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
沈胜雪接过伞一只手轻抚芷沅后背。
“嗯。”
芷沅靠在他怀里哼唧了声,小脸因为受到惊吓脸色有些煞白。
沈胜雪苦笑一声,早知道就不凑这热闹了。他目光越过芷沅望向嘈杂的人群,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时有大爷大妈捂着孩子眼睛走远去,也有胆大的大爷将不知在哪儿扯来的布盖在死者身上,遮挡住这令人可怖的景象。
沈胜雪搂着芷沅就近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在草坪上坐下休息下。他偏过头看了看妙妙,她两腿并排搭在草坪上笔直坐着,身子微微向前倾斜。
妙妙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清忧,和芷沅不一样的是,她一点儿也没受到影响,若无其事地拿着个红色的透明球星物体放在眼前,有点像是衣服上的挂饰。她透过红珠子歪着头观察着周围。
似乎是察觉到沈胜雪在看她,她将红珠子对着他,现在在她的眼里一切的事物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红色。红珠子里的沈胜雪笑了笑。
妙妙又将红珠子从沈胜雪脸上移开,轻轻抬起头凝视着红珠子。
沈胜雪注视着她,一双清冷的眼眸。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一栋很平常的居民楼,外墙上皲裂掉落的墙皮,最顶层还搭了一层架子,不过沈胜雪注意到妙妙好几次看向这个方向。
忽然一辆警车打破诡异的红色疾驰而来,伴随着呼啸不止的警笛声,车里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面目坚毅的大汉,正是王天来此时他脸上略显憔悴,刚接到通知便带队风风火火地火速赶来。
王天来几人步履匆匆,王天来也发现沈胜雪几人草草打了个招呼便去勘察案发现场去了,沈胜雪笑了笑回应。
王天来询问出死者的位置,他蹲下掀开布,死者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恐惧,死者的胸膛被挤压到变形,肋骨断裂破开胸腔狰狞而出,黄白浊物混杂着血液令人不适。
王天来吃了一惊,这个人他有些印象,因为不是主谋认错态度又好昨天晚上刚放出来。
刑侦队员将围观的人群驱赶走并在周围拉上警戒线,不一会儿又有几辆警车停下,下来一群人,拎着些器具。
王天来盖上布站起身来环顾四周,仔细看了下这个胡同是个监控死角,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凶手是如何行凶杀人并悄无声息全身而退的呢,死者这么重的伤势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响的,再者死者还是个健壮的成年男性。
王天来推测凶手可能并未遁走还隐藏在人群中伺机逃离,他扫视着远去的人群,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形迹可疑之人。
正当王天来疑惑不解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略带有惊喜的声音。
“他死了,王警官,好恐怖他死了,谢天谢地你来了。”
摔倒在地上的男人激动的语无伦次,他第一次觉得看到王天来这么让他安心。“谢谢我一转头,就看到他死了,好恐怖刚才还好好的我不知道他,怎么死的。”
“你先冷静一下再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王天来走上前出言安抚情绪激动的男人,男人惊魂未定的喃喃自语。好巧不巧这个人也是昨天晚上刚放出来的。
