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玉早就垂下头,等候着坏消息。王婆婆走到她身边,弯下腰,看了看如同蔫了的花菜一般的李阿玉,伸出手大力拍打了她的背部一下,笑着说:“姑娘,刘小姐不进宫了。我看到了大街上,洛云烟的轿子回宫了,只有一抬轿子。”
“真的吗?你不会看走眼了吧?”李阿玉抓住她的手不放,瞪圆了眼睛。王婆婆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刘兰茹是如何拒绝了洛云烟的,好似她在现场见识过真的一样。
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刘兰茹不进宫了,那么他们作弊的事情不会败露,他的相公就不会被连累了。她舒了一口气,大声嚷道:“真是太好了!”
这段日子平静如水,李阿玉便在后花园里种种菜,为菜苗施肥,除虫,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终于等到了蔬菜丰收的季节,田地里的土豆,番薯,山药,四季豆成熟了。
这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李阿玉带着王小福,田宝,王婆婆一同去了天地里。小福一步一颠地走到菜地里,捧起一个紫色的硕大的茄子,贴着脸蹭来蹭去。她欢呼说:“娘亲,你看,茄子长大了。”
李阿玉看了看她,笑着说:“小福,这茄子跟你的脸一样大了。”王婆婆甚是好奇,问:“姑娘,市场上的茄子又长又细,咱们家的怎么长的这么大,顶两个呢。”她耐心解释说:“我这是用灵山药庄的药汁喷洒的,植物长得快,个头还大,一个大茄子能吃一个礼拜呢。”
王婆婆解开了心里的疑惑,蹦到田地里,摘了一个大茄子,捧在手里,乐呵呵的。“大家动起来,一起大丰收咯。”李阿玉大喊一声,撸起袖子,跳到田地里,伸出手就开始摘取成熟的丝瓜,茄子,再扔进大大的竹编箩筐里面。
她低下脑袋,探出身子,将土豆,山药,番薯,从土地里一个个翻出来。硕大的土豆,椭圆形的,淡黄色的皮囊上追满了一点点的斑点,好似一个年轻女子脸上的小麻子,望着青春又可爱。她手里摆放着两个大土豆,两只手刚好可以捧过来,对着众人咧开嘴巴笑,露出糯白的牙齿。
王小福最兴奋,捧着一箩筐的土豆,迈开小步伐,挺起腰身,很是骄傲。她嚷嚷道:“这可是娘亲种的呢,有薯条吃咯。”说完便开心地躲在树荫下休息。她一屁股坐在树下的阴影处,脸蛋红扑扑的,睁开一双无辜可怜的眼睛,愣愣地看着李阿玉大丰收。
李阿玉弯着腰身,身边堆满了挖出来的还沾着新鲜泥土的土豆。一块一块,累积在一块,堆积成山,真是累累的硕果啊!她擦了擦扑扑出来的汗珠子,笑着说:“王婆婆,你要照顾好小福,别让她晒着了。”
她自己一个人暴露在毒辣的阳光下,还挖着土豆,心里却依旧惦记着躲在树荫下的王小福,不禁让小福感动。王小福起身,伸出手扑了朴屁股后面的灰尘,拎着不远处的一个大水壶。
这大水壶跟她的个头差不多大,快要掩盖住她短小的腿了。她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将大水壶递出去,说:“娘亲,您喝口茶,歇歇吧。”
她抬起头,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子,咧着嘴,笑着说:“小福真乖,放下吧,去树底下躲着,这里太阳烈!”王小福甜甜一笑,放下大水壶,又一颠一颠地回到树底下待着。她继续摘取蔬果,绿色的缠绕的藤蔓延伸出来,遮盖住了日头。
她躲在绿色屏障下面,手麻利地干着活。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摘得很是飞快。果实掉在她手上还没有焐热,便被扔到了竹箩筐里面,在箩筐里溜了个圈儿,老老实实,挨挨挤挤地待着。
傍晚,落日晚霞,红彤彤的霞光照射到大地上,染红了染黄了一大片的山野。山间的野花儿摇曳着身姿,在晚风中轻盈起舞,散发出清新的花香。李阿玉站立在晚风中,望着落日余晖,额前的秀发被风吹起,飘飘洒洒。
她目光坚定而有神,双手叉腰,姿势标准,挺着胸膛,气场十足。看着这美丽的景象,她相信她的未来一定是灿烂而美好的,现今吃的苦便不是苦,而是甜甜的,如同蜂蜜一般了。
李阿玉和王婆婆一起拎着大竹编箩筐,王小福手里拎着小箩筐,一同进了大瓦房。
厨房,李阿玉将土豆安置妥当,从箩筐里挑了一个个头最大的土豆王,放在案板上。她开心地对着站立在她身边的王小福说:“小福乖,娘亲给你做炸薯条吃。”王小福一听,瞪大了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拍了拍手,蹦跳着兴奋地喊叫道:“好咯好咯,有薯条吃咯。”
李阿玉手脚麻利干脆,将土豆王放在清水里清洗一遍,去除表皮的污泥。再用削皮器削掉表面一层薄薄的淡黄色的皮,操起大刀,手起刀落,一根根略微透明的薯条便出现了。
和面,调制番茄酱。起锅热油,将沾满了面糊的薯条放入油锅中炸。一层层细密的泡沫围绕在薯条周边,薯条漂浮在锅里,好像一条条橡皮船一样,乘风破浪。她不停地用筷子翻转着薯条,炸至两面金黄,这才捞了出来,沥干油水,摆放在镂空的竹编碗里。
这竹编碗底部摊着一张白色的缀满花纹的吸油纸,只要一有油水,便都被吸收了,这一大碗薯条看着干净清爽。
“好了,可以吃了。”她兴奋地说,“小福,小心烫哦。”王小福个子矮,努力踮起脚尖,才够到了灶台。她伸出小小柔弱的手,小心翼翼地捏了一根薯条,蘸满了红色的番茄酱,试探地放入口中,嚼动了一下,感叹说:“娘亲,真是酥脆可口。不信您尝尝!”
她半信半疑,亲自拿了一根,沾了酱料,放入嘴巴里,一股浓香弥漫开来,刺激着她的味蕾。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只见这薯条在口中爆开,外皮酥脆,内里软糯,双重的口感充溢在口齿间,留下了浓郁的香味和土豆的清香,一点没有油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