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李穆晨望着书上《从前慢》里面的动人短诗,不禁又想起了程小果,不知你是否也喜欢这样的浪漫?
你这样吹过
清凉,柔和
再吹过来的
我不知道是你了
从南京回来,李穆晨像发疯了似的,大量搜索着有关爱情的书籍。
从苏东坡、柳永、李煜,到徐志摩、金岳霖,再到张爱玲、三毛,我妄想着有一天,我也能够写一封传世佳作。
穆晨找到中队大家普遍认为最有艺术气息的指导员,向他请教写情书的技巧。
“指导员,我想给一个好友写一封信,但不知道怎么下笔,您帮帮我看看呢?”
“女的?”
“是女的!”
“你是想写情书吧!你小子可以啊!”
“看来只能把我的拿手绝活传给你了,可不能乱传啊!”
李穆晨望着指导员眯起来的眼睛,也不知道他说的靠不靠谱,但毕竟是中队为数不多已婚的,应该还是有一些说服力的吧!
带着从指导员那里学来的“独门秘籍”,李穆晨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想要把他的欢喜和热爱,用文字的方式,一笔一笔的送给你。
2012年7月10日,第一封情书。
“我不会再说要是早一点遇见你多好,应该庆幸有生之年遇见你真好。”
“尘世的繁华,掩盖不住我内心的孤寂;满目的浮云,带不走我隐痛的思念。”
“星期天的早晨,我在阳光里,等着你的回信,多么美好的向往啊!”
……
李穆晨把这无尽的思念,写进文字里,盖上他们单位专用的章,寄往有程小果的城市。
2012年7月13日,信已安全到了程小果手里。
“穆晨,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看不出来文采不错嘛!”
“第一次写,以后还要多多努力才是。”
“这就过谦了,你说你这人,看上去傻乎乎的,想法倒是不少!”
“我这个叫表面憨,不当真的。”
“好的吧!你大概什么时候去上学啊?”
“应该要到8月底了,和地方大学开学时间差不多,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
“我大概算了一下,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还可以多写几封,就怕写多了你有意见!”
“那倒不会,毕竟现在能拿起笔写信的少之又少了,尤其是像你一样穿着军装的有志青年。”
“小果,你这说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怕什么嘛,学习是一件好事啊,多学才能长见识长本事的啊!”
7月的通城,高温依然持久不下,尤其是顶着个大太阳,操场上清一色的迷彩服,不是在练摔擒,就是在练射击动作,偶尔有几个胆大的兵,干脆把外套脱了,跑向阴凉处的水龙头,来了个日光浴“现场直播”。
李穆晨自然是不用再如此的头顶骄阳,挥汗如雨般的拼命,队长、指导员给他了“金书铁券”,等着他的是:板报、新闻稿,甚至还有班长写给嫂子的情书,因为在他们眼里,他是个大学生,文化高。
久而久之,整个中队都知道单位出了个“情圣”,写情书那叫一流,但凡有对象的都让他参谋参谋,他也并不反感,反而把这作为提高写作的有效途径,用他自己的话讲:自学成才,吃百家饭长大,再博取众人的长处,形成一家之言。
李穆晨写情书喜欢在深夜,由于被确定要去读军校那天起,中队给他安排了不少活,他都欣然答应,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夜晚留给他。
因为他想用来写情书,或者叫做家信,但大都数的老兵都喜欢调侃他:“灵感又来了啊!这次打算写什么爱情故事啊?给我们讲讲呗!”
每次遇到这样的“虚心请教”的老兵,李穆晨可是来劲了,把他在书本上看到的,网上学来的,甚至指导员传给他的,都能很好的结合每个人的性格,讲的头头是道,那些个老同志们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光是跟着瞎起哄。
说到写信给程小果,中间还有一些小插曲。信并不是直接寄给程小果本人的,而是寄到她爸,也就是后来李穆晨老丈人那里的。
听程小果讲过,老丈人也是当兵出身的,当年在新疆,条件很是艰苦,在部队学了技术,入了党,回家办起了乡镇食堂,搞得有声有色。
于是,李穆晨的信就是直接寄到老丈人的食堂,再由程小果的姐姐每次回来再带给她。
这样一来,整个程家就都知道李穆晨的存在,至于心里写的什么,他们从来没有过多的询问,只知道是个当兵的,后来考上了军校,要去成都上学。
李穆晨也曾好奇,为啥寄信要寄给她爸爸啊!这个问题至今他还没有得到答案。
这天深夜,程小果终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骑着电动车,走在以往一直走的道路。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少有行人大热天的还在街上晃荡着,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她打开微信,才发现,李穆晨给她发了好多消息。
“路上,稍等!”
“好的,注意安全!”
回到家的程小果,迫不及待的脱掉皮鞋,立马倒在沙发上:“还是家里舒服啊!”
刚想给李穆晨发消息说她到家了,他的信息就来了:
“到家了吧!”
“你是算命的吧!刚到家,你就发来了!”
“是的,我会算!”
“那你算算我现在在干嘛?”
“我猜你应该是在想一个人吧!”
“回答错误哟,我可没有想奥!”
程小果看着抽屉里的信,想象着远处李穆晨此时的表情,顿时一种喜悦感就来了:一共5封了啊,没想到这傻小子还挺有才。
看着程小果的回复,李穆晨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是在打趣,既然人家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总不能把话说的太死了吧,女孩子嘛,多多少少有些害羞。
李穆晨当时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几年后才知道,那是程小果当年压根就没有过那个想法,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这一晚,李穆晨和程小果说了很多话,很多心里话,那是他第一次和除了妈妈以外的女人说过如此多的话。
程小果就一直在听着,偶尔也简单回复几句,以表示她还在呢!
感觉到对面的李穆晨有了轻微的打呼声,程小果挂断了电话,拿起抽屉里的信,将它们转移到房间的柜子里,藏得很严实。
而后望着相册里的李穆晨,傻傻的笑着:
“晚安!穆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