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桃神神秘秘的说。
“据说,当时的女皇,也就是谷明公主,是和谷珩皇子一起打仗的,但是每次只有一个人会去打仗,剩下一个人会留守据地。”
“哦?这不是很正常吗?”
按理来说是正常的,毕竟总要有人留守驻地嘛。
不过应该主要是谷明留守吧,虽然是一个“未来人”,但是再怎么说,作为一个公主不至于自己去打仗吧?
不至于吧?
雷彻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苏一桃。
“不会是……”
“难道说,公主也会上战场?而且他们是换着来的?”
赫连贺抢先开口,完全毁掉了好不容易搞出来的悬疑气氛。
“你好聪明!爷爷说他们真的是换着来的,虽然作为双生子相貌不容易辨认出来,声音也可以后天自己变声,但是还是有一点体态上的区别的,跟的久的士兵自然认得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吧?”
雷彻不太相信这样的传闻。
分工合作不好吗?一个人处理内务,一个人去打仗,这样来的不是更有效率吗?
雷彻打有意识以来就觉得谷明很奇怪,如果只是单纯的忙,腾不出手处理宫廷事务,立一个摄政王什么的也可以,但是她不光整了个双帝王的制度,还完全放下心到处乱逛巡查,似乎根本不关心会出什么事一样。
为什么要这样处理?
“这你想不明白?”
赫连贺翻他白眼:“女皇有能耐杀他,要是想杀他早就杀了,还留他做皇帝?”
“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关系好呗。”
苏一桃一语道破天机。
嗯?
嗯嗯嗯?
雷彻搜寻脑中记忆,对于帝王之家的印象,全都是未成年人和妖需要回避的内容,即使不见血,这个朝代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也相当冷淡——毕竟基本见不了几次面,母妃之间地位有别,少数几个心理扭曲之辈一颗老鼠屎坏一锅汤,从小就开始互相撕逼,成年后就各去各的封地,实在没什么产生感情的基础。
先皇那一代更是,先皇的父亲好不容易夜夜奋战出来的几十个子孙全部结果在先皇的手上,连自己的孩子都会怀疑的皇帝不会放过任何潜在的威胁者——而且雷彻有充足的理由肯定,先皇也是穿越者。
不然怎么会处处针对同为穿越者的女皇呢?
他和赫连贺之前交流过,基本确定了女皇和她父亲的关系是定死了的不好,虽然赤宫封锁了消息,但是可以肯定,女皇有弑父的嫌疑,她在那之后也搞了一场针对兄弟们的屠杀,剩下的只有自己的孪生弟弟。
而且他们猜测,这些事和蜀祝是脱不开关系的——看来她和女皇关系相当密切,但是两个人却总感觉隔着什么,雷彻和赫连贺并不清楚这背后的故事,这得问她们自己。
或者另外一个知情人士?
“我会托我哥去找一些我爹的信给我。”
赫连贺这样答应。
女皇大搞屠杀后只剩下自己的亲生弟弟,而作为穿越者,处处被父亲和其他兄弟针对,女皇身边能有几个信任的人?
“但是,如果是单纯的信任自己的弟弟,为什么要一起去处理同样的事物?我还是搞不明白。”
“很简单,你看看女皇,是不是很疯?”
我们周围有不疯的人吗?
雷彻心里默默想着,他有生以来遇到的这些人,一个个把命看的比什么都轻,哪有不疯的?
“那只是表象,你不是最擅长分析了吗?你打架,你也玩命,但是雷彻你看看你自己,你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拼命只是为了活命,我们这些人都这样。”
赫连贺漫不经心的说着,西瓜皮被他啃的坑坑洼洼。
似乎也不无道理。
苏一桃从西北部一路走到这里,是为了活命。
蜀祝有胆子反抗女皇,也是为了肆意的活着。
赫连青志打碎上层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也只是为了在理想的门派里活好自己的人生。
谁都想活着,但是并不是像猪狗一样在地上让人踩着活,而是为自己愿意的东西去献出自己的命,怀抱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活着,这看似矛盾,却是合情合理的。
为了活下去,人是可以不要命的。
女皇一定也有什么东西是她可以抛弃任何东西,无论是皇位还是生命,都想保护的东西。
那便是她的孪生弟弟。
雷彻一下子明白了。
“为什么都要学会打仗?为什么都要学会处理政务?因为多会一点东西,就多增加一点生还的可能性,这个你雷彻可比谁都明白,他们要的就是两个人的生还可能性一样大。”
“甚至不惜风险同担吗?”
