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周至祥和鲁运从宏运奇石城出来,来到大街上。
此时,二人的心境很不一样。周至祥拿着那对儿巴林石对章对着太阳照着,一脸丰收的喜悦;鲁运在旁边站着,情绪因事业和爱情的低落而低落。
看了半天,周至祥得意地赞叹道:“地道的鱼子洞啊!鲁运,你说我当了十七年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就没整块像样的对章,所以,一直不能扶正。”
鲁运感到莫名其妙:“周队,扶不扶正和章有关系吗?咱们白拿人家的不好吧?”
周至祥笑了:“什么叫白拿?过两天发工资我就给他送钱去。地产商需要咱们保护,咱们需要地产商纳税,这叫警民鱼水情。”
鲁运喃喃道:“理解不了。”
周至祥诡秘地一笑说:“你能理解,聪明着呢,不聪明能考上公安大学吗?那晚坏了龙大章好事儿的活儿不是干得滴水不漏吗?”
鲁运愣了一下说:“周队,你什么意思?我可不是故意的,让那么多坏人跑了,大章又受了伤,我现在心里还难受呢!”
周至祥拍了一下鲁运的肩说:“别自责了,我说让他们逍遥法外了吗?咱们是兄弟,抓坏人,有的是办法。你比大章早来两年,我要是上去了,能让你落后吗?龙城的事儿,水深着呢!”
鲁运疑惑地说:“周队的话我越来越不懂了。”
周至祥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宏运奇石城说:“兄弟,你以为这里的巴林石都地道吗?很多都是巧取豪夺来的。你以为钱如意地道吗?他垂涎鸡血麻神好多年了。”
鲁运不知周至祥要说什么,便不再搭言。
周至祥边欣赏对章边在大街上走,一个人影一晃而过,引起了他的注意:“时猴子,跟上他。”
鲁运问:“咱们刚放了他,跟他干嘛?”
周至祥说:“你想想,昨晚这小子出现在现场,只是个偶然吗?我听说龙大章就是靠这小子得到的信息。这小子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黑道、白道都通,手里有活计、肚子里有货。”
鲁运快步跟了上去。
时猴子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地看着,但并没有发现鲁运。
龙城大街上,吴寄瑶的哥哥吴寄山和母亲蹒跚地走着,满脸是汗。
吴寄山说:“妈,寄瑶离这儿还很远呢,要不打个车吧,我也走不动
了。”
吴母说:“不能,本来就没钱,能省就省点儿吧。”
吴寄山说:“省省省,就你这三天两头住一次院,就是有座金山也得住没了。我们不是有个有钱的舅舅吗,为什么不找他去?”
吴母气道:“不许提他,没钱治咱们就回去,等死!”
吴寄山不耐烦地说:“回去,回去,我不管!我把你送到寄瑶那儿,你爱咋地咋地,我眼不见心不烦……”
吴母痛苦地不再吱声。
这时,时猴子快步从吴寄山身边走过,顺手把吴寄山的钱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吴寄山和他母亲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时猴子哼着小曲儿走进了一个胡同里,刚想把钱包打开来看,一抬头,鲁
运那刀子一样的目光正看着他。
时猴子愣了一下,假装不认识:“噢,你是?”
鲁运轻蔑地说:“咱们刚打过交道,你就不认识了?”
说完,猛地一提时猴子的下巴说:“拿出来!”
时猴子眼睛一转,说:“哎哟——拿什么啊?快放下,下巴要摘钩了……”
周至祥从后边站了出来,“当”地给了时猴子一脚:“装,让你给我装!”
鲁运放下时猴子,时猴子从怀里掏出钱包,塞到周至祥手里。
周至祥打开钱包看了一眼,丢给鲁运。
周至祥说:“还有,拿!”
时猴子哆哆嗦嗦地又掏出一个钱包和一部手机。
周至祥掂量着钱包说:“你说你想怎么着吧?”
时猴子吓得直哆嗦:“但……但凭政府发落……”
周至祥围着时猴子转了半圈儿:“这次我放了你。不过,有个人你给我盯紧了。”
时猴子问:“谁?”
周至祥说:“‘秃哥’,你要定期上我这儿来报告一次他的行踪,明白了吗?”
时猴子说:“明……明白。”
周至祥大吼一声:“滚!”
时猴子连滚带爬地很快没影了。
望着时猴子远去的背影,周至祥笑了。
鲁运却被弄得一头雾水,掏出的手铐竟不知该怎样收起来了。
周至祥看了看鲁运手里的铐子,把钱包往鲁运手里一送:“鲁运,都归你了。”
鲁运脸阴着说:“周队,这就是我们的方式?那人……就这么放了?”
周至祥讪笑着说:“他叫时猴子,办他容易,可是找失主太麻烦了。”
鲁运大声说:“那我也要找!不然,我们公安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呢?”
说完,鲁运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把吴寄山的钱包抢过来,气呼呼地向胡同外跑去。
周至祥怔怔地看着他没影了,把地上的钱包拿了起来。
这时,吴寄瑶的母亲喘着粗气坐在大街的马路牙子上。
吴寄山说:“老太太,打车吧,还有五六里呢。”
吴母有气无力道:“嗯,寄山,打一会儿走一会儿也行,我是真走不动了。”
吴寄山全身掏钱包没有找到,焦急地说:“我的钱包丢了,哪个天杀的偷了?”
吴母一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
娘俩正在凄凄得戚戚,发现鲁运向他们跑来……