突然赶来这里,他竟还穿着件锦缎材质的长衫,这是什么打扮?他口中的允南又是何人?难道又是杨导安排的彩蛋?
“允南?”
“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们先回房再说!”
钟廷希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南嘉生病了?为什么她自己不知道!
钟廷希转身便推开了房门,眼前的景象顿时令李南嘉慌了神,刚刚这屋里明明是黑压压一片,这会儿怎么多了盏点着的油灯,屋里的摆设也与刚才大有不同,原本这房间内只有些老旧的家居,可一转头就多了不少似模似样的花瓶摆件,连床上的被子也不再是粗布的了而是绣着鸳鸯图样的缎面被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南嘉再一看自己手中的那把破茶壶也不再是刚刚那副破旧的模样,之前掉瓷的地方也完全没了印记,上面竟赫然印着些颜色艳丽的荷花图样,而自己身上的那身运动装也换成了一袭白色的寝衣,明明是一头短发的李南嘉竟从梳妆台上的那面铜镜中看见了那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
“不舒服就快躺着!”
钟廷希小心翼翼的将李南嘉扶到了床上,并替她盖好了被子!随后便在房中翻找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
钟廷希始终默不作声,随后便从梳妆台上的一个妆匣子里找到一把镶着各色宝石的金柄匕首,他毫不犹豫的用匕首在自己的心口上扎了一刀,鲜血立刻从他的心口处不断的向外流出,这一幕吓坏了李南嘉,她以为钟廷希是中了邪才会这样伤害自己,可不到几秒钟,她眼里看到的就只有那不停向外涌出的鲜血!
此时的李南嘉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喉咙干渴,腹中饥饿,她的四肢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她像疯了一样的奔向钟廷希的怀中,不停的吸吮着钟廷希的心头血,那一刻她只觉得无比满足,全然顾不得钟廷希那痛苦的表情!
李南嘉还来不及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门便被人砰的一脚给踢开了!
“允南,你这是做什么?”
“哥,我们说好不再让她痛苦的,可你为什么还是…”
“她是我的妻子,我怎能忍心?”
“你明知道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我们已经在这镇上待不下去了!”
“那又怎样?我带她离开便是!”
“你又能护她多久?一生一世?还是一时半刻!”
“只要她孙思柔能多活一刻,我便愿耗尽我的所有去交换!”
“萧盛弦,你枉为人夫!思柔这般模样皆拜你所赐,你现在发起善心来了,有什么用,她这副模样也能叫活着?”
李南嘉根本顾不得听这兄弟二人在吵些什么,她只觉得那源源不断流向口中的鲜血简直如同玉露琼浆般令人难以自拔!
可刚刚闯进来的男子却突然拿起钟廷希取血的那把匕首朝着李南嘉刺了过来,李南嘉也看清了男子的脸,欲取她性命之人便是钟牧丞!
那匕首被钟廷希及时挡了过去,李南嘉望着眼前的钟牧丞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随即眼角流下了一滴滚烫的泪水!
“你曾经的情意绵绵都去了何处?如今竟狠下心肠要置我于死地,你的心中可曾真的有过我!”
这话虽出自李南嘉之口,可她却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钟牧丞说出这样一番话!望着钟牧丞那张无奈的面孔,一时间她竟无比心痛!
李南嘉终于明白了,她已经彻底被卷入钟家兄弟与孙思柔的爱恨情仇,这一刻感到苦不堪言的是李南嘉的心,那种痛已经使她快要窒息了,此时一阵礼乐之声突然传入李南嘉的耳中,那唢呐悲凉的哀鸣声如泣如诉般的穿透人心,李南嘉一下子便从刚刚的痛苦中回过神来!
原来又是一场噩梦,醒来后的李南嘉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看了看屋内的陈设依然还是那副破旧的模样,桌上的破茶壶好好的立着并未被动过,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可那唢呐声却未停下并且还在不停的吹奏着!
李南嘉赶紧起身出了门,此刻她的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初闻不识唢呐音,再听已是棺中人,刚出了宅子她便听街上的人在议论着,镇上的那位百岁老人在今早三点多的时候去了,这本是喜丧不能哭丧的,只能以礼乐声为老人送葬!可李南嘉的心里却有些自责!
老人一辈子都执着于未能替恩人养老送终,或许这便是支撑她活着的一种坚持,可李南嘉的出现勾起了老人的往事,钟牧丞的谎话更是彻底了了老人的心结,这辈子再无遗憾,人世间再无牵绊,这才放心的去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钟牧丞见李南嘉远远的望着老人的院子却不愿上前去表达一份哀思便知她的心里定是难过至极的,毕竟人活百岁木寿千年,这都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如果我们不来,她应该好好的在院子里乘凉,而不是今日这番景象!”
“这一日终将会到来,若我们不来,她便要带着那份未完的执念,遗憾的走向人生的终点,可她昨晚是面带笑容的!或许只有在大爷与二爷的面前,她才是厨房里那个偷吃蜜糖的小丫头!”
话音未落,钟牧丞便红着眼圈走开了!
“允南…”
李南嘉不知怎的突然在钟牧丞的身后唤出了梦里的名字,可钟牧丞却并未回头,好似根本不识得那名字,可李南嘉却觉得,他就是自己梦中的萧允南!
为了表示自己的一份心意,李南嘉给老人的家人送去了礼金以表追思,原本打算今天再来向老人多了解些过去的往事,没想到老人就这样去了!
“姑娘,你也是来送我奶奶最后一程的吗?你是哪家的孩子,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我是姓钟的…”
“哦!没想到钟家的后人还记得奶奶!奶奶在世时便总是提起钟家大爷与二爷的恩情,真是谢谢你了,姑娘!”
“奶奶生前可提过钟家大爷与二爷之事?”
“奶奶的年岁大了,记性也越来越差了,我小的时候听奶奶说过,大爷与二爷是镇上有名的美男子,多的是姑娘想嫁入钟家,可大爷不声不响的便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而二爷却一直未婚,可后来镇上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后来连大爷与二爷也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