蓝风笑了一下。
他理解了,雷彻似乎也懂了一点。
上战场有风险,那就一起上,如果胜利了那就是为了活下去积攒机会,如果死了,我们两个人都有可能死,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安全。
我在这片土地上四处游荡,随时都有可能被杀死,但是你也愿意为了我而站出来,面对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臣们。
儿时宴席上的一顿饭,有可能杀了我,但是我们深爱彼此,那么一起吃掉吧,我们只能一起活着,或者一起死。
“被另外一个【那种人】盯上,即使是穿越者她也活的很痛苦吧?所以会把弟弟当成一切,因为偌大的王宫,只有随时随地和自己在一起的弟弟才不会受到影响。”
赫连贺继续补充,他们两个人无意摧毁苏一桃和蓝风的认知,于是把穿越者全用【那种人】替代,所幸他们俩的好奇心并没有那么旺盛。
女皇可以改造记忆,可以恢复一切,那么她的父亲也能做到,甚至使用的更加熟练,夸张点想象吧——他甚至可以控制整整一个宫殿的人,甚至她的母亲都与女皇为敌,唯一能信任的只有胞弟,那么无处释放的感情便全都投射到彼此身上。
那个弟弟想必也活的不好,虽然能从信件上看到他相当活泼,但是作为穿越者的兄弟,他的处境也很危险,小时候还要接受关于穿越者的各种概念,不疯都算好的。
只有彼此作为依靠,两个人都不能单纯的什么都不干,于是选择了一起玩命这条路,作为公主的谷明征战沙场,作为无关者的谷珩在朝堂上和穿越者勾心斗角。
“怪不得,女皇那么看重这次生日宴呢。”
苏一桃漫不经心的感叹,但是大家都知道,她的心思根本不在生日宴上,而是生日宴上明显是用来走过场的饭菜和新鲜玩意儿。
整个门派最期待生日宴的是苏一桃。
整个门派因为生日宴痛苦到胃痛的是雷彻和赫连贺。
谷珩邀请了他们,谷珩的意思就是女皇的意思,他们谁都不敢拒绝,还因为路途遥远,提前一个月就得出发,中途还要在那个叫做永梦潭的地方落脚。
“那不是很好吗?”
土匪a满脑子片时春梦一条街。
“你觉得他们去那里是逛窑子吗?”
土匪b已经对雷彻和赫连贺到底是什么人有了一定认知。
换句话说,眼前两个因为药材放二两半月草是放二两半月草还是放二两叫做半月草的东西这个问题而开始当堂争执的掌门,压根不会在乎什么美女。
他们只会把窑子当成一种客栈,然后在里面算账到半夜。
况且他们压根不会去片时春梦,雷彻已经看到了未来的三天时间,在永梦潭到底有多少逼事要处理,先不说会不会有人暗搓搓找他们讨药,各种人情往来就够他们吃一壶的了,他自己倒勉强应付的过去,但是解释赫连贺这部分就有点难。
半妖,前掌门的亲生孩子,中门出身,基本不讲礼仪,干饭很凶,骂人很厉害,下雨了会躲雨,不会乱捡东西吃,无聊了自己会搞事。
感觉这样介绍他还可以?
嗯,就这样决定了。
被分分钟安排了的赫连贺并未发觉危险的到来,他还在各种举例论证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月草这个东西。
“我已经想好到时候怎么介绍你了。”
“半月草不能——等等,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太远了?”
被打断了的赫连贺诧异的看着他,半响反应过来。
“你丫是不是刚刚完全没有听我讲话!?”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所以我还是选择放半月草,炉子你点,炸锅了我不管。”
他们最终扭打在了一起,旁观的苏一桃蓝风等人纷纷开始担心,这个状态去了别的门派或者赤宫,有没有一种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展一种棺材山的传统艺能。
殴打!遇事不决就殴打!遇到观点不同就殴打!掌门摆烂就殴打!两个人都摆烂就互殴!遇到强敌就殴打到只有一个人活着为止!
“到时候就说他们和我们没关系就好。”
“诶?啊?哦。”
苏一桃……苏一桃觉得蓝风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