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为虽然说自己懂建筑,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所谓的建筑盖房,和公子们提出的盖房是不同的。当吴耳吩咐人将糯米水浆和石灰拌在一起时,他彻底蒙了。
“吴公子,这是做什么呢?”
吴耳被他问得也是一愣:“咦,这不就是盖房么!”
巴清在旁边,见二人都发愣,忍不住笑了。
“现在还没有糯米水浆浇筑墙体的工艺,难怪你这做做他会不懂。”她低声对吴耳解释着。然后又对巴祥道:“巴祥,这个糯米水浆浇筑墙体是我们研究发明出来的。因为目前咱们的墙体是大石块,如果不够坚固的话,会坍塌,那样会出人命的。如果用这个水浆浇筑的话,就不会倒塌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都是泥墙,竟然不知道能这样。”巴祥恍然大悟,他道,“我和为大哥还一直发愁,这石块做墙,可怎么固定住它们?没想到竟然有这等好办法。”
吴耳给他细细解说了比例配置问题:将黏土稍微发酵,在倒进糯米水浆和石灰配置而成的灰浆制成灰土浆。然后每层石块都铺上厚厚的灰土浆,再往上堆砌石块,层层如此操作。这些盖房工人非常麻利,又有二百个骨干工人给他们打下手,所以工程进度非常快。
吴耳本计划是用二十天完成车间建筑的,但仅用了十五天就顺利完活儿了。
看着眼前雏形初现的厂区,巴清开心得不得了:“吴耳,我一直以为中国是基建狂魔的原因,是因为有高科技的基建设备。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是人,一群有干劲的人。只要有他们,即使是在蛮荒落后的时代,依然可以一夜之间建成大楼。”
“清儿说得对。”吴耳道,“巴家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女商,不是没有道理的。有这支团队,任何人都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接下来,便是一边该宿舍,一边展开工作。
吴耳特意在那二百人中选拔了二十名身强力壮,又聪明沉稳的人,和巴祥一起,开了一个培训班。他则作为老师,教他们怎么去冶炼,怎么配制碳酸钠,烧制温度怎么掌控,等等一系列的技术要点。
吴耳是理科生,又是刑侦高手,说话有条理,言简意赅,所以巴祥他们尽管没有接受过现代化知识教育,但还是很快就掌握了冶炼技术。第一锅水银,在吴耳的全程把控下,顺利地冶炼出来。
一次冶炼能出两公斤水银,连续三次,就有六公斤水银。三次冶炼完成,巴祥和那二十个技术工人已经完全掌握了冶炼技术。
这天,巴清和吴耳正在计算着再炼制完第四批,他们就回咸阳城。巴忠赶着一辆马车来到矿区,马车上赫然是老八,原来他从咸阳城回来了。
巴忠见到做得红红火火的冶炼厂,惊诧得说不出话来。他道:“巴公子,吴公子,老爷和夫人让我来,一是送老八过来,二是看看你们的进度。老爷再三叮嘱不着急,慢慢来。没想到你们这才来了一个月,竟然就已经炼制了。真不可思议。难怪老爷总是夸你们有神力,绝非常人!”
“神力?”吴耳一愣,看向巴清,心中升起一丝警惕。他现在最不想就是巴清的“神女”身份被人提起。
巴忠可不知道他所想,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巴祥一把拉住。巴祥道:“忠哥,为哥那边调过人来这边,矿区那里人手不够了,一直说找你再招人来。恰好你来了,快去看看他什么事儿。”
两个人说着矿区和冶炼厂的一些生产问题,向矿区那边走去。只留下老八和巴清、吴耳三人。
老八正要说话,巴清却制止他道:“走,我们去屋里说。”
自从上次吴耳将冶炼厂的管理权全部交给巴祥,巴为对他们亲热得很,将距离厂区最近又最好的两间上房给他们住。看到老八回来,云儿兴奋得几乎掉下泪来,她也不顾男女有别,一把抱住老八,嚷着:“八哥,你可回来了,我太闷了,我想死你了!你快和我说说,玉儿姐和其他哥哥们都怎样了?我可想他们了。”
巴清和吴耳将此情景,都忍不住笑。巴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吴耳忙着冶炼的事儿,竟然忘记了这个小丫头的孤独。看来,有必要带着她回去一遭。
老八安抚完云儿,从身后背的行囊中取出一卷竹简来,递给巴清道:“小姐,这是七哥和老九回莱芜,老爷和夫人让他带回来的信。”
巴清很激动,连忙接过竹简打开来看。怀家夫妇在信中告诉她,自她走后,齐王还派人来过府里一次,但搜寻了遍,也没有找到她,也就作罢。现在府里一切都好,要她放心。也叮嘱她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信中还提到吴耳,和他在咸阳城做的砖厂,怀夫人说,当时只觉得这个吴公子人好,但因为他是从齐皇宫出来,所以有顾虑,现在看来,这也的确是一个可托付的男人。不过还要再有一年的考察期,如果这一年中他能坚定如一地守护清儿,就可以把女儿嫁给他。
巴清虽然并不觉得自己的婚姻和幸福会由怀家夫妇来决定,但怀家夫妇这样一心一意把她视为亲生女儿的做法,却让她满心感激。
而吴耳在看到怀家夫妇一年后会把清儿嫁给自己时,满心雀跃。他只以为清儿一直不愿意和自己住在一起,是因为怀家家规的缘故,却并不知道巴清是担心无法避孕而有了孩子的事情。所以现在看到自己得到怀家夫妇的认同,他觉得自己距离和巴清成亲不远了。
他兴奋地击掌道:“还得一年,看来我的工作做的还不够,还没有百分百拿下丈母娘!清儿,我得再做些事情拿下丈母娘!”
他这话把屋里众人都逗笑了。
老八道:“大哥,你现在还有冶炼厂,如果告诉夫人,她肯定会马上同意小姐和你的婚事。”
云儿也插言道:“对啊。大哥,要不现在你就修书一封,让我八哥送回去给夫人。他马上就会带来让你们成亲的话。你信不信?”
巴清只是笑着看他们闹,她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