男人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目光看向尸体处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他的神情逐渐惊恐无比,越是回想越是激起他心中的噩梦,恐惧感油然而生。
“你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吗,你是不是看见凶手了。”
王天来神色一正连忙追问。
“没有我没看到凶手,正因为我没看到才觉得恐怖,也许根本没有凶手。当时我走在前面,正要出这个巷口,忽然听到一阵好像水淹没喉咙堵住的声音。”
男人表情怪异模仿着发出咳咳咳的声音。“我以为是他在开玩笑,我转过头去就看到他倒在地上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我很确信他之前还好好的。”
男人壮着胆子却依旧哆哆嗦嗦的说着。
“我一直感觉我被什么东西跟踪,自从昨天晚上后我就有这种感觉。昨天夜里我听到楼道窗外有一些动静,我不敢去看盖上被子强迫自己睡着,今天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男人身体轻微颤抖,牙口也不住打颤,渐渐变得胡言乱语,神神叨叨的。“我平时做的恶事太多了这是我的罪恶,要惩罚我的罪孽。”
“问你案子经过,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旁边的刑侦队员有些不满。
“你是说他之前还好好的,你一转头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死了。”
队员还要上前呵斥王天来挥手制止继续询问。
“是的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男人神情恍惚。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在你转个身的功夫就死了,你在编故事耍我们。”队员忍无可忍,怒气冲冲的上前使劲拽住男人衣领。“给我说实话。”
“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骗你们,王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
男人慌张的抓住队员的手挣扎着,挣扎未果扭头向王天来求助。
王天来大喝一声将队员拉开,仔细盯着男人,他惶恐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希冀,神态不似作伪。
“现场勘察有没有留下些证据。”
王天来收回直视的目光,并未理会男人,他正了正神色询问队员,一脸严肃不容置喙。
男人张着嘴动动嘴唇,最终还是将话咽回肚子里。
“现场没有留下证据,周围也没有发现凶器和指纹。”
队员边说边引着王天来走到前方勘察的人员面前,他又指了指死者压低声音。“死者的死因很离奇很诡异,按说以他的伤势不依靠外力很难造成。”
王天来闻言看着死者凹陷扭曲的身体,眉头紧皱,不由联想着该用什么样的机器才能挤压成这样,并且能轻而易举的行完凶再携带凶器逃离不露一丝痕迹,他实在是想不通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王队长,死者的上身还有几处疑似被尖长形锐器刺穿的伤口。”突然一道肃穆的声音打断了王天来的沉思。
王天来一惊收回心思看向说话的人,只见法医双手拨开鲜血淋漓的衣服,透过破开小洞的衣服能清楚看见被血液灌满的模糊的血槽口。
“这几处是致命伤吗。”
王天来戴上手套蹲下来观察伤口。
“伤口深十来公分,宽两三公分,但并不是致命伤,死者真正的致死伤是遭受剧烈的挤压。”
法医十分严谨的回答。
王天来沉默不语,环顾四周认真的检查一遍依旧一无所获。他渐渐感到烦躁无比,想了想准备调出小区监控看看附近的监控能不能发现端倪。
视线从死者身上移开,遗憾的是王天来却没有看到居民楼顶层斑驳破烂的墙皮上,沾染了一片暗淡的血迹。
“如果有什么消息可以随时通知我们,当然取得进展我们也会随时联系你。”
