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黄曲县城中有一处瓮城,我们便把阴兵引诱到瓮城中,关门打狗!”
三人回到了军营大帐之中,围在一起看着地图。秦安义在向两人说明黄曲县城的布局情况。
“如何引诱?”
“血和肉,”秦安义转向提问的西子泰道,“昨日你我二人攻占那个山头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这些阴兵不如从前灵活和凶猛,很有可能是饿着肚子了!”
“将军的意思是,这些活死人,是需要吃生肉喝鲜血才能活得下来,若是没有这些,他们终究还是会腐坏,变成一具具白骨?”
“白骨也是能上战场的,但白骨军队很容易攻破,一敲击就散了架。所以,它们一般是作为阴兵的头阵,帮着抵挡第一波箭雨而用。”
“他们既然饿了,为何昨夜那么好的机会,没有冲向军营?”
“因为他们有了指挥。”秦安义回答允靖的问题。
“这个指挥的存在,可以让他们更聪明地攻击对方,却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阴兵本身的优势发挥。”
“允子,这个指挥,就是你的父亲。”秦安义说着拍拍允靖的肩膀道。
“如此看来,难道爹是在帮助我们?”
“不好说。等这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秦安义又转向西子泰问道,“大将军,这个计划?”
“没问题。秦大哥你放手去做吧。”西子泰回答道。
“你叫我什么?”秦安义被这个称呼点燃了心底的一丝光芒。
“秦大哥!”允靖笑着替西子泰喊道。
“这个称呼,你娘曾经对我大哥喊过。当时我就在想,以后是不是也有机会,听她上战场的儿子也喊我一声大哥。”秦安义不由得红了眼眶。
“喏,机会来了。虽然有点差辈分。”允靖笑着拍拍秦安义的肩头。
“咳咳,”西子泰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秦大哥,我们从皇城带来的两千士兵,你看能否帮得上忙?”
“守城我还是用我自己的兵,但是弄些野味儿来,能用得上他们。”
“嚯,我都差点忘了,皇城这些小子,没事的时候就去打猎,一会儿我就回集县带上他们出去打猎!”允靖兴奋起来。
“冬季北方的野味较少,可能还需集县的人家提供一些鸡鸭鹅什么的活物。”
“好。”
“西老弟,”秦安义见西子泰一改之前的称呼,他也想改个,看着西子泰的络腮胡须,便叫他‘老弟’,他继续问,“朝廷那边会相信我们所说的事儿吗?”
“一定会的。这次,我令传信使带了一个活着的脑袋回皇城了。”
“哈哈,西老弟,可真有你的!”
允靖和秦安义的笑声从大帐中传了出来,外面巡逻的士兵听到笑声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在温暖的阳光下,大家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布置瓮城大体需要三日,这三日是特别关键的,阴兵再饿三日,就达到了极致疯狂的时候。也就是众人最期待的,完全不听号令的时候。
正好这第三日的夜晚,随行的司天监说会有一场大雾。
他们估计北边的活物也不多了,应该被阴兵洗劫一空了,所以允靖直接回集县,带着集县的皇城军队向南打猎。西子泰和秦安义两人带了两只骑兵队,前往黄曲县。路上又经过昨夜他们突袭的那个山头。
“上去看看。”西子泰命两人上山查看。
等两人下来的时候,手里抱着染血的骨头。
“看这个样子,昨晚这些人被生剥活吞了。”
“他们已经很饿了,今晚我们的戒备还要加强。”
“大将军,有一事老哥我觉得奇怪。”
“什么?”
“你说,阴兵为何不直接夜晚出击,而一定要找一个有雾的时候呢?”
“我猜测,这雾像是一种媒介,也许驱使他们起死回生的就是这雾。”
“你说得很有可能啊。也许他们白天都把自己埋在地下睡觉,等到起雾的时候,才能再重新回到地面上。要是我们能亲眼看到他们如何起死回生就好了。”
“将军,我们不能白天的时候去挖他们的坟么?”有个小士兵问道。
“小东西,你知不知道这地下埋着的都是我们的祖宗啊?”秦安义狠狠地打了小士兵的脑袋一下。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白天会躲在哪里,所以,还是不要打扰那些无辜的死者了。”
众人赶在午时入了黄曲县城。如今的黄曲县城没有任何活物,地上只剩些乱飞的鸡毛。秦安义带着西子泰穿过城楼,经过一个小瓮城,再入一扇大门,便是他们要留人的大瓮城。
大瓮城之内能容纳五六千人,城墙有十米之高。他们走近石墙,石墙上还有锋利的爪印。
“不会吧,这么高都爬得出去?”士兵们看着那一道道长长的爪印大惊道。
“我们还需要运一些油来,倒在石墙上。”西子泰向秦安义提议道。
“嗯。如果阴兵装不下的话,前面的小瓮城也可一用。”
“秦大哥,明夜你的军队开始进入集县,做出撤军的样子,一半出集县在南部安营扎寨,剩下的一半,做好物资准备,第三日进驻黄曲县。最后再找几队武功好的弟兄们,于后日天明之时,占据两县之间的所有高点的山头,严防阴兵占据高地。”
“好。”
“司天监,今夜雾大吗?”
“这两日雾都不大。”
“那令弟兄们好好睡两个晚上,就派几队斥候在外通风报信,留几个班轮流巡逻即可。”
他们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到了军营。允靖还没回来,斥候们已经派了出去,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昨晚带回来的那二十个脑袋,烧了一天,现在变成骷髅头安安静静摆在一边。
秦安义路过时,不由得停了下来,皱起眉头问道:“若是有了大雾,这些白骨是不是也能活过来?毕竟他们还有白骨兵团。”
西子泰点头,他有一种直觉:“事情也许没我们想得这么容易。”
“先不要想了,这些白骨头颅我们先扔到笼子里,看看会发生什么。等过了这第一波考验再说。”秦安义拍拍西子泰的肩头,安慰道。
随后二人各回了自己的营帐歇息。西子泰越走越觉得脚步沉重,眼前的事物好像又变成了黑白两色。
于是,他在营帐中又见到了玄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