王天来径直走开,路过男人时他缓下脚步。说完快步离去。
“王警官能不能让我跟毛哥住一块。”王天来刚走不远,男人忽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
王天来脚步一滞大感不可思议,男人的话实在是令他感到莫名其妙。
“孙大毛吗。”王天来稍稍一愣,转身满脸惊讶地看着男人,语气虽是询问却满是肯定。“不过你怎么想着要进去。”
男人昨天在警局拼着命向他解释要出来,现在为什么要进去了,他不知道男人经历那备受煎熬的一夜,又突遇同伴诡异的死状早已对寂静的屋子心有余悸。
男人只是迟钝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搞不懂你,没犯法自然是不能。”
王天来挑了挑眉,给了个看似是答案的回答,说完摆摆手走了。他的心里隐隐不安,预感到这件凶案极有可能变成一桩悬案,而这件案子若是破不了案,势必影响警局乃至h市的形象。
“还真是奇了怪了,有人还住上瘾了。”
队员古怪的瞅了眼男人,快步跟上王天来嘴里小声嘀咕着。
凶案现场不远处的毛坯房内,沈胜雪老早见芷沅气色好转便带着她们来到他居住的房子。
他起身到客厅倒了两杯开水,又端着回来卧室,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坐在她们对面的椅子上。
芷沅坐在床上挺直腰斜靠在床头,坐姿十分优雅,她的脸色红润不复惊恐,灵动的大眼睛可爱地打量着卧室,妙妙坐在她的旁边轻轻晃动纤细雪白的小脚。
卧室布局很干净很简单,一张床,一张电脑桌子,一个衣架和一台空调仅此而已。和她的住的环境相比不啻于云泥之别。
“你住的房子很整洁呢,我哥哥的房间就乱多了。”
沈胜雪坐好后只是笑着,倒是芷沅找了个话题率先开口,不过她埋汰她哥哥是误会了,她对她哥哥房间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和她哥哥一起住在月亮湾庄园的时候。
“你觉得不乱就好。”
沈胜雪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笑着胡乱应付一句,他心里却有些好笑,客厅里给妙妙房间里清理出来的垃圾因为忙还扔在墙边,难道芷沅进来没看见啊。
“我觉得蛮好呀。”
似乎看出沈胜雪心中所想,芷沅嗯哼一笑。
沈胜雪看着她笑靥如花的俏脸也是心情喜悦,嘴角不自觉含着笑意,他将电脑移近一点打开。
“你发现没,自从我们昨晚聚餐后新闻上就报道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事哦。”
好像想到什么,芷沅一脸好奇,她虽然胆小但对这些惊奇魔幻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刚才是谁跟个胆小鬼一样都快哭了。”
沈胜雪淡笑着,不由想到她好奇的拉着他去凶杀案现场后的表现,虽然不忍心让她回想起令她害怕的画面,但他还是忍不住打趣。
芷沅红着脸,看了眼妙妙,妙妙换了个姿势双腿并排放在床上随意坐着,地上晶蓝色的凉鞋工整摆着。妙妙当时安然自若没多大反应,她却神色惊恐浑身不舒服,想到这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什么啊,我没哭。”芷沅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小拳头捶打他的胸膛,“我只是害怕嘛。”她气呼呼的撅起嘴巴。“这两件事根本就不一样好吧,我哪知道刚才是那种事情。”
“没哭,没哭。”沈胜雪哭笑不得,招架不住拉住她的手投降。
见他求饶芷沅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哼哪壶不开提哪壶。转身莲步轻移,恨恨地坐回床上。
“我说的是这种事情。”
芷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高举着给他看。
沈胜雪看过去,接过手机,上面是一则h市的新闻报道,还有视频采访,说是民警收到居民报警,深夜小区内发现有人身着cos服偷偷摸摸的在楼顶不知道干什么,你要说光明正大的在街道上别人只当你是cos迷拍视频啥的。
偏偏深夜跑到楼顶很难让人不多想啊,所幸调查完所在居民区并未丢失钱财,贵重物品,没什么进展也就不了了之了。
新闻末尾放了张其中一个报警人声称亲眼所见拍到的照片,照片模糊不清也看不出是男是女,是不是个人都说不准。
“你看这儿像不像cos服的小翅膀,天使啊精灵这种。”
芷沅上前划拉他手中的手机,兴致勃勃的指着那张照片。
看着她透露出一丝兴奋的俏脸,他不禁哑然失笑,她的关注点有些与众不同啊。
“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像的。”
沈胜雪看着照片中黑影背上部分那一团东西,暗叹她的想象力真丰富。没想到芷沅还有这爱好,他抬眸笑了笑,一挑眉。“你喜欢cos啊。”
“还好啦。”她垂下眼眸,贝齿轻咬嘴唇。“我是比较喜欢那些动漫人物嘛。”
“真是让人期待。”他翘首以盼,勾起嘴角略带挑逗故意将尾声拖得很长。“会cos什么呢。”
见他嘴角露出坏坏的笑,芷沅不禁双颊生出一抹绯红,她顿时感到又羞又恼。有些cos服装确实令人羞 耻而且非常大胆。
坏蛋。
沈胜雪真是比窦娥还冤,他根本想的是她身着cos服的可爱模样,比如毛利兰,小樱,小埋这种。
“不告诉你。”
她呲着牙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娇嗔道。
他无奈苦笑,好像被她误会了,也是毕竟cos圈传出过不好的风评。
见她好像生气了,他垂下眼眸整理措辞准备哄哄她,搜肠挂肚一番也没想出怎么开口。
“笨蛋。”
她微微弯下腰将俏脸凑到他面前,大大的眼睛俏皮的眨着,看到他沉思不语,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心软下来。
“以后我穿上给你看。”
她嘴唇轻抿,犹豫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将俏脸凑的更近一些几乎要碰上他的鼻尖。她眼神似一汪春水,万般温柔,吐气如兰。“笨蛋。”
说完她的脸蛋儿霎时间羞得通红无比,好似盛夏的艳丽晚霞。她没想到她自己一点都不矜持竟然说出这一番话。
“啊,嗯。”他闻言先是一惊随即面露喜悦,两人双眸相视。“很期待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她红着脸狐疑地看着他,刚才还没精打采的一转眼就喜不自禁了,哼,假装可怜的吧,想到这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后我是说以后。”她站起身来故作恼怒,须臾又语气一松,一脸傲娇暗道便宜你了坏蛋。“欸,看你的表现啦。”
“我一定积极表现力求让芷沅大小姐满意。”
他正襟危坐,笑着讨好她,她很是受用,大眼睛弯成小月牙称心如意地坐回床上。
见她微微扬起俏首,神态骄傲,他心里泛起一丝苦笑感慨这妮子翻脸还真够快的,说不认账就不认账,本来还以为能大饱眼福一场。
“嘶。”芷沅端起水杯吹了一会儿轻抿了一口,但由于是大夏天冷的慢还是烫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好烫。”
“烫到了吗。”他吃了一惊。“开水,等凉了再喝。”
“唔烫到了。”她撅起嘴巴眼眸一转。“都怪你倒杯开水来。”
他愣住震惊的无以复加。
“我的错,我去倒杯自来水怎么样。”他神情愕然,回过神扯了扯嘴角,一脸苦相。“要不我去买瓶水。”
“嘻嘻,我骗你的,笨蛋。”她津津有味地看着他脸上一惊一乍不时变幻的的表情,对此她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是乐此不疲深得其乐。
“帮我吹吹啦。”她红着脸递上水杯。
他欲哭无泪郁闷不已,先的人不应该是输家吗,怎么他反其道而行之,化主动为被动被拿捏了。
他深吸一口气,笑了笑伸手向前接过轻轻吹着,觉得差不多了小抿一口,遂将水杯递给她叮嘱不要喝太急了。
四目相对,她双颊泛红,如星辰般的眸子闪闪发光,长长的睫毛也扑闪扑闪的,笑嘻嘻地捧着水杯。
他笑着转身坐回电脑前随意浏览网页,眉头一皱,网页上出现了好多条爆火的新闻。接连滑开几页扫了扫居然都离不开血腥两字,不是某小区的宠物狗被残忍施暴,尸体四分五裂。就是某阴仄的巷道里发现一地的流浪猫尸骨皮毛。
一大片一大片的马赛克映入眼帘,伴随着化开的殷红,触目惊心的场景令人发指,很难想象是哪些心里扭曲阴暗的人残忍的施暴,究竟是多么变态。
网友皆是义愤填膺地评论,个个忿忿不平表示要抓到凶手严惩不贷。
其中h市占了绝大多数,邻近省份也有不少案例,譬如s市n市颇为严重。
新闻上播的时间从深夜到凌晨陆陆续续都有。他撇了眼她,暗想以她的胆子看到这些肯定又得不舒服,手指飞快滑开,有几则新闻在众多鲜血淋漓的报道中脱颖而出引起他的注意。
一则是在h市发生的,时间是昨天晚上,那晚天雷滚滚狂风骤雨,有人在自家卧室里拍到一段诡异的视频,据目击者描述说看到云海里似乎有个庞然大物在游曳,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看见的是一个生物,活的生物。
视频里镜头聚焦在一座座大楼上,远处世景华府的大楼牌上的彩虹灯光彩夺目,沈胜雪知道这个小区,是一座高档住宅区。
暴雨凝结成水块拍打在镜头前的窗户上,镜头拉远整个夜空漆黑一片,一道惊雷闪过,好似将天地都照亮。只见天空中黑云涌动,雷霆相伴轰鸣不止,借着雷光隐约间看见黑云中隐藏着什么东西,电闪雷鸣,翻云覆雨,它时隐时现。
镜头对着夜空拉近,黑云猛的一阵膨胀汹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抽动,更能感觉到其中的异物。
陡然窗户猛烈的晃动,镜头也随之轻微摇晃,窗户旁一团黑影疾掠而过,接着起了一阵飓风。
“我靠,什么东西。”
只听到拍摄人大声地惊呼,一个激灵坐倒在地,可惜镜头只拍到一角随即拍向地板。
一息之间将所在楼层全部遮蔽住还绰绰有余,令人震撼的是黑影所到之处雷鸣电闪竟然也如影随形。他敢确定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青幽幽闪着精光的,好似鳞甲一样的东西。
底下评论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的说是楼层太高,恶劣天气乌云低垂不足为奇,镜头上看和对面世景华府楼顶都面对面了勉强能说得过去。
有的直接说视频是修剪的,特效而已博人眼球。有的说他不装了摊牌了,是他见此处灵气充裕在这儿渡劫,让众道友切勿惊慌。
还有的说是大风将垃圾袋吹上来遮挡住窗户,黑云中的异物也是垃圾聚集在一起造成的错觉,就离大谱。
沈胜雪除了看到翻腾的黑云,和众多吃瓜群众一样也没看出来什么东西,唯一令他感到诡异的是,窗户外距离极近的数道雷霆追随黑云明烁不灭,在科学上来讲有一种球状闪电或许可以解释。
随手点开下一则新闻。
据h市人民医院副院长报案说医院血库里的血不翼而飞,现在剩余的储存量十不存一,病人供血严重不足,幸好及时从其它医院调来血液救急,尽管如此还是杯水车薪医院难以运转。他呼吁人们提供线索帮助警方将丢失的血液找回。
警方接到报案迅速立案展开调查,通过医院监控最终锁定嫌疑人,只有他身份不明闯入储藏室,鬼鬼祟祟的行为极为反常。他身穿不知从哪儿偷到的衣服,胡乱的裹着搭配很不协调,大热天也不露一丝缝隙。
出人意料的是警方在监控中追踪嫌疑人到一处僻静的巷道,死角之下竟然跟丢了,警方随即来到跟丢的现场勘察查访也没有找到线索,碍于近来案件频发警力不足警方并未展开地毯式搜索。
令警方困惑的是医院如此庞大的血源到底是怎么运走的,警方推测或许是调虎离山,警方跟踪的人只是个幌子只为吸引警方注意,偷走血液的另有其人。
不过如此大费周章只为偷血液却是荒诞的很,当然警方并未披露更多细节,其中缘由也就不得而知了。
又划到下一则新闻,上面的标题顿时引的沈胜雪注目。
h市光大集团某员工声称在公司看见一个身材矮小毛发如虬结的怪人,赫然瞩目。居然是在他上班的地方真是巧啊赶上现场了。
具体就是某员工凌晨正准备回家却尿意袭来,在静悄悄的厕所里刚要小解看到隔壁挡板下露出一只怪脚,脚上还生长着几根触手样的毛发,冷不丁被吓得将尿意憋了回去。
“是谁啊。”
她怯生生地问道。
无人回应,唯有空气里响起咕吱咕吱像咀嚼食物的声音。
她提上裤子推开厕所门走出去。看向隔壁蹲坑,门轻轻的被虚掩着只留开一丝缝隙,透过缝隙隐约看见黑乎乎的东西在扭动。
“谁在那。”
她壮着胆子凑近一些,眯起一只眼睛对着缝隙观察里面,好像看的更清楚了些,无数根像蛇一样虬结般的东西交叉蠕动。
依旧没有回应,但咕吱咕吱的声音更加清晰的钻进她脑海。
稍加犹豫她给自己打气,缓缓打开门,随着门向外不断被拉开,里面一个姑且算作人的人背对着她。这怪人约摸一米四五多高,满头密集而且粗壮的头发,极是怪异像是玩具盖在头上。
她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摸了摸额头发现沾了一层汗水,她再次询问怪人依旧没有回应。又是一阵咕吱咕吱声,从怪人身上掉下一个外卖纸袋。
她扫了眼蹲坑上印着卡通鸡形象的纸袋,怪不得发出咕吱咕吱的声音原来是在吃炸鸡。
“神经。”
她不耐烦地嘟囔一句,码的脑子有病,大夜里跑到厕所吃炸鸡吓唬老娘呢,真是什么鸟人都有。
她虽说极为不满还是蹑手蹑脚地关上门,生怕过激的举动惹恼怪人。瞅了眼怪脚骂骂咧咧地小解完随便洗了个手走人。
“芷沅你来看这则新闻,真是好巧。”
他偏过头去朝她摆摆手,这怪事还真不少,没一个是正经人能干出来的。
“什么新闻啊。”
她应了声,步履欢快的走到他身旁,弯腰看着他推向她的电脑屏幕。片刻后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嘻嘻,竟然发生在我们身边欸。”
“我们去调查一下,嗯问问这个人干嘛躲在厕所里吃炸鸡。”她看着他,俏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好奇,顿了顿然后又一脸嫌弃。“欸,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这有什么好调查的,不是报道说是个怪人吗。”
他撇撇嘴,怪人吗不得有点特殊的癖好,倒是芷沅心血来潮瞎凑热闹。
“去嘛。”
她上前摇晃着他肩膀,跟个小女孩似的撒娇,不依不饶。“去嘛。”
“好吧去。”他被摇的头昏脑涨连忙答应,她这才松手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嘻嘻笑着。
看着她眉目含笑,他不由得也会心一笑。她的俏脸沁出细汗,小巧玲珑的琼鼻更是甚之,鼻尖早已凝结了颗颗水珠悬浮。观之妙妙却是气定神闲,恬静自然的清忧模样。
得还没坐定下来又往公司跑,刚下楼梯迈出单元门口,他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被窥视感,惊悸瞬间涌上心头。像是无情的猎人用他冷漠森然的目光无情地玩弄着猎物,而他恰巧就是这个猎物。
再一次涌现这种感觉,之前在凶案现场也出现过这种感觉,他再次抬头环顾四周,除了晾晒的衣服依旧一无所获。他只得压下不安劝告自己也许只是个错觉。
“怎么了呀。”
芷沅拉着妙妙正想和沈胜雪说话,回头却见他皱着眉四处观望,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啊,哪有啊。”
闻言她晃着脑袋东张西望,打眼看去一片空荡荡的。“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哦。”
“没有就算了,我们走吧。”
他收回思虑朝她露出一个微笑,信步走向停车场。
“哦,走吧。”她思考了下接着笑吟吟地说着,她想着有人看到就看到呗,干嘛为这个烦恼。说完兴高采烈的和他并肩而走。
而在遥远的西方,另一片广阔的大陆上,欧洲。
炙热的骄阳之下,连天上的云朵也受不了了,悄悄地藏了起来,整个天空入眼一片湛蓝湛蓝的。即便它才是刚刚高悬于天上不久。
七月流火,沉闷寂寂。经过一晚上的狂欢,宽敞的街道上只有些零零散散的上了年纪的人携手散步,他们贪婪地呼吸着早晨中略微湿润的空气。
石板铺成的道路,道路旁树木横溢斜出,葱郁茂盛。周围是极具厚重感又有些古朴的居民建筑,它们有的两层或是三层,还有庄严肃穆的教堂和各种人们生活所需要的店铺,总之并不是那种密集的高楼大厦。
这是个很有年代感而且很安逸的小镇,和这个时代相比仿佛跨越了数个世纪。
沿着道路向远处望去,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旁一条蔚蓝纯净,清澈见底的湖泊贯穿其中,在湖泊不远处是一座哥特式风格的巨大古堡。
石块堆砌而成的城墙被粉刷成森严的灰色,高高耸立的尖塔好似突破云霄,尖形宽大的大理石拱门,栩栩如生的白玉浮雕。古堡上镶嵌着优雅而又华丽的玫瑰花窗,玻璃上绘制着神秘的图案带着些宗教色彩。
整座古堡中随处可见的十字石拱,飞券,修长立柱等设计,营造出轻盈修长,飞天浪漫之感。
早晨的阳光丝丝缕缕般透过玫瑰窗照进古堡的大厅里,白玉般的大理石铺成的地板被印的熠熠生辉,挑高的大厅顶部悬挂着华美的金色水晶吊灯,一阵晃动之下如水波流动般波光粼粼。
与这个小镇恰恰相反的是古堡内部的装修是充满浪漫主义幻想的,它非常的年轻时尚。
“贝丝,你觉得这次z国之行会让我如愿以偿吗。”
奢华的酒红色沙发上,一个五官立体英朗,面容颇为英俊的男人将一本书放回旁边精美细雕的书橱上,他翘起二郎腿懒散地卧着,神情无比的向往。
他面前站着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女人。她的五官立体深邃,又带着丝东方女性的柔美,穿着一身颇短的红色包臀裙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一头波浪大卷的长发披落在背后。
金发碧眼的女人瞥了眼男人手中古朴的书,这本书有着悠久的历史,它的书壳被重新包装壳上雕刻着神秘诡异的图案,像是不知名的奇异生物,书本间显露出一页页发黄破败的纸张。
“世界上每一次的神秘事件你都第一时间前往现场,结果却不尽人意。”
贝丝望向红木圆桌上的电脑屏幕,画面里黑云奔涌雷霆闪烁,赫然是z国h市那篇热度很火的新闻。她接着转身凝视琼斯,眼神中露出一丝歉色。“琼斯大人,请恕我直言,尽管c9已经说明视频不是合成的,但我认为这次z国之行恐怕还是希望渺茫。”
显而易见这样的会话已经经历过很多回了,唯独这次贝丝竟然一反常态。
贝丝不明白男人的身份显赫权势滔天,却为了见证所谓的神祇降临而不辞辛苦亲自东奔西走,不明白为什么要执着于虚无缥缈的神话故事。
“哈哈,贝丝这次我和你持截然相反的观点,在那片天空之中,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会有所收获。”
琼斯也不生气坐直身整理了下衣服,目光灼灼地盯着贝丝,他的眼中射出一抹精光。
“深渊之中,它是恐惧是神灵,是天空的王,力量是它的象征,雷霆是它的眷属,风暴是它的仆从,真是迫不及待想见见无上伟大的存在,我尊敬的王。”
琼斯斜眼望着屏幕,倏然站起身来将一只手深深插进卷曲的金发中,另一只手高高举着青筋暴起,手指骨节微微颤抖,他压抑着声音低吼着,逐渐安耐不住变得歇斯底里,璀璨的眸子里几近疯狂。
“呵呵,难得你兴致勃勃,要不我马上准备我们即刻出发。”
贝丝双手环胸只是妩媚一笑,见他对所谓的神灵,王什么的展现出无比崇拜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
“去吧。”琼斯渐渐平复下来,他的脸上犹带着浓重的兴奋之色。
“对了,让他们现在就安排飞往z国h市的航班不要专机了。还有让布鲁克带几个身手好信得过的跟着去就行了。”
贝丝微笑着施了一礼,正迈着妖娆的碎步穿过白玉石柱忽然听到琼斯开口嘱咐。
贝丝回头笑应着,随着她走出大厅,琼斯的目光先是看向屏幕又看向屋外,透过窗户伸向那遥远的东方,他的神情恍惚渐渐出神似乎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